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23800000040

第40章 翡翠手镯

噗嗒嗒的风箱声又响了。

麦兰子是被风箱声吵醒的。她起床后便利利索索爬起来,准备到小酒店营业。她捷步闯进七奶奶屋里,七奶奶不在。这时候有一种“嚓嚓嚓嚓”的声响移过来。她迅疾来到后院,惊人的一幕显现了。她看见七奶奶枯着一头白发,哆哆嗦嗦地抠石榴树下的泥土。树影不知不觉地移着,七奶奶灰色的肩头凝着早霞的光亮,又圆又白的头顶,雪花似的颤动着什么。七奶奶枯手一下一下剜着雨水浸过的湿土,味道很足的地气疏疏地升起来,绕到七奶奶头上去,渐渐化在日光中了。

“七奶奶,哎。”麦兰子轻声叫着。

七奶奶象是变了一个人,老脸很怪,任麦兰子的呼叫在耳朵里飘进飘出,也没回一声。麦兰子看见的是一张老皱的走火入魔的脸,脸上汗豆很白,一粒一粒含在皱沟里,在日光下闪闪烁烁的。麦兰子愣愣地站着,望着七奶奶专注痴迷的样子,沮丧地叹口气,怅怅地走了。七奶奶神情木然地重复那个令人费解而愚钝的动作。七奶奶是圣人喝盐卤,明白人办糊涂事,还是家里真的要有灾祸降临?大雄,你这个吊样的,还不快回来一趟。她一想,心便缩紧了。过了好几天,为了这条小红蛇,七奶奶依旧神神鬼鬼地在老树下折腾着,树根四周凹着大坑,裸着七缠八钻的树根,红蛇依然没有影子。七奶奶喘得紧了。

一个夜里,大雄回家了。他喝了烈酒似的摇晃着进了房,身上脸上的雪花没去扫,壮凛凛地身架塌了,膝头一软,跪下了:“兰子,完啦!”

麦兰子骇然吸口凉气:“这是咋啦?”

大雄泥软泥地瘫在灯影里,像一头猪,再也没了人民教师的体面和风光。他含含糊糊地说:“钱,钱都他娘的输了。”麦兰子心颤了,抖抖地象要倒下去。她没问输多少钱,钱不比这档事本身重要。大雄反倒沉不住气了,绝望的声音一截一截挤出来:“万,那两存折都光啦!兰子,俺不是人,对不住你和孩子。”麦兰子方寸也乱了,脸上挂着紫青的悔悟,象落一层霜。是悔不该送男人去学校?还是悔不该把“折子”全甩给他?她沉默了。

大雄最怕女人的沉默,血呼噜噜涌到喉头,咽不下吐不出,憋出廉价的泪珠来:“俺在学校里呆着憋屈,就让马大棒拉去赌啦!俺就是想开开心儿,谁知一玩就他奶奶的搂不住啦!”麦兰子黑钻钻的眼睛似要将男人穿透:“你,你还腆脸子显摆呢?这回,你可是六粒骰子掷五点,出色啦!”然后他走到男人眼前,将散了架的男人拽起来。大雄的目光是胆怯的,回避的,躲躲闪闪的。麦兰子说:“你知道,俺最容不得撒谎的人,只有你大雄才能把俺糊弄到这个份上。”圈在她眼里的泪,终于噗嗒嗒掉下来。大雄也流泪了,嘴巴惦量着字说:“俺不是人,是畜生,没脸活着啦!俺死前啥都掏给你吧,你的小酒店,俺也押上,输啦。”麦兰子心尖一哆嗦,问:“你……输给谁啦?”大雄说:“马大棒。”麦兰子瘫坐下来,剧烈的震颤传导四肢,又一古脑流到汗涔涔的脚心里。

七奶奶颤颤走出屋子,囤着的袄袖滑了下去,她不祥的预感还是应验了。

“俺真的不想活啦!”大雄狠狠吐出一口气,脸相便平静了,混如鱼目的眼睛绝望地盯着麦兰子的脸。麦兰子久久不语,缓缓把恐怖的目光,从黑暗的角落里扯回,仔细研究起大雄的脸,似乎在寻找什么,看得大雄心里阵阵发空。“俺不是吓唬你,俺再也没脸活在这个家里了!”大雄眼神虚虚的,鼻根处涌出一股辛辣的酸水。麦兰子不再看大雄,目光移至挂在墙上的红旱船上。淡淡红绸晃在灯影里,红绸上的纹纹络络依然全看得清楚。她眼里全是红颜色。

