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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破封之战

“叶秦你敢!”柳青捂着断臂,虚弱地道。

叶秦猛抬左手,一道气劲正中柳青。他如断线的风筝般,飞速向下坠落,顷刻间便坠入海中。

“碍事的人已经走了,接下来就是你我二人的事情。珞珈,你可还有遗言?”叶秦一脸冰冷,话语透着淡淡的忧伤。

“我……我……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珞珈挣扎着挤出几个字符,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恐惧,还是愤怒。

“那你便做鬼吧!”

未及动手,自远方传来一阵梵音,一阵金光扫过,幻魔爪自行散去。

叶秦眉头紧锁,自虚空拔出长剑,引动剑诀,化作三千剑气,直指珞珈飞去。

珞珈慌忙而逃,迷糊地看见前方四道身影,惊慌失措中高呼救命二字。

那四人当中有位白衣僧人,左持九环锡杖,右持法师念珠,朱唇微张,六字真言脱口而出,周身佛光乍现,化作一尊金身罗汉。

“施主做下如此杀孽,是为天道所不容,我佛慈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若是施主执迷不悟,老衲就是犯下杀戒,也要将你诛杀!”金身罗汉一脸刚正不阿,手中锡杖在空中一点,三千剑气破碎虚无。

“这厮杀了我三派弟子,深仇大恨不得不报。还请普智贤师为我等作证,我等出手并非本意,乃是被逼无奈。”站在普智身旁的中年道长挥了挥手中拂尘,气愤地道。

“当如是,老衲自会为你三人作证,只不过我佛慈悲,叶施主虽然犯下杀戒,但也是一生命,应当留有一颗宽容之心。”普智大师淡淡道。

那粗犷的汉子有些怒意,“大师这是何意,难道我等要饶恕这魔头的罪行,让他离去不成?”

“非也非也,废除修为,破碎肉身,将其魂魄投入地狱,这才是正法。”

三人暗自感慨,这和尚竟然如此狠心,哪里谈得上慈悲为怀,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毕竟那三千修士之中,有一人是普智的亲传弟子。

三声异口同声道:“好!”

在四人商议期间,珞珈已经躲在了四人身后,而叶秦也距离他们不过三丈距离。

叶秦反手握剑,呵斥道:“打便是了,何须这些虚伪。”

话音刚落,五人便消失原地,于云霄之上斗法,阵阵轰鸣,响彻天地,引来诸派势力围观。

普智大师以金身罗汉法身施展万灭诛魔心钟。

庞大的透明金钟将叶秦反困其中,钟声每每响起,叶秦的五脏六腑便碎裂一分。

其余三人则各自施展灵魂秘法,控摄叶秦的灵魂,令其受到干扰,无力反抗。

“难道我要死了吗?不……不……不,我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有……还有很多人没有杀,我还要……等待月华的转世。我……我不能就这么死去。”

突然,周围变得一片静默,看着眼前的景象,却感受不到任何痛苦,听不到任何声音。

“我……这是怎么了?”

他好奇地看着自己的身体,竟然显得如此虚无,“我死了?”

嘀嗒嘀嗒

“滴水声?”

他的灵魂里有一股暖流,时而落下几滴,滴在下方的肉体上。渐渐的那暖流不断扩大,水滴也变得密集,最终连接成线,叶秦的灵魂顺着那条水线流回了身体。

他再次感受到了疼痛和苦楚,握着长剑的手臂再次发力,无数道剑气飞射而出,如此纯粹的力量,斩在金钟之上,

万灭诛魔心钟瞬间破碎。

叶秦能够感受到自己的灵魂和肉体都变得无比纯粹,没有任何杂质,从来都没有过的舒爽自然。

普智大吃一惊,缓缓提起手中九环锡杖,捻动佛珠,道道佛光涌现,试图镇压叶秦。

老道挥动拂尘,从葫芦里倒出三条青眼鬼鲛,张牙舞爪地向着叶秦抓来。

其余二人各持法器,以本门功法阻断叶秦退路。

无路可走的叶秦只得挺身相迎,剑刃引动雷电,自九天之上落下,将青眼鬼鲛尽数电成飞灰。老道心痛至极,一缕白发脱离了脑袋,腹部也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痛得他怪叫不止。

叶秦明白眼前这四人都是修真界的高手,自己就算拼尽全力,也根本无法将他们斩杀。尤其是普智和尚,他的金身罗汉法身成名已久,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就算他手握惊雷剑,但也无法在短时间内破除其法身。再加上其余三人虎视眈眈,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

