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牧野对端木枫甚至有些相见恨晚之感,觉得端木枫在聊天这方面的造诣也一定已经登峰造极。尤其是在林牧野是一个表面较为沉默,遇到不熟的人都不怎么说话的情况下,端木枫硬生生与之交流了数个小时,并且一点一点让林牧野不由自主想继续聊下去。他总能找到林牧野感兴趣的话题,并滔滔不绝事无巨细。
林牧野本来就是来这里不久,虽然在经过了老白和宿雪儿的讲述,听过了傅少阳的讲解,甚至已经在两楼之中获得了许多相信,但是对于一整个世界来说还是知之甚少。尤其是在林牧野更想了解的规则方面,更是疑惑极多,有很多问题只是压在心里没有答案。好巧不巧端木枫对此研究不浅,随意两句解释可能就会解决困扰林牧野许久的问题。
在铸剑方面,虽然林牧野现在基础还很浅薄,但听端木枫讲述,总是感觉有趣且收获很大,林牧野甚至都有些羞愧与开始使小看对方的水平。而端木枫也是好像很乐于与林牧野讲述自己所知道的东西,全程绝大部分时候是端木枫再讲,林牧野再听,莫名的和谐,就这样两人聊了数十个小时之后方才停了下来。
最后端木枫离开时说道:“我之后还有其他事情,今天只能到这儿了,如果牧野兄不嫌弃下次上课之时我们再继续。说起来今天我其实也是刻意来与你结交,今后可能还有不得不请牧野兄弟帮忙之事。”
听到这句话林牧野又有些懵了,于是说道:“倒是今天多谢端木兄给我讲了这么多这里的基础情况,省得我少走许多弯路,以后如果需要帮忙我自尽力而为,不过就是你说可以来与我结交我还有些不明白,端木兄怎么能事先直到我回来上课。”
“这是我提前算到的,就是利用一种卜卦之术,预知未来的走向和发展。属于秘法的一种,也是因为之前机缘巧合,我帮一位前辈做事有了机会从他那里学到,所以算出这件事今天刻意来此。”
听到是秘术林牧野也不再多问,双方各是一礼端木枫便先离开了这里。只不过这个秘术让林牧野突然想到了老白,当日林牧野和宿雪儿来到那座无人小镇的时候,老白说了一句我算到了,本来以为只是老白玩笑而已,但现在看来这之间可能就有一些联系,甚至很大可能端木枫就是从老白那里学习到的这种秘术,可以预测未来这简直是神乎其技,林牧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手段,说心中没有憧憬是假的。
不过现在,尤其是在端木枫给林牧野恶补一顿知识之后,林牧野也明白所谓秘术就是不会再两塔之内收录的秘籍,要么就是刚被创造出来还在著作权极高的状态下,要么就是价值过高,或者功能过于特殊,拥有者可以选择不被公开的状态。这样想来,这卜卦秘术多半是第二种了。
想要学习这种秘术,就不单单是消耗贡献值那么简单了,毕竟得到拥有者的许可,或是用对方感兴趣的东西交换,或是完成对方的要求都有可能。学习到秘籍之后,自己还无法将之教给别人,这就属于一种规则的舒服了,而且基本上每个人掌握的秘术都是底牌,不会轻易的告诉别人。尤其是在端木枫告诉林牧野一部分残杀界的情况之后,林牧野原本来到新生界这数十天都有些安逸的心态,回到了之前的紧迫和谨慎。
关于卜卦秘术林牧野还是充满好奇,不过暂时没有办法了解更多,林牧野只能暗暗想道:“等下次见到老白问问情况,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可以从他那学到这门秘术。”
不知道为什么和老白宿雪儿明明只在一起两天不到,林牧野却有一种他们就是自己家人的感觉,这也许也和灵魂状态有关,林牧野这方面的感觉总是很敏感。
不想这些,回归正题,林牧野开始思考起,从端木枫哪里了解到的规则之事,这才是今天他来上课,认识端木枫并且与他聊这么久最大的收获。
来到这个世界,了解了这么多东西之后,林牧野的目标依旧是,要去看看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样的。不是求知欲有多么旺盛,只是对自己失去记忆,来到这里感觉到的一种莫名的被操纵感的反抗。尤其是这个世界一层有一层的结构,仿佛是固定且无法反抗的规则,让林牧野感觉自己像溺水之人一样,被扼住着喉咙,处于马上就会窒息的状态。
