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530400000014

第14章

陶羊子坐上火车去南城了。

他在一张纸上写着:我走了。他本想再写些什么的,一下子又不想写了。他在纸上压了五块大洋。

出门的时候,他回身朝房间里看了一看,一切都是他看惯了的。窗边的案板上立着不停摇晃着钟摆的老式台钟,以前小舅回来,每次都想着给钟上一下发条。桌上五块大洋摞得齐齐的。陶羊子只带了随身衣物和一点零碎角子,还有一个大些的包,放着他的棋以及任守一给他的棋谱。

他想,他不用对两表兄的去留说什么,他们比他大,都是二十多岁的人了,五块大洋能过很长一段日子,他们应该能找到适合他们的方式,在苏城生活下去,若是再找不到工作,他们自然也就会回到小镇上去。

陶羊子从没坐过火车,火车启动的时候,“哐当”一声,他的心也颤抖了一下。南城这个都城是什么样子,他没有去多想过,他也无法想清楚,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等着他。他为什么要去南城?似乎有许多的理由,也许最后只有一条,那就是他要独自去闯出一块天地来。

车外的树、田、河、桥各种景色,往后飞快移去。陶羊子总在自己的内心中生活,很少注意外部景观。

三等车厢里人很多,溢着一股混杂的味道。有个少年坐到陶羊子的面前来,这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表现着一副成年人的架式。

少年歪着脑袋盯着陶羊子看了一会,张开手做了一个手势,说:“你是头一次坐火车。”

陶羊子说:“是。”

少年问:“你不问我怎么知道的吗?”

陶羊子说:“你怎么知道的呢?”

少年说:“我会算。”他说得神气,皱着一点眉头。他的神态让陶羊子感觉有点像一个人。

少年凑到陶羊子面前来,一种神秘的样子:“我前知你靠什么赚钱,后知你走哪条路,我都会算……让我来……”正说着,查票员出现在车厢门口,少年转个身,插到后面的人中间,不见了。

那边起了一点争吵,两个人手指点着对方,大声喝斥着。查票员看不下去,过去劝说了几句,两个人继续嘴里咕哝着坐了下来。

陶羊子发现少年已经钻到了查票员的后面。陶羊子笑了:他是逃票的。陶羊子在送报时听报童说过上火车的事,报童们都上过火车,有逃票的,也有扒火车的。

少年像是突然钻出来似的,重新回到陶羊子面前。

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一样,继续他先前的话题。

少年自我介绍说,他叫胡桃。他说名字是有深意的。他家有棵桃树,长在大门口。树在大门口,是一种不好的风水。他的名字既然是胡桃,砍掉这棵胡桃树对他就不利了。他只有离开家。

少年说:“你叫什么名字?”

陶羊子说:“我叫陶羊子。你是不是用五行算法?你的桃属木,我的羊属火,也属土。”

小伙子听了,脸色变换了一下。说:“你也是?你不像这路人嘛。”

陶羊子只是从任守一那里听了五行学说,随便地说了出来。似乎这套东西对少年来说,是高深层次,就像下棋里的一种变化莫测的定式。

胡桃对陶羊子显得格外亲热了,仿佛认识了一个比他水平高的同行。陶羊子很想告诉少年,自己什么都不懂的。只是他也有少年心性,不想一下子在对方的感觉中跌落下来。

陶羊子很怕少年会问他一些简单的江湖套话,那样他就露馅了。大概少年也弄不懂这一套路,知道陶羊子是第一次去南城。只对他说着南城的事。

胡桃问陶羊子去南城准备在哪里住,少年说,南城所有的路他都知道。

他们说话的时候,一个比胡桃矮一点的男孩过来,对胡桃说,他看到了一只猪。胡桃不以为然地说,你知道什么猪?那个男孩脸上一副悻悻的样子,就去了。

陶羊子猜到那个男孩和胡桃是一路人。算命往往有托子的,他听说过。只是这个托子也太小了一点。

胡桃继续和陶羊子说着南城的路。陶羊子说了个路名:颐园路。胡桃眼就亮了,说那条路上啊,都是洋房呢,你就住到那条路上去吗?少年朝陶羊子的身上看了一看。陶羊子脸就红了,他是听梅若云提到过颐园路。陶羊子说,那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住的地方。