“或许只有那样我才能活命了。”

普智能够感受到那些隐藏在四周的修士,他的脸涨红着,心里苦闷不堪,“这小子实力竟然这般惊人,和我四人之力,也未能令其败退,若是这般拖下去,定会为同道嘲笑,以后我将如何立足修真界,不行我得想个法子,先让这三个愣头青拼命才行。”

熟不知四人尽皆心怀鬼胎,都不想以命相搏,也刚巧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叶秦以长剑割破手掌,血液顺着长剑的凹槽流动,一段晦涩的咒语过后,剑刃表面浮现淡淡纹路。

风铃岛虽然已经不存在了,但其地基尚存,表面也浮现出与剑刃表面相同的纹路。土地开始下陷,缝隙里涌现黑色火焰,那火焰温度奇高,将周围海水蒸发成水汽,方圆百里尽皆在雾气之中,所有人都迷失了方位,更不知道身边悄然发生的事情。

“雕虫小技!”老道挥了挥拂尘,一阵飓风卷起,将雾起驱散,当他终于看清楚时,正有一双如红宝石般美丽的眼睛紧紧盯着他,而且那双眼睛无比巨大,竟然和他的脑袋一样巨大。

“这是……”话没说完,老道便被那怪物的利爪贯穿,他到死也没有看清楚杀死自己的是什么。

那怪物一声嘶吼,原本脆弱的风铃岛和周边的岛屿一起沉没,那些以秘法隐藏身形的修士也被震得心神不宁,各奔东西,再也不敢回来。

唯有普智和尚和其余两位修真高手,镇定自若,四处搜索叶秦踪迹。每隔一段时间便有一人死去,最后仅剩下普智一人。他与怪物交手了几次,都没有讨到半点好处。

“出来……出来……老衲今天……今天一定要收拾了你这孽畜。”

此时普智异常狼狈,一身袈裟破烂不堪,金身表面遍布伤痕,念珠也破碎得只留下几颗念珠,黯淡无光,和那些普通的珠子无甚不同。

叶秦能够感受到它的愤怒,那是一种想要杀尽天下生灵的恨意。除了他,没有人会懂得这恨意的缘故,若有其他选择,他一定不会选择打开这道封印。

原本叶秦可以就此离去,但一想到百年前的悲剧,他又犹豫不决。他本不喜欢厮杀,若非身不由己,他绝对会平平淡淡地过这一生。

一声惨叫过后,苦苦坚持的普智就此圆寂,这世间少的不是佛法大师,而是一个笑面杀神,在叶秦看来,是喜不是悲。

方圆百里之内生灵尽散,空余叶秦和异兽,这是他的选择,也是他必须要做的决定。

“风卷残云!”

叶秦挥动衣袖,卷起一阵清风,将周身百丈之内的雾气吹散,又从怀里掏出一条锁链。这锁链通体黝黑,表面黯淡无光,寒气内敛,锁链一端连着铁钩,一端缠绕在手臂上,勒出一道道血痕。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月华,我陪你,这样黄泉路上不孤单。”

叶秦犹记得当年归尘子封印异兽的场面,更记得归尘子为了封印而献出生命的场面。而如今,他也要做同样的事情。

纵使他今日杀了三千生灵,但他终归是有良心的人,依然心怀天下。

嘶鸣之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扰得心神不宁,叶秦服用了七日必死化神水,本就是在透支生命,每一个动作,每一记道法,每一次攻击都是在加快死亡。

但七日必死化神水并非没有解药,而且解药就在他身上。但他不敢服用,解了化神水,便是放弃增加的修为。凭借他真实的修为想要封印异兽根本就是痴人说梦,所以他不会服用解药。

疾风呼啸而过,叶秦向后倒飞了十丈,胸前那细长的血痕便是异兽送给他的见面礼。

“惊雷闪!”话音刚落,惊雷剑化作一道惊雷,追随那巨影而去。叶秦捻着剑诀,以不屈意志控制仙剑,与异兽绞杀在一起。

三两回合,便伤了叶秦的元神,顿时变得萎靡不振,对于飞剑的把控也变得十分微弱。

稍一失神,惊雷剑被巨尾击中,跌落海中,人与剑彻底断了联系。

叶秦从怀中取出丹药,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塞进口中,一股浓浓的药力化入五脏六腑,缓缓滋润着元神。

