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看事儿的?”我不明白。
“你不知道?你娘没对你说过?”二嫂问。
“没有啊”
“唉,果果呀,这就是命啊。”二嫂同情的拍拍我的手“你当初总是成不了婆家,你娘不是着急吗,咱家一个奶奶和你嬷嬷都劝你娘,给你看看事儿去。可你娘铁了心,就是不去。我也不知到你娘和你较得什么劲。一直等到你二十五了,你嬷嬷说你娘,你不去给闺女看,我去,好好的一个闺女,不能就这么拖着。你娘才和你嬷嬷一起去了。结果一看,你这事儿多去了,又是你同学又是大黑猫又是什么什么,还有的都看不出来。不过人家说能解,就是东西得准备的多一些。你娘开始非说不信,你嬷嬷一听,都感觉人家说得对。你嬷嬷说,你不信我信,东西你不准备我准备。不过人家说,你的事儿看得太晚了,你的红鸾星三年前就动了,也就是你刚毕业那会,良人错过了,如果解了,一定让你娘看好了再让你相亲,因为只要事儿一解,你的姻缘马上到,相什么样儿的都能成,相个聋子瘸子都会成,嘱咐你娘好几次,让你娘给你把好关。咱不知道你娘咋想的,八成是不信人家说的话,想试试,结果找了一个小学毕业,没工作的街头混混,可不是你们三下五除二就登记领证了,和人家说的一样。我还说过你娘,说她没有把好关,你娘却觉得是你攀高枝了。果果,这就是命啊。”
我听得从头冷到脚从外冷到心,我无话可说。
我的婚没有离成,父亲突然去世,让我悲痛欲绝,若说亲情,我更多的是从父亲身上感受到的。虽然他不善言辞。
我的第一件皮衣,是父亲买的,他说闺女大了,要打扮打扮,我娘说花钱太多了,让我穿不值。我的第一双高跟鞋,是父亲买给我的,我娘说你不给我买给她买,穿上像什么样子,一看就不像正经人。我的第一个皮包,是父亲买给我的,是个国家名牌,花了好几百,把我娘心疼坏了。我爱不释手,却舍不得背,也没有相称的衣服,一直珍藏着。我的第一个钱包,是父亲买的,名牌。父亲说,出门得有个钱包,不能把钱揣兜里,又脏又乱不像样……
父亲一直不喜欢我的老公,更不明白我喜欢他哪里。我说我从来不喜欢他,可我娘喜欢啊。我爹说,你傻啊闺女,是你嫁人不是你娘嫁人,将来是你和他过一辈子不是你娘,这种事怎么能听你娘的?
我娘不高兴了,“她结婚是我押着结的还是拿刀逼着结的?她要真不愿意她干嘛听我的,说到底还是她愿意才行。”
我如梦方醒,是了,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问题。所谓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无主见无谋略无城府,我怪的了谁?
看看身边的同龄人,当初琦琦天天说,嫁就嫁个有钱的,必须有房有正式工作。珊珊说,嫁就嫁个对我百依百顺听说听道的,指哪去哪,条件说得过去就行。佩佩说,我一定要找个学历比我高的,我是大专他必须大本以上……就是我晕晕乎乎懵懵懂懂稀里糊涂嫁给了现在的老公。从一见面就对人家说不好意思,我们不合适,到人家不断来我家,我反复说我不喜欢你,到领证那天死活不去,让我娘臭骂一顿“不去就别进这个家,想去哪儿给我去哪儿”再到结婚那天,他在婚车上笑着说“终于把你骗到手了。”我还说“别忘了结了婚还可以离婚。”……
这一路走来,我想得到什么,我想干什么,我一概不清不楚迷迷糊糊。
如今,我还有什么话好说?
我只知道认真工作,努力生活。可最终呢,工资让我生存着,让我活着,却没有享受过生活的快乐与满足。是的,不快乐不开心不幸福,心是空的虚的苦的,我急需什么来填补我的精神我的内心,我需要一个臂膀与我并肩走路,需要一个胸膛让我依靠取暖。
我想,欲得到就先给予吧。我变得更加勤快体贴更加乖巧顺从,我不光烫起头发穿上紧身衣,我还给他买生日礼物,为他洗脚端水铺床暖被我从电脑上学会了许多技巧,让他舒服让他享受。他说“这才对嘛,上得厅堂下得厨房还得上得了床。”
我试图与他聊天,给他讲学校发生的趣事。“你闭嘴,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学校和老师。”
我愕然,心很疼。“你忘了,我就是老师啊,还不是天天伺候你。”
“你烦不烦?”他站起身想离开,走了一步又回头“还别说,你这技术不是一二般能比的,当老师的就是这点好,学什么东西都快。走,咱进屋去。”
我瞬间想一刀劈了他。看着他我沉默不语,我在想,我是在经营婚姻还是在作践自己。
我时常心痛,我知道那是我在收敛身上的刺羽,是在打磨自己的棱角。何苦为难自己?我时常问。
“妈妈,你别老生爸爸的气,我觉得爸爸挺好的。”看着倚在老公怀里撒娇的女儿,我告诉自己“你就为了这个,为了这一幕,再忍气吞声也值得。”
当然,我也有怀疑自己决断的时候,我是在为谁而活,我总感觉不是为自己。有时又想,走的每一步,都没有人拿刀逼你,你这样选择了,这样做了,这样坚持了,你做的每件事,你过得每一天,都是过的自己的日子,你就在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每一个决断而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