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无痕立刻狗腿的扑过来,手上捧着一大碗粥。
“殿下!属下……”
“嗯哼!”赫连倾看了一眼他手上的白粥,还冒着热气,散发出诱人的香。
满意的颔首,勾勾手,“去做好这件事,既往不咎!”
无痕脸上一乐,捧着粥附耳过去,听得自家殿下的密话,“是!属下谨遵!”
“去吧!”赫连倾自然的接过粥,转身走回凝寒的屋内。
无痕没有迟疑,立刻消失了身影。
凝寒已经发汗了,额头汗津津的,脸颊有着不正常的红晕。赫连倾掏出自己的帕子,轻柔的给她拭去,叹口气,“你这丫头,不拿我的话当事是不?”
回应他的是凝寒细细的呼吸,思虑半天,决定不叫她吃粥了,虽然他有点饿。
再次叹口气,他号上她的脉搏,还好,伤不是那么重。无痕一定是给她吃下了保命丸,赫连倾这才觉得,浑身不得劲儿,一路赶来是那么的累!
想了想,把外面的被子扔到里面,他把凝寒往里抱了一点,自己在外面和衣躺下。很快进入了梦乡。
凝寒半夜醒来时,一动,觉得五脏六腑都痛。伸手摸摸自己额头,凉丝丝的,只是头发被汗弄湿打了绺,是退热后的后遗症,难怪觉得身上腻腻的。她小心的撑着身体想坐起来,突然愣住。
身边何时躺着一个大男人!眼睛适应了光线,入眼是赫连倾如画的睡颜。
意识慢慢回笼,哦是了,她烧的浑浑噩噩间,知道妖孽来了,还嘴对嘴给她喂药来着!
脸上一热,虽然这副身体还未成年,但是她的灵魂已然是熟透了的!这个家伙,总是这么霸道而狂妄,不过,心里真的是有些受用,被人呵护,有点甜。
双臂撑不住多少时候,颓然又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哼。
赫连倾睡得很是警醒,立刻睁开眼,潜意识的一手往凝寒那里摸去。睡眼惺忪的对上凝寒大睁着的双眼,他的眼慢慢有了精神。
先是探手,发现她退烧了,松了一口气。
然后,眼眸眯了起来。
凝寒淡淡的回视着他。心念一动,伸出纤手抚上他的黑眼圈。
刚想说话,觉得喉咙干哑,似火烧似的张不开嘴,不由舔舔嘴唇轻咳一声。赫连倾一看,也顾不得瞪她了,立刻飞身下床,倒了一杯水,揽起她,一点一点喂下去。
凝寒霎时觉得喉咙如遇到了甘霖,贪婪的大口吞咽,很快杯子见底。
赫连倾又放下她,把杯子送回去,走回来坐在床边。
凝寒皱起眉,突然开口:“你……是……赫连倾?”这厮不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么,服侍起人这么有模有样!
赫连倾闻言,眉头堆积在一起,烧晕了?敢把我也忘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凝寒突地又道:“看样子是!能把眉头都皱的这么优雅,除了赫连倾这个妖孽还会有谁!”
赫连倾简直哭笑不得了。
“好吧!赫连倾!四皇子殿下!敢问你怎么能这么迅速的从赫连国赶到?难道你都不睡觉的么?阁下的一对黑眼圈,堪比国宝了!”凝寒沉声道。
赫连倾看到她不悦的沉下脸,竟然呵呵笑开:“我的小墨儿这是在关心我么?可惜,就算你说的让我十分开心,你也难逃不听话的责罚!”
想了想,国宝是啥?算了,先给她算账!
赫连倾突然贴上凝寒的脸:“我说过,小心你的屁股!不过嘛,念在你现在有伤,我给你先记着!嗯?”
凝寒愣了愣,说了俩字:“困,睡吧!”竟然真的闭上眼睛不再理他。
赫连倾喉咙处发出低低的笑声,这才是小墨儿!好吧,先养精蓄锐是大事!睡觉!
凝寒第二天悠悠醒来,是被饿醒的。饥肠辘辘,昨晚貌似只喝了一碗药,一杯水。
她看向身边,一摸已经没有温度,赫连倾那妖孽不知何时离开了。
张口喊道:“叶子!”
叶子几乎立刻就进来了,脸上带着关心:“大人!你吓死叶子了!饿不饿?一大早赫连皇子就来让我重新熬了粥,您现在要用么?”
叶子现在还很纳闷,赫连四皇子怎么就出现了呢?看他那微笑的样子,竟然给人千里之外的淡漠感觉,叶子当时在想,您老人家还不如不笑,这么俊美的男人,暴殄天物啊!
凝寒睡了一宿,觉得似乎不那么疼了,慢慢坐起,叶子慌忙上前扶住。
“无碍!你先帮我打点水,我想洗漱,出了一身汗!”凝寒吩咐。
“是!我都准备好了,就等着大人醒呢!四皇子让我告知你,不要再乱动,再一再二不再三!好好躺着,好好喝药!否则……哼!”叶子复述着赫连倾的话。
凝寒失笑,叶子学的入木三分,真把赫连倾皱着眉头的气势学了一半。
叶子吐口气,终于转述完了,压力好大!她蹦蹦跳的出去,开始侍奉凝寒。
云裳终究忍不住,偷偷跑来驿馆。凝寒是她第一个真心实意的朋友,又是表哥看上的人,听闻她受伤怎么可能不来瞅瞅!
看着凝寒懒洋洋的一手执书,斜卧在床头,云裳大吃一惊!
疾步走过来:“我的姑奶奶!你不是伤很重么!竟然还坐着看书!叶子呢?怎么侍奉你的!”
凝寒微微一笑,这云裳啊!还真是暖人心脾。
“好啦,我有数,只是躺的倦怠罢了。裳,你怎么来了?”她诧异的看着现在的“太女”。
“嘿嘿,偷跑来的。父皇最近不知怎么了,老让我接手政务,他批阅奏折带我去御书房干嘛!他还这么年轻不是么?”云裳有些郁闷。
凝寒抬眸凝视她,看她懊恼的样子,扑哧一笑:“你啊!要是云霓大公主有这荣幸,估计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你却嫌麻烦!话说回来,你的梦想不就是这个么,怎么的,愿望达成了,又开始厌烦了?”
云裳小脸堆积着惆怅,无意识的看着窗外:“真的,凝寒。母妃被罚的时候,我怨念很重,我那时候几乎是连做梦都想要权位!可是,当母妃安好,回到宫中继续受到父皇的宠爱,一切似乎都那么圆满,我又突然想做回那个啥都不用理的小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