异兽狡猾,在周遭反复观察过后,确认叶秦伤势很重,便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叶秦拖着病躯御空而行,几番躲闪,对异兽的攻击基本掌握,凭借这规律,竟斩断了几枚鳞片。

异兽怒火中烧,终于露出全貌,竟是只三头怪鸟,钢羽铁鳞,利爪巨喙。正是这头异兽,在百年前屠杀了十八岛数万生灵,练就了一身邪道魔功的妖兽。

叶秦不悲反喜,左手握拳,异兽被一只无形巨手抓住了脖子,稍作停顿,便震碎了束缚。

叶秦也知道幻魔手对这异兽无用,但他想要的并非一击必杀,而是创造那瞬间的停顿。不知何时,那锋利的铁钩已经钩在异兽的铁鳞之上。

“泣血锁魂!”

叶秦咬破舌头,照着铁链喷了一口血雾,铁链表面出现密集的血线,血线炸裂,喷射出幽幽鬼火。鬼火点燃了异兽的身躯,它发出刺耳的嘶鸣,声音中满是愤怒和痛苦。

很快鬼火在其身体表面烙印出一道道明亮的线条,线条逐渐明亮,化作光线,光线相交,组成一张巨网。

叶秦心中一喜,左手引动雷霆,接连劈在异兽头顶,异兽正觉晕眩之时。

叶秦双手扯着它向深海飞去,一头扎进海中,身体极速向下坠落。

异兽入了海中,实力锐减,它挣扎,撕咬,那困住它的大网涨得变型。

叶秦能够感觉到锁链所承受的压力,他必须更加快速,若是被它挣脱,那之前的一切努力都成了白费。

咚咚咚……

叶秦撞破无数阻碍,身体早已破败不堪,血液引来了饥饿的鲨鱼,它们围作一团,轮番攻击。

这些鲨鱼都是些修炼多年的妖族,肉身异常强大,几番被道法击退,晃了晃脑袋又猛扑上来。

那握着锁链的手臂被一头虎鲨咬得死死的,钻心的痛苦,让叶秦忍不住痛哼了几声。他虎躯一震,自血脉中涌现出一股暴虐,顺着血液一起流入虎鲨口中。

虎鲨吞噬了暴虐的血液,头脑开始变得不清晰,松开了巨口,朝着周围的同伴发起猛烈的进攻。

不过势单力薄,霎那间,虎鲨只剩下一具残骸。

疲惫不堪的叶秦,那只握着锁链的手臂从未松动,虽然意识模糊,体力不济,但他依旧麻木地向前游动。不知何时,鲨鱼群已经离开,不知是寻觅新的猎物,还是惧怕了叶秦这份不屈的毅力。

剩下的一切变得顺畅了很多,眼看着即将触碰到海底的土地,叶秦心里压着的巨石松动了几分。

就在这时,寂静了许久的异兽又开始猛烈地挣扎起来,钢铁般的长羽炸开,撑得大网松动了几分。

叶秦暗道不妙,混浊的大脑瞬间清醒,“来不及了,来不及了!”

慌乱之间,他想到一个封印禁术——血魂锁。

左手迅速搭在右臂之上,心念一动,右臂分崩离析,血液冲体而出,瞬间染红海水,嗅到那血腥的味道,异兽愈加兴奋,挣扎得更加欢愉。

“孽畜,我放出了你,也应由我来将你封印。”叶秦在心中呐喊着,仿佛那一刻所有的疼痛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默念咒术,流出的鲜血化作一根根锁链,与异兽缠绕在一起。

“以我血骨,燃烧吾魂,封!”

一段咒语结束,叶秦的身体表面形成一串串诡异的符印,符印缓缓移动,形成一股吸力。

此时那铁链正缓慢地进入符文,也拉扯着异兽进入。它的一身的气力被符印吸干,只能发出阵阵哀嚎,仿佛在哀求。

血魂锁是一门以肉身为容器封印异兽的禁术,成为容器的肉身如果压制不住异兽便会陷入无尽的疯狂。

叶秦心中明了,也早已做好放弃肉身的准备。但见他抓起之前栓住异兽的铁索,缠绕在自己身上,缓缓沉入海底,当他触及岩石的瞬间,发动封印之术,铁索疯狂生长,包裹住肉身,铁索的两端直插入岩石,封印术成。

叶秦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他缓缓闭上眼睛,“就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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