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河旁,小道边,凉亭里。
他握着灵剑‘全念’,闭着眼睛。
西斜日落,他静静的睁开双眼,抬眸望向小道尽头。
回头,他抬起右手,手里已经多出一块菱形蓝色晶石。
他慢慢蹲下,把手里的晶石轻轻的放在了凉亭最中间的地面上。
身子一闪,他已经躲在凉亭柱子外面。
手掐剑决,一道绿色灵力,从剑指尖射出,击射在那蓝色晶石上。
那晶石蓝光一闪,没入地底。
他的身影,也随轻风慢慢变淡消失。
不久,小道尽头飞略来一人,头带黑色斗笠,一身黑衣,背上背着一个用黑布包裹的东西。
来到凉亭里,他快速脱掉头上的斗笠,和身上的黑衣黑裤。
他面样普通,脱掉黑衣后,内里身上穿的却是昂贵的金丝黄衣,金丝黄裤!
就连脱掉黑色的鞋套后,脚上穿的也是金丝编成的鞋子!
他难掩脸上的喜色,拿起那个上宽下尖,黑布包裹的东西,一边拆开黑布,一边念笑道:
“伙计,这次又是多亏了你,不然这票,也是干不成呐!又白拿了两万下品灵石啊。嘿嘿。”
那黑布里,包裹的是一把一米来长,巴掌宽的金色大剪刀。
他一边抚摸着那剪刀,一边言语道:“兄弟,马上就回到教里了。这回让你泡金粉泡个够。”
他看了看黑衣无头人,拳头握了握,转身腾挪而去。
‘望家村’
他又到了这里,这里是天下最南的南边。
修士们称呼这里为南慌!
对修士来说,这里是鸟不拉屎的地方。
十五年前,他的家住在这里,而现在,他的家在阴阳宗。
他轻轻的摸着这块刻有望家村的大石,凝望着石后不远处的废墟。
许久许久,御剑而去。
……………
阴阳宗中,高空俯看,只见地面两条阴阳双鱼覆盖三十六里,紧紧相追。
一条带着绿色眼睛的黄鱼,一条带着黄色眼睛的绿鱼。
两条鱼的眼睛各是一颗无比粗大的参天巨树,每当风吹动树叶之时,在高空俯瞰,就见两条鱼的眼睛在四处乱瞄!
每当风来水动之时,大风吹动山间的树木,赶在水流的身后时,高空俯瞰,就看见两条鱼就像是活的一般你追我赶,自在嬉戏!
真是:
眼睛开目看,灵目四处寻!
风吹万麟甲,鱼身摆动游!
血水内中流,你我全自由!
又是:
山跟山水追水,山跟山似两鱼鳞覆麟!
水跟水山追山,水跟水似两鱼筋连筋!
这时细看,会发现黄鱼覆盖的一十八里内,无论是草、是花、是树、是虫、是鸟、是蝶、是蜂、是水………等等竟然都是黄色!
而绿鱼亦是如此,无论何物尽都是绿色,哪怕已经是掉落的老树叶,竟也是绿色!
来到鱼身中,发现这里坐落着一栋栋房屋,或建于平地、或建于河流水畔、或建于小湖中间、或建于悬崖、或建于陡峭山崖之巅峰……等等!
而这就是大名鼎鼎的,正道领袖之一'阴阳宗'的宗门驻地。
好一处仙地。
那是:
阴阳异景罕现世,阴阳宗造阴阳景。
花草水木似幻物,山鸟蝶峰画中景。
正是:
坐坐山峰仙雾绕,条条小溪环山流。
处处鸟鸣喜枝头,家家门户灵气足。
此异景一年四季,只入春秋,不入冬夏,天下罕见!
……………
来到熟悉的山崖,又见到那个妙曼中略带慵懒的身影坐在悬崖边。
“师姐”
他站在原地轻轻的呼唤,生怕走过去或声音大了会吓到她一样。
她极力掩饰颤动的身躯,却掩饰不住颤动的心。
她僵硬而缓慢的转过头,她怕转头时又发现是幻觉和在做梦。
她眼中的他正在缓步走来,这回是真的!
“天祥…真的是你?”
她猛的站起身,冲进他的怀里,两颗泪轻轻飘落。
他们抱了好久好久。
他们一起做在悬崖边看月出。
今天的月亮是圆圆的。
她躺在他的怀里,轻轻的说:“我们现在就像月亮一样,圆了又缺,缺了又圆!什么时候,才能一直是圆的!”
他也轻轻的说:“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月亮永远是圆的。就像我们的心,永远爱着对方。”
她问:“为什么,师傅不让我们结为道侣?却又不阻止我们在一起?”
“不知道?”
她气着说:“你就知道修练,问什么都不知道!”
她狠狠的拧了他一把,又问道:“这一次,你出去的时间比上一次又长了!
你以前出去做任务,为了能快点回来见我,做任务是所有弟子中完成最快的。
现在时间一次比一次长!你是不是在外面有了什么妖精了?”
他有点慌的答道:“没……没有。”
她又问:“真没有?”
他认真的回答说:“没有。”
她从他的怀里坐起,低着头,用力的握着他的手。
忽然中,她抬起头看着他的眼,说:“我知道,我知道你又冒险去月神教附近,抓拿月神教的执事,询问你姐姐的下落了!是不是?”
他把头看向别处,她却紧紧的又抱住了他。
她哽咽着说:“天祥,答应我。不论以后你去哪儿!都要记住,我还在等你。
答应我,以后不要去月神教近地抓他们的人了!哪里很危险,要抓,你到别的地方抓,好吗?”
他的手,慢慢的、紧紧的握住。
他的心似乎突然飞远,他的眼,愣愣的看着前方。
他的嘴轻轻的说:“师姐,还记得,我刚刚被师傅带来的时候。和你,和师傅说过的梦吗?”
“我梦见,有人飞在天上,用火把我们村烧了!把我娘踢倒在地!把我爹打飞到墙角!把我姐姐带走!”
“而哪些人,虽然那时我看不清脸,但他们衣服左胸口绣的弯月,我看的清清楚楚!”
她忽然轻轻的亲上他的嘴,不想他在说话。
好久好久,她轻轻的移开唇。问:“为什么,还要记住哪些噩梦?”
“那不是噩梦,那不是噩梦,那已经变成了事实!”他忽然身体一颤,低吼,声音越吼越低。
他又轻轻的述说:“在两个月前,我又梦到了类似的噩梦,我害怕这个恶梦,会和十五年前的那个噩梦一样,变成事实!
两个月来,断断续续,我反反复复的梦到同一个噩梦十几次!
我害怕,我真的害怕……它们会变成事实!”
“情香,你来为师这一趟。”
她刚想说话,忽的又响起了师傅的话。
她嘟嘟嘴,不满的说:“这么晚了,又要叫我干嘛?”
他似乎这才反应过来,把该说的和把不该说的,都和师姐说了。
他叹一口气,说:“你去吧,我回院子里等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