说白了林牧野在骨子里是一个把自由看的极为重要的人,而这种失去记忆,又来到这莫情其妙的地方,被所谓的规则逼迫这一点一点往前,这与林牧野对自由的追求产生了巨大的矛盾,现在看来他的力量还不足以反抗这种束缚,这种桎梏。所以林牧野在努力的提升自己,在留意着这个世界的每一处不同寻常。他始终还在想怎么能够反抗,怎么才能够获得自由。
所以,在来到这里的很多人,大部分人,甚至绝大部分人都选择随遇而安的时候,林牧野没有。他依旧想要找回曾经的记忆,想要打破这所谓的规则,而想要改变一件事物,首先必须对它足够了解,于是林牧野开始努力的探寻这个世界,了解这个世界的真相。从醒来听到的那句话,到魂兽第一次在林牧野面前凝聚,他便有了一丝猜测与怀疑。
从与李长东的对话,得到如渊乃至与之交战,林牧野初步了解了所谓的规则。又从血沐森林可以被躲避的必死规则,林牧野突然有所恍然好像这个世界没有想象中的那么真实,让林牧野内心深处埋藏着的性格压制不住。
决定要看看这个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到底能不能破一个洞出来之后。林牧野便开始了更细致,更为仔细的观察。可到万万没想到第二层之后,本以为更为凶险的地方却与想象完全不符,林牧野澎湃的情感突然又有了些茫然,就像一记充满力道的直拳打在了棉花上。就在林牧野收敛住内心的起伏,继续以看到世界的全貌为目标努力的时候,端木枫来了,这才让他知道原来自己不需要迷茫,自己之前的猜想也一直是没有问题的。
端木枫告诉林牧野,他的铸剑水平早就达到了识剑境,之所以继续回到第二层就是为了研究世界的规则。他可以说是这次重启之后最早来到这个世界的那批人,而和林牧野一样端木枫也属于不服输,不愿意被束缚的人,又在自己战斗天赋不高的情况下,端木枫便主要学习铸剑方面。获得的知识信息都达到一定水平之后,便开始了对规则的研究,由于他来的更早,所以他甚至见证过上一次规则的变更。
“是的规则依旧是可以被打破的,在我来到这里的五十年左右,发生了一件事,从而使规则被打破而有过一次变更。因为一些原因我暂时不能和你描述那件事,但是我只是想说这里的规则是可以破坏和改变的。”端木枫这样和林牧野说道。
不过林牧野虽然没有了解到那一次规则的改变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从端木枫口中再次听到了规则改变的最显著的例子。新生界之所以是现在这样,也是因为曾经的规则不断被改变。以前的新生界也不叫新生界,在很早期的时候,贡献值,铸剑楼剑技楼乃至这一层让新人们学习锻炼的规则就存在。但是当时没有什么学院制度,贡献值的获取和使用也与现在有很大差别,以及在这里没有不能相互攻击的规则。这里的环境也不是现在这样,森林小溪湖泊还有风乃至太阳,黑夜白昼,这是本都不存在。这一点也与林牧野从宿雪儿哪里了解到的相吻合。以前新生界也只不过是相对于残杀界好一点而已,一样是较为压抑的氛围和沉重的气氛。但在人们不断的引导下,规则改变才使得现在新生界变成了这样。
有了改变规则甚至规则被打破的先例,就给人们提供了一个可能性,可以打破规则的可能性,这便是曙光。
与端木枫今天的聊天可谓是遗憾与幸运并存,遗憾的是端木枫虽然研究了规则很久,相较于林牧野来说也许对规则的理解是更深入的,更详细的,但依旧距离真正了解并打破规则这个目标很远;幸运的是,林牧野才刚来到这个世界就看到了希望,知道了自己的目标不是虚无飘渺的幻想,是实实在在可以追逐下去的探寻下去的东西,而且还遇到了一个与自己目标方向一致的人,在自己努力的道路上也不再会那么孤独。
按耐下内心的激荡,林牧野继续听张双的课,最终林牧野也没有离开,毕竟是第一堂课而恰好也是张双讲到了一些必须要学习的秘籍名称,可以减少林牧野对无用秘籍选择的概率还是很有用的。
在到达目标之前,不论是谁都依旧需要不懈的努力,那怕天赋再高也不会存在一蹴而就的好事,只有自始至终的奋斗才有可能换来想要到达的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