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缚青如此顺从,竟然还要主动领罚,他轻笑出声:“怎么,这么喜欢挨打?再把你给打残了,岂不是麻烦莫小姐照顾你,速速回去。”
缚青站在原地,有些不解的看着许世安远去的背影,她又不是傻子,这么喜欢被人打!
既然二当家说不罚,她也省了一顿罚,只好又回到了莫如雪的院子。
那红衣女子焰凌今天换了身青绿色的襦裙,更加娇美动人,只是这人吐出的话太让人讨厌,“你这是受罚了,怎么比没受罚还要精神呢!”
缚青温顺的低着头回答:“二当家担心奴婢受罚后无法好好服侍莫小姐,让奴婢以后再受刑。”
说是以后,其实就是不了了之了,红衣女子气的拽着衣角,回到了椅子上,连着灌了好几口茶。
莫如雪倒是笑盈盈的点点头道:“都说二当家人俊心善,今日一看果真如此,下次见面,我可要好生谢过他救过我的妹妹了。”
焰凌不甘示弱,痴缠着莫如雪道:“都是因为姐姐的绝世容貌,二当家分明对姐姐也有意思,自然不想姐姐为难。”
她一番马屁夸的莫如雪忍不住弯了眸子,点了点红衣女子的鼻头:“你这个油嘴滑舌的小鬼。”
莫如雪一笑,眉眼弯弯,鬓间垂下的步摇,是前些日子烈火堂堂主得知莫如雪暂住夜鹰堡,特意送来的,是极其难得的鸽血红宝石步摇。
稀碎的宝石镶嵌在凤尾上,顺着莫如雪瀑布般撒在肩头的黑发,在阳光下折射出耀目的光来。
莫如雪确实担得起天下第一美人这个名头。
缚青绕开正在交谈的二人,站回了自己的位置。
傍晚时分,莫如雪的房间已经熄灯多时,她从床上起身,整整齐齐的一身劲装。
在黑夜中行走,对于缚青来说早已轻车熟路。
她翻过院墙,朝约定的地点走去。
那日赫连呁虽然打了她一巴掌,却通过唇语向她传达了今天晚上找机会来老地方见面的讯息。
想来自己也是许久没有跟大当家汇报过任务的进度了,他找自己,恐怕也是为了这件事。
赫连呁早已在树下多时,见无声的跪倒在面前行礼,他一闪身,示意她跟着自己走。
二人进了赫连呁的书房,他转动了一个花瓶,一条密道从书柜后面露了出来。
进了密室,赫连呁这才指着椅子上早就放好的一堆衣服,吩咐道:“换上,给我看看你最近的成果。”
椅子上那套衣服,赫然就是今日莫如雪穿着的那件,粉黛绣花,技艺繁琐却细致的连花蕊都看的一清二楚的裙摆,是她从未穿过的上好成衣。
缚青忽然想起儿时,每个新年,莫如雪的院子如流水般的裁缝绣娘捧着昂贵的料子,那些锦缎反射出柔和好看的光,她躲在树后,多想伸手摸一摸那些料子,是否真的如同云一般柔软。
“愣着干什么,快些换上。”赫连呁说着,转过身方便她换衣服。
密室不过小小一间房,她不再犹豫,脱下常年穿着的黑衣,换上了莫如雪的华服。
赫连呁武功高强,脑子也比一般人灵敏,哪怕不看,她更衣时细细碎碎的声音传入耳,却也能大致知道她已经脱下了衣服,一丝不挂。
他脸上爬满了红晕。
她总算穿好了衣服,衣裳袖子极大,穿在莫如雪妖娆的身段上,行走之间自有一番行云流水之感,但对缚青来说,却碍事的连刀都拔不出来。
赫连呁知她换好了衣服,却还是背着身子,不敢转过头来,顺手把人皮面具丢给了缚青。
她毕竟是受过训练的暗庄女子,这些日子下来,把莫如雪的形态学了个七七八八,待一切都弄好时,他这才转过了身来。
“看外形,倒是有了九分相似,你与她身形一致,可若是看气质,别说是我,任谁都知道你不是她。”他摇摇头,显然还是不满意。
缚青不明白的看了看镜中的人影,人皮面具契合,身形也一致,她不明白还有哪里不像。
“咻——”赫连呁只朝着缚青耳边轻轻抬了抬手,她便反应极其迅速的偏过头。
赫连呁点点头,展开手心,几枚石子安然的躺在了他的手心。
“你是暗庄出身,平日里学的是销声匿迹的功夫,行走之间多带杀气。”赫连呁走近缚青,手指顺着缚青脸上的人皮面具滑了下去。
明明是一模一样的脸,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却只有冰冷:“她的高贵仿佛是从骨子里粹出来的,柔若无骨,每一寸肌肤都自带媚气。”
“你还差的远。”赫连呁扫出自己的小九九,面无表情的卡住了她的脖子,仿佛只要轻轻一错手,她的小命就会被赫连呁取走。
他松开手,朝密道外走去:“好好学,过几天我再来验收成果。”
她抬起袖子,对着镜子扯出一个莫如雪常常示人的笑,无论是唇角上扬的角度还是适当捂住嘴唇的娇羞,都与莫如雪平日无差。
可自己却也清楚的知道,镜子中的人是她缚青,不是莫如雪。
莫如雪在夜鹰堡待了多日,许世安见她无聊,便提议去城郊游湖。
莫如雪自是不会拒绝,一番梳妆打扮后,便带着缚青一同上了马车。
天气尚好,正适合游船,许世安早早便备下了做工精巧的小船,船身吃水不大,只能简单容下四五个人。
除了莫如雪和赫连呁,最多只能带两个人同去。
“阿悔,你与我同去吧,我们姐妹自从小时候分开,再也没有一同游船呢。”莫如雪笑着拉过缚青上了船。
许世安率先站上了船稳定着船身,正如他所料,莫如雪带了缚青上船。
才行驶到湖中央,许世安暗中使了内力,让船摇晃起来,莫如雪正巧站在船头,一个不小心,就要从船上栽倒下去。
“莫小姐小心!”缚青一直紧跟着莫如雪,当下伸出手抓住了莫如雪,才使力把她拉回来,自己却被一股内力一撞,失去平衡朝水里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