胡桃就和陶羊子说起那条路来,好像他天天都在那条路上转。他说那是一条很幽静的路,路不长,路边种着法国梧桐树。

陶羊子听得很认真,脑中想像着那条路。

胡桃说要去方便,起身的时候,碰到了陶羊子的包裹,棋在盒里发出碰撞的声音。

陶羊子看到胡桃在车厢头上与那个男孩说了一些话。转了一圈,他又坐回到陶羊子面前来。

与陶羊子隔着过道的一位书生模样的人,一直静静地听着胡桃与陶羊子的对话。有时胡桃把话引向他,他显得愚钝地头动动,把包往身上裹紧一点,那神情像是从未出过门。

胡桃说这位书生面相好,地阁方圆,将来会做官的。书生表情动了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只是不应口。

胡桃走开时,陶羊子与书生对了一眼。陶羊子忍不住问他,是不是也第一次坐火车?书生说他坐过几回了。

书生朝胡桃背影看看,轻轻地对陶羊子说,他父亲对他说过,在外面有三种人不可应答:一是算命的,一是女人,还有一是无事献殷勤的。

正说着,见胡桃走回头来,书生也就收了口,只顾盯着自己包裹看着。

陶羊子觉得在火车上接触到的人真多。人有各种动态和各种表现,就像棋的各种走法。陶羊子转了转头,就看到一个年轻妇女拉开怀来给婴儿哺乳,露出一个白白的乳房,她的动作却显得很自在。陶羊子赶忙回过头来,心想自己的神态在别人眼里肯定很怪,是不是很紧张很不自在?

胡桃问陶羊子到底住在哪里。陶羊子不想说谎,说还没有确切地方,想到了南城再找。

胡桃说南城那么大,说有地方,到处有地方;说没地方,到处找不到地方。他说,你还是跟我去吧。我们走江湖的,总能找到又便宜又实在的地方。

车到南城,又“哐当”地摇晃了一下,停了下来。胡桃很熟稔地提着陶羊子的包,指着出口方向跟着陶羊子走。出站口人挤着人,前面的人像被后面的人推着走。到了站口,陶羊子回转身,看到胡桃只隔着一个人,在往前挤着。陶羊子从口袋里拿出票来给检票,检完了候在站外,可后面再无胡桃的人影。

放衣服的包在陶羊子手里,胡桃提去的是放棋的包。陶羊子在站口等了好一会,人走尽了,出口处已经没人出来了。陶羊子回转身来,在广场上转了几个圈,心想胡桃是逃票,也许不敢从正门出来,可哪里另有出处呢?

广场挺大,显着比苏城更大城市的气派。广场上散散地走着、站着人,有讨饭的,有穿着铁路服装的,有提着行李的。陶羊子觉得无处可去,陌生的南城和苏城似乎是完全不同的一个天地。陶羊子这才想到,胡桃一开始与自己交往,可能便下了伏着,赞他是层次高的同行,也是骗着。

他在小镇与方天勤下棋,方天勤经常会下骗着,开始他常常会上当,后来才有提防。现在陶羊子知道了胡桃的骗着,已无法提防了。

陶羊子一个人走在南城街上,他不知自己该往哪里走。穿过两边拉客人吃饭住宿小店的街道,天就暗了,沿着湖边的街往前走,街灯发着昏黄的光,水声轻轻,仿佛还在苏城。他到苏城的时候,是与小舅一起去的,没有孤独感。而眼下他一个人走着,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陶羊子很少有文学意味的感叹,这一刻他的心间充满了无以诉说的孤独。他在这里没有一个亲人,也几乎没有一个熟人。他不让自己去想梅若云,觉得自己的样子根本无法与她有所联系。