屋里一时很静很静。窗外下雨了,海风尖尖地呼啸。麦兰子眼里的红旱船还是忠厚牢靠的,让她委实不解。她时时念想不可知的将来,的的确确有个说不清看不见的东西在等她。她看着大雄,脸相松爽一些说:“大雄,俺有哪点对不住你么?”大雄摇头:“是俺作孽,对不住你。”“输了万,加上酒店,还有别的地方没有擦屁股吗?”大雄说:“就这还不够戗么?”麦兰子问:“就为钱你才去死吗?”大雄哀哀叹着:“俺没脸见人。”麦兰子苦笑了,说:“你还有救,这时候,竟然还想着脸面。”大雄垂头不语。麦兰子冷冷地说:“你走吧,走吧……”大雄猝然抬头:“去哪儿?”麦兰子说:“还是那条道儿,把失了的脸面赚回来!”大雄愕然地瞪圆了眼:“这……能……成……么?”麦兰子说:“给你带上钱,去东北佳木斯俺姨那儿,在学两年吧。俺姨能办……”大雄的脸很湿嘴很干,迟迟疑疑地点头。大雄没有想到女人麦兰子在这个时候,会有这样的魄力。这个时候,只有点头,只有继续往前走,眼前刚强的女人才彻底属于他。他喋了声表白:“俺日后改,不改还是人吗?”“有你这句话就行,钱,俺还能再赚。”麦兰子说。

大雄走出来了。他嘴里喷着哈气,喉咙里火辣辣地咕噜着,他款款走上蛤蟆船。他弓着驼背坐在船板上,用粉笔头在船板上没来由地划着圈圈儿。圈圈儿好似麦兰子画成,逼他乖乖钻进去画地为牢。“麦兰子,你吃苦受累的,图个啥哩?万般都是命,半点不由人!”大雄想。他长长吁口气,胸中涌起很沉的落寞与空凉。海风贴着船板干巴巴地游走,夹着缕缕腥气,扑在大雄的脸上。他眯起眼,定定坐着,恍惚如一块巨石。人真怪,一合眼,麦兰子便舞着红旱船影影绰绰地晃悠。女人身上的万般好处俱涌了来,透着醉人气息。连大海也变了味道,滑了去刚才的嗔怨。“大雄啊大雄,有麦兰子这样的娘们儿跟了你,是你驴日的福气!”他咒着,蓦地睁开眼,怔了一下。

麦兰子在船下不远处站着。

“兰子,你……”大雄慌慌站起身。

麦兰子正在拿沉静的眼光研究着男人,痛苦在恨铁不成钢的缺撼里。红格子围巾裹着他极鲜活红润的一张脸,映照得大雄缩小至无形。大雄蔫头搭脑走下船时,麦兰子说:“你晚走两天吧,咱去城里舞旱船,马上就得去的。”

“俺没那份心情,舞不起来。”大雄懒散地说。

“屈了你啦?”

“屁话,俺有啥屈的。”

“见不起人啦?”

大雄哼哧不语。

“你呀!这个旱船会是县农业银行搞的。何乡长说银行非要看咱俩的表演不可!银行拿花会宣传储蓄。”麦兰子眼睛灵活地转了转,“说不定,俺养虾的时候,还能贷咱一些款子呢!”

大雄瞅了女人一眼:“想得倒美!”

“你一个爷们家遇点难,连舞船的勇气都没啦,去了佳木斯也学不来啥!”麦兰子恼怒了。

大雄咬咬牙:“俺去!”

