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清河城之后,司马遐看着国都已经筑好的外城,内城还有宫城,大为满意,来到内城的军器监,司马遐决定让它发挥一下作用。
军器监,司马遐决定,今天先造个唐刀玩玩儿,唐刀和苗刀,孰优孰劣,司马遐也说不清,只能说是各有千秋,一个擅长破甲,一个擅长劈砍。
唐刀的锻造大概其分为六个过程:局部淬火、折叠钢、覆土烧刃、复核岗工艺包钢、复合杠杆。当时有两种比较先进的技术:局部淬火和百炼钢,司马遐应该为此感到庆幸的是,魏晋时期正好就是百炼钢的鼎盛时期,锻造唐刀应该事半功倍,不像是后世,锻造唐刀的技艺早已失传,以至于市面上流传着的那些唐刀大部分都是粗制滥造,或者直接就是照搬日本武士刀。
局部淬火,基本方法是在刀淬火是只淬刀刃。达到刃硬背韧的效果,但是比起日本刀先进的覆土烧刃技术,还是有所不足。
折叠钢,打制兵器时折叠锻打的一种传统制法,钢块需要人手手工打打烧烧,烧烧打打多至上百次。由于百炼钢碳分比较多,组织更加细密,成分更加均匀,所以钢的质量有很大的提高。唐刀在前朝各代的深厚基础之上,终于横空出世了。它继承了中国刀的优良传统,在吸取了百炼钢和局部淬火的技术之后,再加上覆土烧刃和包钢夹钢的技术,形成了新式的中国战刀。
覆土烧刃,一种局部淬火的技术。基本方法是以调配的泥土覆盖刀身不同所需硬度的位置,然后将刀尖加热至特定温度。当红热的刀身进入水中之后,温度保护较弱的部位迅速冷却,而有温度保护较强部位的温度变化不会非常明显,导致硬度个部分不同。这样可以精确控制刀条不同部位淬火时的不同冷却速度,冷却速度与硬度成正比,与韧度成反比。也造成刀身弯曲,日本叫做“返”,弯曲的程度和弯曲应力点完全取决于刀匠的经验,经验不足者会导致刀身裂缝、扭曲甚至断裂。而中国是不使用覆土烧刃的,至少没有实物证实曾经使用过。
从现有实物来看,汉代即出现折叠锻打和局部淬火,局部淬火产生的弯曲推测会低温加热后调直。
复合钢工艺包钢,在对于钢材有深刻研究与认识之后所发明出来的制刀技术,主要方法是在V字形坚硬的高碳钢中假如较软的低碳钢。
复合钢工艺夹钢,在两层低碳钢的中间加上一块高碳钢。这两种技术都体现了“好钢用在刀刃上”这一制作上等刀剑的基本思想,亦使得钢刀拥有了极佳的韧性。
“呼噜,呼噜。”坐在冰盆的旁边,司马遐早已经进入了梦乡,侍立在一旁的军器监看着呼噜打得正响的司马遐,双手捧着一把刀,却也不敢叫醒这位主儿,谁知道他有没有起床气啊,万一又是一个“吾好梦中杀人”的主儿,真抄起刀把你给捅死了,你找谁说理去?事后顶多给点抚恤金,算是工伤致死。算了,内心挣扎了片刻,军器监还是决定把司马遐给叫醒。
“大王?大王?”军器监在距离司马遐有一丈左右的位置站定,轻声呼唤道。“嗯?怎么了?”司马遐自从穿越了过来以后,睡觉就一直很轻,只要有一点儿声音就会惊醒,至于刚才的打铁声,不用在意,太累了而已。军器监很是识趣的没有提起刚才司马遐的呼噜震天响,只说:“启禀大王,您说的刀已经制造完成了。”说罢,将手中的刀双手呈了过来。
司马遐睁着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的眼皮子,接过刀,拿在手里仔细观详了片刻,满意的点了一点头,本来他已经做好在军器监过夜的准备,没有想到,这一堆人形珍宝这么给力,一晚上就做出来啦,效率挺高啊,如果要量产的话,倒也没有什么问题。司马遐伸手道:“来人啊,将武帝赐给孤的司马刀和呈过来。”
司马,古代名刀,梁·陶弘景《古今刀剑录》:“晋武帝司马炎咸宁元年造八千口刀,铭曰:司马。”
司马遐同时把两把刀一并拿在手中,仔细比对,唐刀果真是比司马刀好的。不过,现在是晋朝,自然就不能称呼其为唐刀了。“此刀就命名为晋刀吧。”司马遐一锤定音道。
手中的这一把唐刀,刃长七十六厘米,柄长二十五厘米,刀身宽三点二厘米,刀身厚零点七厘米,全重二点零千克,刀重一点零千克。
然后,司马遐对着案板上的半扇猪肉用力一劈,只见案板连着猪肉一起被砍成了两截。司马遐心中狂喜不已,如果不是顾忌着在场众人,他估计早就抱着刀,一遍傻乐一边说道:“好刀!好刀!”