他抬头望天空,城市的天空黑茫茫的,只有远处闹市的霓虹灯,映闪出暗橙色的光。他靠着一个石阶蹲下来。在苏城送报时,他也会这样休息一下。他觉得人生许多的感触与棋理连着,一时他说不清,只觉眼前的色彩在闪动。

很长时间,他只想沉在棋里。现在他睁着眼,看洋车在面前开过去,看人力车在面前拉过去,坐在车上的人也是一生,仿佛人生都是他们的。

人生时常看不到前面的路。或者说,有的人生色彩是白亮的,有的人生色彩是暗黑的。

陶羊子找到一家街面上的旅馆,进去问了一下价钱,立刻就退身出来了。他带的钱还不够住两晚的。他记起在苏城卖报穿街走巷时,曾看到过一些巷子里的人家自开的小旅社,有的是一家人挤一个房间,空出另两个房间接待住客,想来这种住宿房价肯定便宜。于是,陶羊子也就偏开街道,走进小巷里转悠着。

人往往总是这样,不找什么的时候,那东西老在你眼前,而到你要找它的时候,它就怎么都见不着了。陶羊子在南城的巷子里转了整个晚上,发现南城这大城市里,也有好多巷子是暗幽幽的。转来转去都只是住家,关着门,隐隐见有人家的门缝里透出些许光来。

入夜了,陶羊子还在巷子里转,他转进了一条巷子,直往里走,中间又横着一条窄巷,巷子弯弯,都是土砖院墙,看来不可能有旅社,待走到深处,发现是一个死胡同,只得回转身来。心想,今夜怕是找不到住的地方了,只有寻个宽檐避风处,躺上几个小时。

走回到横着细巷子的交叉口,听到有吱嘎嘎的车轮声,见一个女人踏着一辆三轮车,苏城人称作“黄鱼车”的,从横巷过来。听声音就知道这辆黄鱼车有年头了,她却踩得飞快,眼看就要撞上陶羊子,陶羊子避也来不及了,就呆站着。黄鱼车冲到陶羊子面前时,突然就拐一下,不可思议地绕开了陶羊子,并且嘎吱一声刹住了。

“你是活尸啊!不长眼睛的啊!”

女人骂起来。陶羊子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女人见这个年轻人一脸被惊吓的样子,却并不怪自己车踩得快,不由笑了,嘴里还骂着:“我说你是不长眼的活尸,是不错的。要不,你钻到死巷子里去做什么?”

陶羊子本来想尽快脱离这个女人,去找住地,他也实在是累了,要不,也不会呆呆地看着黄鱼车撞来。但女人不依不饶地非要他应话。他就说了自己从苏城来,想找住宿的事。

女人朝陶羊子看了一会,问他带了多少钱。陶羊子老实地报了数。

女人摇着手说:“你这点钱,哪里都住不起。”

陶羊子说:“有地方住,我可以去找工作做。”

“工作?你会做什么?”女人没待陶羊子说话,又接着说:“看你的文弱样子,来南城,是想做大事的,可大事怎么会空着让你做?”

女人说话逼人,陶羊子却觉得她直爽合意。

陶羊子说:“我什么事都能做的。”

女人指着黄鱼车说:“你会踏黄鱼车吗?踩给我看看。”

女人就翻身坐到黄鱼车的边架上。陶羊子跟小舅学过脚踏车,可一踏黄鱼车,车龙头就控不住了,一下子撞到了巷墙上去。

女人叫着:“真是木瓜,好了好了,你过来坐吧。”

女人骑上车,叫陶羊子坐在车边架上。陶羊子有点不解其意。

女人说:“你不是要找小旅社吗?我就是旅社女老板。看你倒霉样,让你住几天吧,省得你一到南城就露宿街头。”

女人的旅社在城西偏郊的一条小巷口。临街竖着一条大巷子,另一头便是护城河,大巷子两边叉出几条小巷,一条条小巷子与大巷子形成一个“丰”字。女人的旅社在其中一条叉出来的小巷口。说是旅社,也就是女人的家,一幢两层的旧楼,二层用木板隔着一大一小两个房间,楼下也是木板隔着两个小房间连通着中间的一个小客堂。女人住在楼下一个房间里,开开房门就是客堂。