麦兰子心里一喜。仿佛昔日看不见的一切,重新找了回来。

过了几天,麦兰子接到了东北佳木斯老姨的来信。老姨是那里师范学校的头头,给大雄办好自费读书手续。看来大雄得走了。该做的麦兰子都做了,他该走了,一切都是天造地就的事。天还不很亮,大雄带着背包就要上路了。他和麦兰子来到后院,远远看见七奶奶蹲在白皑皑的树根下鼓鼓捣捣抠红蛇,七奶奶的双手冻得跟煮过的一样。七奶奶自从大雄败家之后更为痴迷,连她一生最爱的剪纸也放下了,除了起早贪黑的抠红蛇,仿佛再也没有别的事儿了。仿佛是在进行一场生死莜关的斗争。老人的每根神经都有感觉,万分确切地觉察到,她在挽救一个灵魂。一个已经沉沦的灵魂。她枯小的身子淹在白雪里,晃着微弱的白光。大雄和麦兰子同时刹住脚,悒怔怔地呆望着她。七奶奶不为世间一切困扰,依旧不扭头,专注痴情,连眼珠子也不转动了。雪片在她浆成红萝卜的手里,碎了,散了,辅排出的嚓沙嚓沙的声响,传到极遥远极陌生的地方。

“俺对不住七奶奶啊。俺还是条汉子吗?”大雄哑了声说,眼骨窝里爬出湿漉漉的东西。麦兰子很镇静,说:“你走吧,见了老姨,就说家里很好。”大雄点点头,就很沉地叹口气,拧转身子走出院子。麦兰子款款跟在后面,冷冷的街上就晃着两个人影。街上塑着一个很高很大的雪菩萨,静静地看着他们。

烈风吹打着大雄的眼睛。

天暖和了,麦兰子就包下了西海滩防潮坝后面的一片虾池,成为地地道道地养虾女。清虾池、灌水、跑贷款,活儿象陀螺一样追人,她就得苦扎苦累地转着,男人是她的念想。男人总是希望,走就是希望。

这些日子,七奶奶依旧抠她的红蛇,帮不上麦兰子。麦兰子看着七奶奶可怜,现在怨七奶奶恨七奶奶,渐渐忽略了七奶奶的存在。酒店易主,一叫大芳的小工看麦兰子可怜就留下来给她看孩子照顾疯癫了的老太太。麦兰子白日忙着往城里跑贷款,几次折腾,邝主任还算够意思,贷她两万多。她订了虾苗买了饵料,每天夜里回家就装上小本子,去乡里校里听专家讲授讲虾知识。回家已是子夜,就囫囵着身子躺一会儿,天不亮,五更鸡荡开锐锐一声尖叫,她便去虾池子干活了。

大雄这回走后,四喜便来得勤了。每次来,四喜都学着大雄大大咧咧样子甩给麦兰子很多很多钱:“嫂子,把船租款收好了”。

麦兰子数数钱,惊讶了:“五千,这么多?”

四喜拍拍胸脯:“俺这阵子赚得多!”

“啧啧,你真能干!”

“雄哥可比俺还能干!”

“咋,想他啦?”

四喜扮个鬼脸:“你不想他吗?”

“小子,你又欠捶啦?”

四喜嘻笑:“嫂子,兄弟不是说你,雄哥远天野地抽筋儿,你就不疼他吗?”

“俺不疼他?不疼他,谁撑着这个家?”

四喜一脸正经:

“雄哥不愿干的事,你别逼他啦!”

“滚,少出馊主意!”

“快让他回来吧!”

“回来干啥?土拨鼠似地海里钻?”

“哼,有人想钻还钻不来呢!这年头雪莲湾只出你这么一个傻瓜,只抓芝麻不抓西瓜!”四喜讽刺说。

“再胡诌,俺搧你!”

四喜缩缩闭了嘴。

麦兰子倒不依不饶地说:“四喜,你赚你的钱,大雄上他的学,人各有志,你千万别去信勾他的痒痒肉儿啦!”

四喜垂头一叹:“唉,种下苍耳收蒺藜,都是命!”

麦兰子问:“你说啥?”

