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凉和大瀚一岭之隔。但风俗大不相同,北凉马背上得天下,北凉子民无论男女,从小就学习骑射围猎。北凉人豪爽大气,做事从不拖泥带水。北凉国王上如今已近古稀之年,但依旧雷厉风行,杀伐果断。北凉国世子是王上的第三子,今年刚满弱冠,他十岁便能弯弓射大雕,十二岁狩场围猎拔得头筹,被臣民夸赞有乃父之风。
如今北凉王上欲与大瀚结秦晋之好,遂遣使向大瀚求娶公主。陛下答应了北凉的请求,但陛下并无公主,所以选了信阳王的女儿,封为昌平公主,嫁往北凉。北凉世子与一个月后来大瀚帝都亲自迎娶公主。
皇后让萧淑清帮忙准备昌平公主的嫁妆。
今日,萧淑清亲自去信阳王府给昌平公主送大婚礼服。
萧淑清从八岁起就在皇宫生活,所以她从未来过信阳王府,也从未见过今年刚满十六的昌平公主。说起来,萧淑清还要叫昌平公主一声姐姐呢。
信阳王府规模并不大,但王府内设计精巧,亭台楼阁,雕梁画壁,水榭露台,闲云潭影。王府如此精巧雅致,只因信阳王妃是江南人,信阳王爱重夫人,所以一切都按照夫人的喜好。昌平公主是信阳王的独女,自小精心呵护长大。对于和亲一事,信阳王自然是不愿意的,但这位昌平公主却宽慰信阳王,说身为皇族儿女,自小锦衣玉食,受百姓供奉,自然也要有皇族儿女的担当,自己一介女子,不能上战场保境安民,如今联姻可以维系两国和平,她愿意远嫁北凉。
今日萧淑清才是第一次见这位有担当有魄力的昌平公主。她不同于其他女子的娇媚温柔,更多的是大气温婉,风轻云淡,在她身上似乎有岁月静好之感,又有普通女子所不及的胆识。
“臣女见过太子妃殿下。”她见到萧淑清,盈盈下拜,并没有第一次见的局促,仓惶。
“姐姐客气了,”萧淑清双手扶起昌平公主,她对这位女子是真心欣赏:“母后让我操办姐姐的嫁妆,我也不太周全,如果哪里纰漏的,就告诉我。”
“殿下处事妥帖,自然不会有纰漏。”
我今日是来给姐姐送大婚礼服,如果尺寸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再吩咐裁缝去改。”
“有劳殿下了。”昌平公主颔首敛眉。
萧淑清一想到这位昌平公主此次远嫁北凉,或许一生都不能再回故国家园,信阳王夫妇也许此生都不能再见爱女,心里就不免有些心疼。萧淑清走上前一步,眼里泛起关怀:“姐姐,此后远嫁他国,还望姐姐多多保重,莫忘了故国至亲,时时寄些书信回来。”
“谢殿下惦记。还望太子妃殿下日后尽心辅佐太子殿下,让太子殿下成为有德明君,为百姓一个盛世家园。”这位昌平公主果真是女中英豪,所作所为,所思所想皆是为天下升平,百姓康乐。
一月以后,北凉世子抵达京城,五日以后再携昌平公主返回北凉。赵煜以太子之尊亲自迎接北凉世子。北凉世子慕逸晨的母妃是中原女子,所以慕逸晨艳冠绝伦,容貌俊美,他的容貌随他母亲,身量随他父亲,生的健硕挺拔,可以说慕逸晨是结合了父母的所有优点。这容貌外表倒是配得上昌平公主。
赵煜以太子之尊迎接慕逸晨时,他也是谦逊知礼,温和近人,丝毫没有北凉人的嚣张强势。
赵煜也是对其称赞有加:“早就听闻北凉世子天赋异禀,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凡响。”
“太子殿下谬赞。太子殿下在我北凉也是人人皆知啊,都说大瀚的太子有经天纬地之才。希望开日两国可以亲如一家,到时候我一定请太子殿下来我北凉做客。”
“一定一定。”
赵煜和慕逸晨虽是第一次见,却一见如故,相谈甚欢。他们都有同样的愿望,天下再无狼烟,百姓安居乐业。
接下来的五日,北凉世子同昌平公主按照大瀚的礼仪规矩拜宗庙,行六礼,摆婚宴。
最后一日,是北凉世子携昌平公主归国之日。公主自是和亲,自然要有皇帝皇后亲自送行。太极殿外,礼炮宣天,红毯灼眼。
昌平公主先向皇上皇后行拜别之礼,再想亲生父母拜别,最后像各位宗亲拜别。皇后亲自为昌平公主盖上盖头。昌平公主在女使的搀扶下,踏上了去异国他乡的车辇。
信阳王妃早已觉得像个泪人,自己养了十六年的掌上明珠,今日一别,怕是今生都无法再见了。
萧淑清看到此情此景,轻轻叹了口气,作为女儿,又有谁不想长伴父母身边呢!赵煜察觉到了萧淑清的细腻心思,牵起萧淑清的手,缓缓地说:“我这位堂妹,自小便和别的女子不一样,别人喜欢的是刺绣书画,可她偏爱兵书谋略,她想为国分忧,为百姓谋福祉。只可惜她是女儿身,做不了将相能臣。此次和亲,倒也是她的处事作风。”
“可她终究是女子啊。”萧淑清佩服这位与众不同得女子,但它也心疼她,如果天下太平,国力鼎盛,又何须一介女子维系两国和平。她又想起来昌平公主之前跟她说过的话,她会的,她一定会好好辅佐赵煜,陪他开创一个盛世天下,不为别的,只为所有人都能安居乐业,不再受分离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