“可……那会死很多人……”杰克的底气有些不足,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头紧紧的埋了下去。
“你……你也有亲人在东环这边吧!”
“抱歉!”约格尔看了看一旁的蒂亚,斩钉截铁的说:“我现在的亲人,只有她!”
“对不起……对不起……”杰克慌乱的道着歉,约格尔没有理会,只是静静的看了他一眼,沉静地开口。
“不管是谁让你来向我说这些……”约格尔停顿了一下,把自己的目光投向外面弥散的黑暗中,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我希望不要听到第二次。”
“虽然我已经猜到了是谁的手笔,但我希望你回去之后告诉他,我,
不是圣人……”
红发是个很奇怪的人,和他相处的时候,他的孩子气甚至超过了所有人,但是在背后,他的算盘,能把所有人都笼罩进去。
星辉的龌龊,他已经见识了一部分,而今天杰克的话,绝对的意有所指,而且无声无息之间,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了一个地方——高塔。
更何况刚刚红发才和他说过有关高塔的讯息,然后马上就有人来对他说高塔如何如何,分明就来自红发的算计……
最重要的一点,高塔的事,绝对不是区区一个杰克可以了解的,上层也不可能让这种会引起骚乱的消息四处流传。
那么就只剩下了一个可能性,杰克知道所有有关高塔的信息,都来自红发,而红发的目的,自然也不言而明……
不论你知道什么,不论你想要知道什么,都和我无关,我不会去掺合……
约格尔抱着独善其身的想法,冷冷的看着杰克,就在他的对面,他甚至可以看到面前这个男人局促不安的样子:低着头,浑然一副谎言被看破的表情。
“我很自私,也很胆小,我不是圣人,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普通巡夜人……”约格尔冷冷嘲讽,红发的心思再清楚不过,多半就是想让他说出那天高塔暴动时他看到的东西……
但是约格尔是不可能说的,这关乎到他的秘密,虽然不知道自称魔鬼的那家伙是从哪来的,但是他可以看出,没有任何一个巡夜人的共生灵是这样,甚至……
“我是有亲人在这边,但是我会毫不犹豫的带着她离开东环……”约格尔指了指依旧抱着杯子的蒂亚,杰克窘迫的看着约格尔,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我明白了,对不起……”杰克深吸了一口气,他听到的,看到的,足矣让他在真正的深渊边徘徊。
“谁没有个执念呢?”杰克笑笑,把自己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看着墙壁上昏黄的灯火摇曳着。
就连自己,不也是很自私的只想……打断了自己的思维,杰克对着约格尔说:“抱歉!”
“希望你回去告诉他,不管他有什么猜想,什么计划,都与我无关……”约格尔直勾勾的注视着杰克,一字一顿的说完了这句话……
红发的身体里,藏着的秘密也不少,约格尔达到第二火种层次之后,破妄之瞳的能力再一次加强,就在一次意外的破妄之瞳完全释放的情况下,他看到了——
深如渊海的黑暗……
“星辉之城,是个很神秘的地方,它只会让你越探索越糊涂……”杰克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转而对约格尔说道。
“而且,我多半也撑不过今年了……”杰克有些莫名的忧伤,但他很快就振作起来,咧开嘴对约格尔笑道:“我有件东西给你,能和我去一趟吗?”
约格尔看了看蒂亚,其意思不言而喻,杰克带着近乎哀求的神色:“没事,我家不远的,就在这条街上,很快的……”
约格尔点了点头……
“我的共生灵已经逐渐在复苏了,我可以感觉到,它在影响我的思考能力,甚至是逐步吞噬我的神智,我已经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彻底失控,变成怪物。”杰克脸上的油彩在灯火下微微泛着光,昏黄的火焰映在他的眼瞳中,折射出别样的颜色。
“甚至有的时候我的行为,思想也会在一瞬间改变,我已经无法预知下一刻我会做出什么……”杰克摇着头,像是一个垂暮的老人,低沉的喘息着,约格尔悄悄开启了【破妄之瞳】。
隐约可以看到杰克体内的情况,代表杰克的生命之火已经在逐渐熄灭,就像是偶尔看到即将死去的人类一样,而另一面,约格尔看到他身体里另一团火焰正在燃烧,一团黑色的火焰。
火焰扭动间,一点点吞噬了杰克的生命之火,漆黑的火焰布满了恶意,越发高涨起来。
炽金瞳一点点暗淡下去,左眼隐约露出微微的浅褐色,约格尔也逐渐的低落下来。
谁都要面对的现实,只要是巡夜人,就都逃脱不了这阴影的纠缠,游走在深渊的边缘,有的人疯了,有的人开始剑走偏锋,可惜巡夜人们除了向前走去,没有别的机会……
杰克在前面带路,他的家确实不远,仅仅绕过一小段路,就可以看到他亮着灯光的小屋……
约格尔也很好奇杰克会拿什么给他,但是在好奇之余,他也有绝对的信心保护自己的安全。
至于蒂亚,被约格尔交给老贝朗暂时照看,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危险,只是让蒂亚一个人留在酒馆有些不好。
当两人来到小屋近前,一个小小的插曲打断了约格尔的好奇之心:一声声少儿不宜的叫声隐约从里面传出来……
就当约格尔怀疑杰克是不是走错路了,刚要张口询问时,却只看到杰克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看来没走错……约格尔淡漠的想着,这是别人的家事,他不适合掺合……
“算了,我们回去吧,明天……明天我让信使把它送到你那……”约格尔看着杰克的拳头逐渐握紧,但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松开拳头,提起脚边的提灯,又转头向酒馆走去。
“抱歉……”走着走着,杰克突然开口道,约格尔有些不明觉厉,他对那东西的好奇已经消减了不少,但也并不介意在无人的街道晃了一遭。
“刚刚我引导了你的情绪……”约格尔停住了脚步,眼神变得冰冷,杰克丝毫未觉,依旧向前走着:“我加强了你的好奇心……”
“为什么?”“其实我有个事想拜托你……”杰克转过头,约格尔披着黑袍,像是幽灵一样紧跟在他身后。
“很抱歉,但是我已经不能记住太多事了,所以我只能用这种方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