“俺说命。”

四喜瞪了麦兰子一眼走了,麦兰子身子软了一下。他每来一回,她的身子就软一次,使她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那天麦兰子去了村委会,把一肚子的委屈讲给疙瘩爷。疙瘩爷劝说:“别听别人瞎嚷嚷,俺看啊,别人是瞎说。你做的对,爷爷支持你!有钱了,就得追求精神文明。”疙瘩爷怎么劝也劝不到麦兰子心里去,麦兰子噘着嘴巴。疙瘩爷忽然想起什么来,说:“哎,兰子,你妹妹翎子来电话了。”麦兰子问:“她有啥事儿吗?”疙瘩爷摇头说:“眼看明年就高考了,这孩子还进了课外小组,还当了组长,研究啥民俗,说还要带着几个老师孩子来村里,看你七奶奶剪纸,考察白纸门的历史。你给她回电话,说说她,好好复习工课,考上大学给咱麦家争光!”麦兰子心里有了一点安慰:“要是有文化呀,将来还得翎子!她啥时候来呀?”疙瘩爷还在生气:“来啥来?俺给挡回去啦!”麦兰子急了:“爷,你看你!翎子研究民俗文化有啥不好?”疙瘩爷气得跺了脚:“你还宠着她,还有她七奶奶。你们要警告她,眼下不是个时候啊!”麦兰子想了想,点点头说:“好吧,俺劝劝她,让她高考过后再研究啥民俗!”疙瘩爷笑了:“这就对喽!”麦兰子看见春花来了,就笑着跟疙瘩爷告别了。

麦兰子要在天黑之前赶回家,给七奶奶送点饭,然后还要去看新来的虾苗。那天黄昏,麦兰子往虾池子送茸料,路上碰见大芝娘。大芝娘也是与她七奶奶齐名的旱船女,对麦家娘俩着实不服气。大芝娘见了麦兰子就亮开嗓门说:“听说你们大雄成仙了么!”麦兰子故意气她:“成仙,岂止成仙,俺们大雄还要吃皇粮呢!”大芝娘于泼辣中透出尖酸:“吃的皇粮本呀,怕是拿母鸡下蛋换的!格格格……”麦兰子斜她一眼说:“你眼气啦?”大芝娘故意往她心尖子上戳:“可有人看见你家大雄先生又出海打鱼呢!”麦兰子怒了:“你放屁,俺大雄在吃笔墨饭儿!”大芝娘一扭一扭地“格格”笑着:“吃笔墨饭?怕是吃屁也赶不上热乎的!”她嘲弄般地一伸舌头走了。麦兰子狠狠地啐了她一口:“呸,骚货!”然后怏怏地走了。

天黑回家的时候,麦兰子在老河口摔了一跤。她很利落地爬起来,扑拉扑拉身上的土屑,又往回赶。到家的灯下,她才发觉自己戴了多年的翡翠手镯碎了。那是七奶奶在她与大雄结婚时给她的。是她的护身符,碎了,还剩半边卡在他的手腕上。碎了,她不知为什么就碎了。她在老河口不小心摔了一跤。她很利落地爬起来,扑拉扑拉身上的土屑,又往回赶。到家的灯下,她才发觉自己戴了多年的翡翠手镯碎了。那是七奶奶在她与大雄结婚时送给她的。是七奶奶给她的护身符,碎了,还剩半边卡在手腕上。碎了,她不知为什么就碎了?

同类推荐
  • 大清钱王2:时局即生意

    大清钱王2:时局即生意

    鸦片战争爆发后,外来思想不断涌入,国家弱而商业盛,胡雪岩、乔致庸、盛宣怀等一批晚清巨商强势登陆历史舞台,然而在众多的商人之中,却没有一人可与他相比,他被李鸿章誉为是清廷的国库,被老百姓称为钱王,被《时代周刊》列为19世纪末全球第四大富豪,他就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位一品红顶商人——王炽。他用一根扁担挑着货物贩卖做起,而后在乱世中组织马帮,在中国古老的茶马古道上,用他的机智和勇敢,于川滇之间闯出了一片天地。在对待政商关系上他坚持“官之所求,商无所退”的法则,在生意场中他又秉承“人弃我取,人取我予”的理念,虽逢乱世,却如鱼得水,涉足各行各业,吃遍政商两界。终成一代“钱王”。
  • 我是豆腐不是渣

    我是豆腐不是渣

    这个剩女不简单,居然脚踩两个YY男,而且还摇摆不定,谁出场都会跟人家纠缠不清,说好听点,是此女心太软,不好听点,简直是个花心老萝卜。唉,没办法,小保安讲话:“谁让她骄傲呢!”说三十豆腐渣?照样貌美嫩如花!一个鬼马腐女与两个YY帅哥的纠结情事。另类搞笑版《浪漫满屋》再不做落后的凹凸GIRL!
  • 名士顾炎武