女人死了丈夫,靠旅社的房租生活,另外,她还用黄鱼车给人运货。

女人喜欢人家叫她“女老板”,有老板是应该有伙计的,她说旧楼与黄鱼车就是她的伙计。

陶羊子住在了后楼的小房间里,小房间不到八个平方。陶羊子觉得能安下身来就很不错了。

床、被还有用具都是女老板的,女老板还给旅客一天做三餐,陶羊子没有钱交吃住费用。女老板说先欠着。因为欠着钱,陶羊子经常为女老板做事,担水、打扫、装货等等,只要一有需要,女老板就会在楼下叫着陶羊子,女老板是女中音,叫得响时,嗓音显得浑厚。

陶羊子为女老板做事时,女老板便和他聊聊天。女老板是个爽快的女人,喜欢有个年轻男人应声为她做事,也喜欢和陶羊子聊天。

聊起来,陶羊子发现女老板果然是江北同乡。陶羊子幼年记忆中的乡音基本忘了,但那晚一听到她的话音,也就生出一种熟悉感。乡音,勾起了他对父亲家的一点念头。他如果生活在父亲的家里,和同父异母的哥哥一起,也许会有完全不同的生活境遇吧。他想,他肯定被那里的亲人遗忘了。这是他人生的宿命。

白天,陶羊子在这座历史悠久的大都城里转悠,从繁华商街的橱窗玻璃反光里,他看到自己长高的形象,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这种感觉,似乎是他到南城才有的。

天气热了,晚上,女老板叫陶羊子去前面的水站提一桶水回来,倒在楼底下她住的房间的一个木盆里,她的房间像储藏室,堆满了杂物。女老板在里面洗澡,她洗澡的时候,会发出大声叹息的声音,像是呻吟又像是呼喊,好几次陶羊子都听得惊心动魄的。

洗完澡穿着短裤的女老板就坐在巷口的家门前,在一张旧得发红的竹榻上,摇着芭蕉扇,“啪啪”地拍打着飞来的蚊子。她很白的大腿裸露着,有时她半躺着身子,屈起腿,宽大的短裤腿向臀部滑去,毫无顾忌地现出了深处的色彩,陶羊子眼光一时发烫,避开着。南城毕竟是都城,无论大街与小巷都比苏城能看到更多的色彩。

陶羊子一时找不到适合的工作,便尽多地给女老板做事,靠近女老板身边,他便感觉到她女性身子热烘烘的。

晚上陶羊子端一张小板凳,在女老板旁边坐着,和她聊天。女老板叫他小老乡,问着他老家的事,问着他的经历。陶羊子有问必答地应着,他还是第一次对人详谈他的父亲,和那与父亲有关的地方,还有他五岁以前几乎没有什么记忆的记忆。女老板的声音在陶羊子听来,也有着别一样的味道,乡音中夹着浓浓的女性意味。

女老板说:“你可能是一家大户人家的公子呢。是落了难的公子。说不定什么时候会有老家的人来认回你。你的父亲也许是一个大人物,他老了,归心了,回到家来,问到你,动员好多的人来找你。你就一下子成了公子了。”

女老板喜欢戏,她说她的死鬼丈夫就是用戏迷住了她,她才跟他到南城来。她说话中偶尔会带一点戏腔,有时她还会扯着嗓子唱一段戏曲。她说到戏里的事,有着一种认真。就像陶羊子对棋的感觉。

女老板认真地说着戏里的故事,仿佛那都是生活中实在的事。但她做起生意来,根本不会被虚假迷惑,她很在乎钱,她说在城里没有钱是不行的。

“你不是赚小钱的人,你总有一天会报答我。”女老板说:“我的眼光很准的。”

