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秋阁主在后面。”
赤霄在秋沐华出来时就知道他跟在他们两人身后，明明徐离是知道的可他并没有停下脚步。赤霄碍不住嘴，就提醒了徐离一声。
“我知道。”徐离依旧大步向前，侧过头对着赤霄耳边嘟囔了几句自己转身入了一家酒馆。
赤霄停下步子，对着马上就要走到他面前的秋沐华拱手道：“秋阁主，我家宫主邀你上酒馆二楼一聚。”说罢还做了个请的姿势。
秋沐华顿了顿脚，像是下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转身就进了酒馆。
他坐在徐离对面时，徐离已经点好了饭菜正喝着茶水等着他。
秋沐华没有动，但徐离却先动了身将秋沐华的茶杯倒满了水：“秋阁主是想问涂某什么事吗？”
“……”
“既然秋阁主先不问，那涂某便先谢过对决之时秋阁主的救命之恩了。以茶代酒，先干为敬。”徐离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又道：“秋阁主的剑是把好剑。”
徐离推脱道：“涂宫主你的剑也不差。这天启剑，在仙界中也可以算得上数一数二的。涂某这把不过是花妖躯体熔炼，不值一提。”
“……”
“秋阁主一直跟在涂某身后，想来是有话要问吧。”
秋沐华本一直看着桌面，在徐离问出这句话后才抬起头：“这天下没有燎婳宫查不到的事，秋某有事想请涂宫主帮忙查一下。”
徐离：“那秋阁主应该也知道，获得信息是有条件的。”
秋沐华：“那要看涂宫主想要什么了。”
“那些都好说。帮秋阁主办完事，再提也可以。”徐离嘴角微微上扬：“不知秋阁主想从我这儿知道些什么？”
“我想知道……入魔的人真的能驱除魔性吗……”
秋沐华说出此话时磕磕绊绊，眼神还有些许的闪躲。
“……”
徐离知道秋沐华问这些应该是为了他，但……他该如何解释呢？
说，师尊对不起我骗了你。
说，师尊对不起……我并没有驱魔。
说，师尊，我这一辈子只能这样了。
还是说，不是我不想……而是我不能。
徐离也有些难言，但他也不能不说：“入魔的人能否驱魔，那就要看自己了。入魔的人要是心中坚定，还保持着善心。那其实就跟入不入魔没有太大关系了。”
“入魔不就是恶吗。”
“秋阁主当真这么想？入魔的，就是恶的吗？”徐离说话的语气虽然很平静，但质问的口吻也不减：“那凡界还有好人坏人，妖界也相同。有救人的妖，就有杀人的妖。谁又能确定，仙界和魔界就没有这两类之分呢？世上之事，没有绝对。倘若秋阁主认为自己的规矩就是对的，那又何必来找我谈呢？”
“我……这……”秋沐华哑口无言，本是随意放在茶杯边的手自动握紧，手指尖泛白。
“秋阁主，别紧张，放松。”秋沐华的动作徐离全部看在眼里，他轻声安慰道：“秋阁主这么问我是为了徐离，对吧？”
秋沐华没有否认，也没有回答。
徐离又道：“那是你的徒弟。他心性如何，秋阁主你不是应该最清楚的么。他现在有业火加持，若想杀人轻而易举。不是我夸张，他现在若是想杀掉你我二人都很容易。所以……秋阁主还是放下心好了。”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放心。”秋沐华急促道。
“你怕他失控？你怕他杀人？还是，你怕他不听你的话？”徐离抿了一点茶水：“秋阁主你心里最清楚。他，徐离。就算别人的话他不听，但他一定会听你的话。不管是什么，他都会。”
“我倒希望…他不要这么听我的话……”
秋沐华这句话说的动静很小，徐离若不仔细听他也许都不会注意。他张开嘴却又合上，话到嘴边无法张口。
“客官，您的梨花酿来了。请慢用。”店家小二将酒壶放在桌上，说完话就退了下去。
徐离拿起酒壶将酒杯里倒满了酒，嗅了嗅酒中独特的清香之气道：“秋阁主。”
秋沐华回神看回自己面前带着面具的男子，他拿着酒杯放在鼻前轻嗅，然后慢慢细品了起来。手腕上那道红痕却刺了秋沐华的眼，那道痕迹他在徐离的身上也曾见过。在燎婳宫消失的的前一天夜里，在他吻他额头的那个时候。
秋沐华在仔细想来，他眼前的这个男子一直带着面具。虽然赤霄说他是燎婳宫的涂子青，但他以及旬尘阁的弟子都知道。涂子青已死。这人眼睛不是窥心兽的眼睛，打斗时的动作也很流畅有些还比较像徐离。心里那个声音越来越大，催时着他做他想要做的事。现实里他也做了。
秋沐华猛地起身向前，一只手迅速的伸向那面具想要一把将其扯下。可他并没有如愿。
他的手停在面具前不到一寸的地方，手腕被徐离空闲的手握住：“秋阁主，你要做什么？”
“我！你…你是不是阿离……”
徐离放下酒杯的手一抖，但不留痕迹的放下心。没有松开秋沐华的手，眼睛直挺挺地看着他：“秋阁主觉得涂某像徐离？”
“你手腕上的痕迹…”
他都没注意到，因为衣袖太宽松手腕的部分全部露了出来。
徐离松开秋沐华的手，转了转右手道：“秋阁主是说这个？”
“……”
“这个不过是催情蛊蛊母留下的痕迹，徐离当时不是也被下了吗。秋阁主难道忘了？”徐离道。
秋沐华的手缓缓下落，他看着徐离从腰间拿起一个金玲珑放在桌面。听着他说：“这里就是窥心兽的眼睛，秋阁主应该还记得。这双眼睛能做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