    名士顾炎武

    顾炎武(公元1613—1682),号亭林,江苏昆山千墩镇人,原名绛,入清后改名炎武。顾绛聪明好学,13岁时,岁考名列榜首,中了秀才,被称为神童。但是,顾绛脾气耿直,疾恶如仇,不肯与世俗同流合污。所以,他中了秀才以后,虽然参加了好多次乡试,却都没有中举,与他同病相怜的,还有归庄。明崇祯13年(公元1640年),正月十五日,顾绛离开千墩来到昆山,拜访与他同病相怜的好友归庄。归庄,字玄恭,是大散文家归有光的曾孙,深得家学,尤善擘窠大字,狂草、墨竹,醉后挥洒,旁若无人。
  • 人种

    人种

    笔者叙述的这段往事,是发生在上世纪抗日战争年代的一个重大历史事件。从1945年到如今,这个重大历史事件已经被尘封了六十多年!当年经历过这段历史的见证者,大多数人已不在人世了,余下的人也寥寥无几。虎口余生的人们由于诸多原因,也没有将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详细情况公布于众。2006年金秋,笔者在黑龙江农垦建三江分局驻地,见到了当年这一重大历史事件的见证人之一于海龙老先生。这年,他老人家已经是八十四岁的高龄了。
  • City Woman④:三生不幸遇见你

    City Woman④:三生不幸遇见你

    笨笨笨!她真是宇宙无敌第一大白痴!以整她为乐的恶魔回国,不快逃到天涯海角,反而还傻傻的自投罗网让他逮个正着!他用天使脸孔、骗死人不偿命的微笑迷惑世人。只有她看清他隐藏在假面具下邪恶的心。甜蜜初恋被他破坏,还把她贬得一文不值。这回他更过分,干脆直接将她推入婚姻坟墓……嫁给这个大坏蛋,她的人生更是黑暗无光。度个蜜月却遇上飞机失事而流落荒岛,好不容易重返文明世界又受到炸弹威胁。唉!她就知道遇上他真是三生不幸啊……
热门推荐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超神学院之系统之证

    超神学院之系统之证

    因两位诸天巨头的打斗而失落的一个系统与地球某个宅男穿越超神学院的故事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天命神魔之战

    天命神魔之战

    奇幻天玄,灾后重生;亿年之期,浩劫再临。前人无力,后人何为?灾祸重现,曙光何在?世间一切,命中注定?你且听我,慢慢道来。
  • 凤心不轨

    凤心不轨

    她是富商之女,却被陷害失身,为查真相,她步步为营,却在路中丢失了心,但是谁又能知道在那灵魂深处,沉睡的是一个怎样的灵魂~寡妇村,借助不明人士离开,踏上旅程,展开一场前途未知的未来。他是人见人惧的魔头,只为她展现温柔,甘愿等她打开心结,接受他。
  • 乍见之欢遇良人

    乍见之欢遇良人

    世间存在着一种缘分,搭在两个人之间说不清理不来。看高调校草如何撩动孤傲女学霸的心弦……“我处心积虑地接近你,不过是因为我喜欢你。”
  • 奴隶皇兄

    奴隶皇兄

    他,本是最低贱的男奴却因为容貌相似,成了病死太子的替身这个混杂着恶魔与天使气质的女孩,曾经在他奴隶的时候救他和弟弟一命她是自己心目中不敢高攀的女神,此刻却成了自己的妹妹………*她,二十一世纪神偷穿越到一个陌生奴隶王朝,在鞭子下救下一对奴隶兄弟。却没想到其中的他却成了疼爱自己入骨的太子哥哥……*要将你揽入怀里的欲望难以忍耐,当对你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大他站在权利的顶峰告诉她——我已经在你身边,等你很久很久……*【紫奴】他是叶景辰奴隶时候最好的朋友,温柔,挣扎。【傅雪娆】妖孽,蛮华国第一奴妓,妖精一样的男子。【风轻扬】大将军,冷傲,邪魅。——————好友推荐——————————————金屋锁雀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都是写给你的情书

    都是写给你的情书

    何其有幸遇见你,愿为你写下三行情书,原来爱情不过是恰好喜欢和刚巧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