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么回报他的?除了我自己和红玉给的五副首饰,再没别的了,他也不稀罕钱呀。
我翻了个身,脸朝向外面说:“睡了,明天要赶路呢。”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身边没了动静,呼吸又均匀而轻盈了。我轻推了他一下,没反应。
突然想起来,在哪本书上看过,有的人会对自己的名字敏感,在睡着的时候叫名字,很容易叫醒。
万不可再叫名字了。
轻轻的掀了被子,轻轻的挪腿,脚落地,蹑手蹑脚的走到桌几前。先摸袖袋,没有;摸衣角,没有;整套衣服一点一点摸了一遍,没有。把衣放到一边,摸盛放衣服的托盘,仍没有。
明明看到他把东西放在这件衣服里面了。
不甘心。
又摸索到他放在一边的包裹,小心地解开。他从里面拿衣服时,我看到还有一套衣服,和一件披风。小心地摸索了一遍,没有。
今晚他付餐费房费时,掌柜还找了他银子的。银子啊又不是银票一张纸,多明显的东西,怎么会找不到呢?难道在他身上穿的衣服里面?
这个王八蛋,小气鬼,小心眼,屋里就我们两个人,还把东西藏那么严实,明显是防我的嘛。
我气呼呼地摸回了床,掀被躺下。身边的人睡得跟死猪一样,一动没动。
只可能是他随身带着了。
我抬手揉揉鼻子,轻轻地掀开我盖的被子,又轻轻地拉开他的被边,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极其小心地伸手去摸他,他穿的衣服。摸摸袖子,没有。我缓缓地吸了一口气,朝着他摸去。
突然间,手被抓住了,对方一个用力拉扯,我整个人便扑在了他怀里。
“想同我睡一起,直接说,干嘛趁我睡着时,偷偷摸摸地挤过来。”
我说什么?我该回答什么?
装睡梦游?
“生地方,睡外面,有点害怕,我们换换地方吧。”我小声说。
一心闯江湖的人,竟然说害怕,何况床上还有一个人。还能有比这更假的话吗?
可是装梦游也假呀。
被抱住了。
他的被子里热烘烘的,他的整个人更是热烘烘的。
秋末冬初,加上雨天,穿着单衣赤脚踩在地上,胡摸了半天,搞得手脚冰凉。现在一下子,被温暖包围,也怪舒服的。如果慕容谨是个别的物件,我还真不想动,想多呆一会儿。
“这样,还怕吗?嗯?”他的额头抵着我的额头。
我极力挣扎,去推他。
他拉下我的两个胳膊。
挣扎不动了。
居然挣扎不动了。
一动不能动。
“晚饭时,你说过什么?回答你三个问题以上,你主动亲亲?”他轻笑道:“最想知道哪三个问题?”
亲不亲,是我说了算,不是他说了算。
我咬了咬嘴唇说:“你把银两放哪里了?”
想知道啊!反正是偷不走了,不如索性问了。说不定他方才就是在装睡。他这个狡猾的人,啥事干不出来呢?
“在桌几上。”
“没有。”
“在桌几上,不是衣服和托盘里。”
财物啊,这么贵重的东西,谁会随便往桌几上放呢?不怕贼偷吗?什么?不在衣服和托盘里?他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看到我了?不可能啊,黑麻麻的。
这问题再说下去,对我没什么意义,只会令我更难堪。
“你真的是喜欢我吗?”我问了第二个问题,第三个问题准备问,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
“不喜欢。”他答得干脆利索。
哼哼,没脸承认。
我会有办法让你老实承认的。
第三个问题要换别的了。
“你真的打算永远离开慕容家?为什么?”
“这是两个问题。”他笑道:“加上刚才的两个,是四个问题了。告诉你了,你拿什么报答?”
我一直极力的把脸往一边别,扭的脖子又酸又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要想办法脱离他的控制。
“让你搞事情?”我说。
“什么事?”他好像有些不解。
我把脖子扭正,对着他说:“生娃的事啊,就你跟阿罗姐搞过的事,你不是一直想搞吗?”
这时候提他的女人孩子,多煞风景的话,一般人就是想搞,没了心情,今日也不做了。
夜里很黑,也看不见他表情。“
良久后,他说:“你愿意?”
慕容谨不是一般人,他是无赖,无耻小人。
“先回答问题。”我说:“你离家的原因,不要说是因为我啊,说我也不信。我不信的答案,不算回答。”
“真打算离开家。”他低笑道:“原因是做家主太累,我想去无拘无束的闯荡,去陌生的地方,结识陌生的朋友。正逢着你离家这个好机会,我就跟父亲母亲说,我喜欢你,要跟你一起走。”
“你怎么让他们同意的?”
“我说,同不同意,我都会走。”他十分开心的说:“反正结果都一样,他们肯定会选择,让我满意的走了。”
我皱了皱眉,不高兴道:“你这样把责任推给我,父母亲该生我的气了,说不定,这会儿正在心里骂我呢。骂我拐走了他们的宝贝儿子。你这是栽赃陷害。”
“不会的。他们会理解的。”
“理解什么?”
“理解情爱的力量呀。母亲当年为了父亲,就离了家。”
不久前,他还说拿着争家产的理由要同我成亲,现在又拿着自由的理由,同我私奔。这个人的心思,真是难琢磨。不知道他说的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算了,不追究了。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同我分道扬镳,各走各路?”
“这是第七个问题了。”他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等你兑现诺言,再回答下面的。”
师父说我能在同辈女子中,至少排前五。一个人的武功排名,是依照综合因素的。我不但是剑法好,力气也很大。跟着师父练剑那几年,每天早上都在锦园里跑步。练腿力,练臂力。
没有经过特别训练的人,不可能力气那么大,不可能把马控制得那么好。
我疑心慕容谨的武功比我高。
可那就坏了。
“你搞吧。”我说。
一室寂静,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可闻。
昨天,他说过在我不愿意的情况下,与我成亲,是对我不公平。若当时他说的是真心话,我料想他也不会真在这里做那样的事。
不担心,不担心……
禁锢着身子的手臂松开了些,我正想赶紧滚回外面,脖子被他搂住了。
“这是你愿意的,不能怪我。”
我瞪大了眼睛。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
太上老君,王母娘娘,你们都在哪里?
慕容明月请求救援。
想起了在哪本书上,看到的一句话:反抗不了的事,请试着去接受它。也许就会发现,那件事其实也没有那么坏。
这句话说的特别好。
慕容谨想让我同他成亲,反抗不了,我就试着让自己去接受。昨天上午面对他的时候,内心里也没有想像中的那么痛苦。只是稍有些难受,加上委屈和不甘心罢了。
眼下的情况,也是如此。
当我放下抵抗的心思。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若是各睡各的,闻到的是淡淡的木叶香。像此时这样近距离的接触,是松香。
沉浸在松香的索绕里,持续的久了,竟还体会到有几分滋味来。想探索得更多,想靠得更近,想永远都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