这天,女老板说到一个与棋有关的戏故事。说一书生嗜棋成癖,以致家产荡尽,父亲被气死,书生也被阎罗王罚入饿鬼地狱。后来东岳凤楼落成,东岳大帝征文士作碑记,鬼书生在应征路上棋瘾复发,在泰山盘道与将军梁公对弈。鬼书生从早晨下到日落,不曾溲溺,输了一盘又一盘,输得神性懊热,如失自身,依然完全迷在棋上,以致耽误了应征期限,结果又遭阎王问罪,判罚永无生期。

这个戏是针砭入瘾难以自拔的人,这个棋鬼生时见棋而忘死,死了见棋又忘生,可是嗜癖如此,却没有获得一高着,依然是个臭棋,徒然在九泉下当长死不生的棋鬼。实在是对棋迷的戏谑。

陶羊子却因这《聊斋》改编的戏故事想到了棋。他有一段时间没有接触棋了,下棋对他来说,已变成一种奢侈。

同类推荐
  • 无奈的费叶

    无奈的费叶

    无为,原名赵亮。甘肃平凉人,定居广西北海。出版有中短篇小说集《周家情事》。广西作家协会会员!
  • 我们把鲜花献给谁

    我们把鲜花献给谁

    有一阵子我们的城市走了很多能人。这些人在没离开我们这个城市之前都很平凡,有些则连平凡也沾不上,因为“平凡”这个词有雅的意思,很容易和“伟大”牵起手来组成复句。我们最好说这些人在单位在家里都很“庸”,他们很少在公众场合露脸,他们时常出现在菜市场也带些窘态,在家因盐多油少做了菜遭白跟紧跟着服输的也有,其中还有几个人开会时只能沾个椅子边儿——但是他们一下子都成了能人,使我们的城市在咋舌之余很容易陷入往昔的岁月,让思想在追忆中模糊得难受。
  • 伯考的棋谱叔如的棋

    伯考的棋谱叔如的棋

    伯考终于还是死了。伯考死得还算正常:病死的。人,生老病死,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伯考是死在阴历七月,鬼节刚过,仲至就打来电话,喂哈,喂哈,我是仲至,听得见不?仲至耳聋,说话大声大气,生怕别人听不到。他耳聋得有些奇怪,有时你大声说话他听不见,有时别人说悄悄话,他忽然就听明白了。聋子仲至记住的往事比别人都多,因为他总是用心听别人说话。季少节耐心地等了好一会儿,他可不想和一个聋子打电话,他希望仲至身边有个说话的人。没想到仲至却在电话里喂哈喂哈个不停顿,像是有什么心急火燎的事,非要亲口告诉他不可。季少节也只好大声说话,仲至啊,有啥好事吗?
  • 年轻的心在哭泣(理查德·耶茨作品系列)

    年轻的心在哭泣(理查德·耶茨作品系列)

    迈克尔·达文波特是个从二战欧洲战场退伍的年轻人,踌躇满志,梦想成为诗人、剧作家。他清高,为艺术而活,不愿染指妻子的钱,可还是得为一家商业杂志撰文来维持他的写诗爱好。妻子露茜异常富有,却一直不明白自己想要什么,只觉得别人似乎都比她快乐。随着时间的推移,眼看着别人功成名就而自己却仍默默无闻,这对夫妻的焦虑与日俱增。他们过去的幸福生活也被私通与孤立所吞噬,而他们自以为已经逃离的单调生活如同梦魇一样挥之不去。在这部小说中,耶茨再次选择了他最为擅长的破碎的美国梦为其主题,用现实的重锤敲碎了梦想的天真,带来难以比拟的钝痛。
  • 乾隆皇帝:云暗风阙