之后,司马遐又命令众工匠尝试着锻造一下苗刀,毕竟,苗刀的制作工艺也是百炼钢,与唐刀,啊,不,与晋刀大同小异。
不过,花费的时间可能有些长,所以,司马遐就先行回去了,毕竟,他实在有些熬不住了,在通宵熬夜的话,司马遐估计自己都用不着熬到十年之后,用不了两年估计就可以直接进温县祖坟了。
在两名内侍的搀扶下,司马遐打着摆子回到了清河王宫,司马遐本来是想自己走的,可是两个内侍一看,嗬,好么家伙,您这都快要倒在地上了,还是我们扶着您回去吧,毕竟,第二天早上,老百姓上街,要是看到他们的大王像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大街上呼呼大睡,那乐子可就大了。不过,这怎么看,怎么都像太监搀妃子的姿势,好在司马遐已经没有时间估计这些了。
回到寝宫,张芷一看自家男人都累成这熊样儿了,连忙先让宫女将其搀扶到桌子旁坐下,然后,对着半梦半醒的司马遐说道:“夫君回来的有些晚了,妾身叫膳房弄几个菜吧。”片刻过后,司马遐勉强地扒了几口饭,然后,就倒在床上接着睡回笼觉儿:“呼噜,呼噜。”张芷很是贴心地替丈夫脱了外衣,掖好被子,免得他夜里着凉,然后吹灭蜡烛,上床睡觉。
第二天一早,又是一个睡到日上三竿的一天。司马遐起了床,自己上膳房整了几口吃的,像司马遐这样没心没肺的人,八王之乱迫在眉睫不说,还能吃能睡,可能是遗传了自家便宜老爹晋武帝司马炎的良好心态。
上午,司马遐照常的在院子里先打了一套五禽戏,活动筋骨,舒筋活血。其实,排除这两天,司马遐的生活作息时间还是很有规律的,一到寅时中(4:00)就起床,先打半个时辰的五禽戏,然后,批阅一个时辰的奏章,到了卯时(7:00)吃早饭,从汉代以后,人们就已经开始一日三餐甚至是四餐的。除了正常的早中晚三餐以外,要么吃一点下午茶,要么吃一点宵夜,原来这个时代的人吃的比后世还要好,司马遐这个吃货表示很满意。
司马遐这一上午闲着没有事情做,打算到自家库房溜达溜达,听看守的宫人说,前几日琅琊王司马睿听说司马遐成婚,特地的送了酒来。司马遐“勃然大怒”对着宫人说道:“不知道孤戒酒的嘛?!孤喝不下!”然后,一听宫人说,这是从徐州兰陵郡兰陵县酿出来的上好的兰陵美酒,司马遐瞬间:“嗯,孤喝得下。”立马儿真香,呵呵。
司马遐发誓,真的就只是浅酌几口,只是这一瓶酒的容量太小了而已,只喝了几口就没了,这琅琊王司马睿真坑人,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白吃馒头还嫌面儿黑。自动性的忽略了自家媳妇那一副看着饮牲口的眼神。司马遐趁着醉意朦胧,举着酒杯对张芷说:“你也来点儿?”之前,司马遐“下定决心”要戒酒,然后,就在四王齐聚清河那一次吃涮羊肉的时候喝了少许,酒量也是浅的狠。
“乖,别乱动啊。”张芷像是哄小孩儿一般,将司马遐手中的酒瓶放下。之后,司马遐在张芷连哄带骗的情况下忽悠着去了正殿,听群臣议政,司马遐迷迷糊糊的坐在王座上,听着张放喋喋不休,司马遐此时就感觉自己身边好像围着一圈儿的和尚,一边敲着木鱼,一边对着自己念经。司马遐忍住想要给张放一刀的冲动,张放这个人,虽然为人婆婆妈妈,说活啰里啰嗦,但是办事儿还是出乎意料的靠谱儿。
“崔济呢?”司马遐问道。“回禀大王,中尉现在还在藩军军营。”张放道。“你回来,到军器监,领一把晋刀和苗刀,给崔济送过去,就说孤有意要为藩军更换武器,问他意下如何?”司马遐挥了挥手道。“谨喏。”张放答应道。
晚上,司马遐坐在自己让军器监做出来的躺椅上,手里摇着蒲扇,好不自在,张芷也坐在一边的胡凳上,两个人月下对酌。司马遐手里端着盛着兰陵酒的羊脂白玉酒杯——他二哥秦王司马柬送的。月色朦胧,美人儿在侧。司马遐仿佛是来了兴致,突然问道:“夫人,你在得知要嫁给我的时候,是什么心情?高兴?喜悦?生气?恼怒?还是悲哀?亦或者是不知所措?”
面对着司马遐的一连串的发问,张芷实话实说:“妾身在得知要嫁给夫君之后,很是惶恐?”司马遐听了,饶有兴致地问道:“惶恐从何而来?”张芷道:“妾身惶恐,若干年后,夫君会像高祖宣皇帝一样厌恶的称呼宣穆皇后为老东西一样来称呼妾身,亦惶恐夫君会像世宗景皇帝一样毒杀景怀皇后(夏侯徽)一样杀了妾身。”司马遐听了,怔住了片刻,随后,轻声的笑了起来,笑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放声大笑。的确,诚如张芷所言,其实司马懿和张春华的感情并不好,到了晚年,两个人都彻底分居了,夫妻关系名存实亡,司马懿晚年身边只有赵王司马伦的生母柏夫人,后来,有一次司马懿生病了,张春华前去看望,司马懿厌恶地对她说:“老东西真讨厌!哪里用得着劳烦你来看望我呢?”张春华怒而绝食,她的三个儿子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还有平原王司马干、女儿南阳公主也跟着一起绝食。司马懿知道了之后,大为惊恐,连忙道歉,张春华这才作罢。后来,司马懿私底下对柏夫人说道:“老东西死不足惜,只是担心会苦了我的好儿子们罢了。”夫妻关系可见一斑。
张芷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司马遐,等到司马遐笑够了才对着张芷说道:“夫人多虑了,我司马遐虽然自认为不是什么良善之辈,但是,对家人,我是一心一意的,你若不信,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