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天气出奇的好,阳光和煦地打在宫殿屋顶上,朔彩鎏金,宫墙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书房内萧淑清抬头眯着眼望窗外的树叶,树叶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翠绿干净。温和的光线撒在眼睛上也格外舒服。
少傅让几个孩子自己看《礼记》。萧淑清把下巴枕在胖乎乎的小手上,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字眼。忽地,眼前的光暗了暗,书本上出现另一个影子。
“清妹妹,”赵煜一双深邃的眼睛望着萧淑清:“昨天你带赵琰去看星星,你都不带我。”
萧淑清望了望前面的赵琰,心想写琰哥哥可真是藏不住话。
“清妹妹,你别看赵琰。是我问的他,他昨天回房比平时晚,我问他,他刚开始说是多看了会儿书。可看他那神情分明不对,在我的逼问下,他就告诉我了。”赵煜眨巴着眼睛。
“我昨天带琰哥哥看星星,是刚好在回廊里碰到了他,所以就带他一起了,自然没有叫上你。”
“那下次看星星要带我啊。”赵煜拨了拨萧淑清头上的珠花,突然灵光一现:“清妹妹,等会午膳过后我带你去个好地方。”
“什么地方。”
“你去了就知道了。”赵煜朝萧淑清眨了眨眼睛。
用过午膳,赵煜带着萧淑清避开了所有宫人,绕过许多灿丽的宫殿,来到一处偏僻的宫殿。
这座宫殿地理位置偏僻,但是宫殿丝毫不失气度和威仪。反而是远离了那许多繁华的宫宇,更显得自在安宁。牌匾上三个金色的大字“长信殿”。
“这是我姑母清和长公主的寝殿。她早些年出嫁后这座宫殿便空了下来。可她去年和驸马和离了。她就又搬回了这里。她最爱花花草草,这处宫殿又地理位置极好,所以她宫里的花开的最好。”
“现在是五月份了,别处的花开的也很好啊。为何煜哥哥偏偏带我来这里。”萧淑清有些不太理解赵煜。
“别处的花是开了,但是都没有姑母这里的花开的好。而且她这里有别处没有的矢车菊。”
“矢车菊是什么花,我还从未听说过呢?”萧淑清对这花好奇起来。
“矢车菊开花了可好看呢,各种各样的颜色都有。”赵煜耐心地说:“所以我带你来看矢车菊,你看了也一定喜欢。”
“那我们快进去看啊。”萧淑清已经迫不及待想要去看了。
“别急,我这姑母脾气古怪,我有些怕她,再过一刻钟她估计就要午睡了,到时候我们在偷偷溜进去看。”赵煜拉住萧淑清的手,示意她小些声音。
赵煜蹲在宫门外,看着姑母院子里的宫人都进了内殿,他便带着萧淑清蹑手蹑脚地进了院子里。
萧淑清看见院子里的花海,兴奋地跑到花丛边,蹲下来摆弄那些花,萧淑清只觉得这朵花页清丽,那朵花也娇艳。
“看,那就是矢车菊。”赵煜指着旁边的一丛花,萧淑清抬头看那些清丽的花,蓝色,红色,白色,紫色的淡雅花朵,日光柔和,花影摇曳,花瓣平坦宽阔,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这花果然好看呢!”萧淑清越看越喜欢。
“那我给你摘一朵。”
“还是不要了吧,要是被清和长公主发现了就不好了。”萧淑清担心地说。
“没事,姑母现在在午睡,我们摘完就跑,不会被发现的。”说着赵煜就伸手摘下了一朵蓝色的矢车菊。萧淑清接过,刚准备和赵煜一起离开。清和长公主就出现在了院子里。
“煜儿。”清和长公主的声音不恶而严。平时长公主这个时间都会午睡的,但是今天阳光好,长公主想出来晒晒太阳。
赵煜吸了一口凉气,拉着萧淑清给清和长公主行礼:“拜见姑母。”萧淑清将花藏在身后,希望不要被长公主发现。
“这位应该就是淑清郡主吧。”清和长公主望了望赵煜旁边的萧淑清:“煜儿啊,不好好在书房念书,竟然带着淑清郡主偷摸来我宫殿,还摘了我最喜欢的矢车菊。我定要告诉你母后,让她好好罚你。”
“姑母,煜儿知错了,下次不会了,能不能不要告诉我母后啊。”
“不告诉你父皇就很好了。”清和长公主丢下话,悠悠地踱回寝殿。
“煜哥哥,对不起啊。要是不摘那花就好了。”萧淑清拉拉赵煜的衣角。
“没事,是我要带你来的。被母后责罚就责罚吧。”
傍晚,凤藻殿内。
“煜儿,今晚不许吃饭,去佛堂跪着。”
“皇婶,是清儿的错,还请皇婶不要责罚煜哥哥。”
可没想到一向温柔的皇后今日却十分严厉:“清儿,不关你的事,是煜儿顽劣。方姑姑,把清儿抱走。”
“是。”一旁的女使上前抱走了萧淑清。
清冷的佛堂内,赵煜小小的身影在清冷的月光下更显得单薄。今日没有用晚膳,赵煜的肚子早已饿的咕咕叫。但是自己还要跪一个时辰。
佛堂的门吱吱呀呀响了,钻进来一个小小的人,赵煜知道萧淑清来了,心里高兴。
“煜哥哥,害你被罚了,对不起啊。我给你带了千层糕,你快吃吧。”
赵煜以前是不爱吃千层糕的,他以前觉得千层糕太腻人。到今天兴许是自己太饿了,他只觉得千层糕香甜软糯。
“煜哥哥还要跪多久啊。都是我的错。”萧淑清低声说。
“还要跪一个时辰,这不怪你。”
“那我陪煜哥哥一起吧。”萧淑清也在赵煜旁边跪下。
“你快回去吧,佛堂太冷了,你会着凉的。”
“没事的,我穿的很多。”萧淑清说着还翻起自己的衣摆给赵煜看:“就让我陪煜哥哥一起吧,本来今天的事我也有份。”
赵煜看着萧淑清的样子,不再拒绝:“那你别跪着,跪久了膝盖会肿的。你在我旁边坐着就好了。”
夜色宁静,萧淑清难掩困意,歪着头,趴在赵煜的腿上睡着了。赵煜理了理萧淑清微微凌乱的额发,看着小女孩睡的安静香甜,长长的睫毛,紧抿的嘴唇。
过了良久,赵煜轻轻推醒萧淑清,扶着发麻的膝盖慢慢站起来:“清妹妹,回去了。”
萧淑清揉了揉眼睛,牵着赵煜的手走出佛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