    乾隆皇帝:云暗风阙

    年逾耳顺,乾隆依然春秋鼎盛,乾纲在握,为大清的长治久安,励精图治。但大清开国已百余年,内忧外患,树大中空。傅恒身染沉疴,伊继善病在垂危,后宫内闱风波不断,宵小太监秽乱中宫,官场贪墨婪贿成风,山东巡抚国泰借岩灾之后,侵吞库银,造成藩库亏空。奸臣和申告巴结逢迎,扶摇直上,贪受巨额贿赂,又杀人灭口,成为炙手可热的暴发户。加之天下灾荒,教匪趁机惑众,西疆又骚乱不宁。乾隆盛世难继,危机四伏。为挽救大清王朝的极盛之世,乾隆宵衣旰食,呕心沥血,下决心整顿吏治。
热门推荐
  • 一生一代一双人:纳兰容若词传

    一生一代一双人:纳兰容若词传

    一往情深深几许?深山夕照深秋雨。出身显贵的纳兰公子,因鄙弃官场的尔虞我诈,在入仕的路上自我搁浅。他那一腔不屈的抱负,只能化成绵绵的情思,寂然吟出。他敏感多情,自诩是“天上痴情种”,在凄美的辞藻里苦恋自己的爱人;他是金戈铁马中的一片浮萍,在战乱纷争中逐水飘零;他“纯任性灵,纤尘不染”,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内心却伤痕累累的词人。
  • 世界穿越到我笔下

    世界穿越到我笔下

    刘华星是个业余作家,在工作之余会在网上写写书,直到某一天,他发现在满足一定条件的前提下,自己书中写下的剧情也会在现实中发生……
  • A Discourse on Method

    A Discourse on Method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女配逆袭之辣鸡系统正常点

    女配逆袭之辣鸡系统正常点

    【女配逆袭】简介危重祈打开冰箱准备吃点东西的时候,不过眨了一下眼,竟然就绑定了一个自称女配逆袭系统的玩意儿,一不小心被坑到各种各样书里做了女配逆袭者。然而这系统却经常在传送途中出意外,第一次做任务,就导致危重祈一去就要死了。好不容易做完一个世界,辣鸡系统又来了。“不好意思宿主,我弄错时间了!你先去死一死,我们重新来!”“不好意思宿主,我我我弄错寄体了!!!你先死一死……”“不好意思……”危重祈:……#我家系统总让我去死一死怎么办?在线等##论如何手拆辣鸡系统,在线等,挺急的!!#其实这就是一个系统和宿主相互嫌弃的小白文。作者文案废,请谅解~
  • 游戏角色在异界

    游戏角色在异界

    “前面的少年,我看你仪表堂堂,一看就是个干大事的人,要不要加入我的公会啊!”某主角看着从后面拉住自己的少女有点懵逼。这是一个少年在神秘的东方力量的影响下,带着游戏角色穿越到异界的故事。
  • 彼岸魔鬼的微笑

    彼岸魔鬼的微笑

    他是一介凡人,一个天生就无法修炼的凡人,一个有着理想却永远也无法实现的凡人,一个连自己的爱人是在面前的都无法阻止的凡人......他想做的,是引领凡人与那神族一斗;他想做的,是逆转阴阳把她带回来;他想做的,是站在世界之巅陪她一起看万千美景......他,便是,神之浪子,龙宇!!!
  • 一见钟情开始爱你

    一见钟情开始爱你

    高冷总裁陪娱乐圈小娇妻狂秀恩爱,你敢看,我就喂你吃狗粮。
  • 从生化病毒开始

    从生化病毒开始

    一枚生化病毒拥有了一个死去之人的记忆。未来它该如何选择,是作为人活下去还是作为异物去战斗请看本文。
  • When the Lights Went out
  • 恋爱宝典(上)

    恋爱宝典(上)

    这是一个作家与出版人相互角力的故事。小说中的作家“我”发现周围的朋友没人再看书,自己也已经很多年写不出一部完整的作品,而出版人又因为商业利益不断地催促“我”写书。当“我”难得有灵感,决定认真写一本书之后,出版人又拿到“我”正在写的文本,大刀阔斧地改成了具有商业性质的流行小说。“我”不断地写,出版人又不断地改。在这里“我”代表了“美”,而出版人代表了“好看”。与其说是“我”与出版人在角力,更确切地说是“美”与“好看”之间的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