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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张謇的光帜

阳光从头顶白花花、明晃晃地喷洒下来,仿佛蓝天无穷无尽的诉说。它泼泻在田野,溅落在房屋,激射在河流。它淋浴着、抚慰着大地全部敏感的神经。有一刹那,它剌痛了我的睫毛,连同睫毛森严拱卫下的瞳孔。因为你不得不仰起头,眯了眼,打量矗立于大道中央的这位状元张謇的铜塑。紫褐色的身姿挺拔在两米多高的大理石座,那起点就攒足了气势。太阳的光芒聚焦在他的圆颅、方肩,飞弹出一派银色的光辉。张謇一手拄了文明棍,一手插在大氅的口袋,气定神闲,蔼然远视。如果乡人不说,我会当他是孙中山,或是陈嘉庚,反正他们生活的背景相近,衣着神态也八九差不离。凝视着眼前巍然昂然的景观我忽然证悟:人性惯于狎小媚大。即拿张赛的这副造型来说吧,倘若高不及尺,恐只宜置于案头清赏;即使高与人齐,搁在蓝天大野,也是寻常又寻常,甚至有点儿显得滑稽;而一旦耸出人本身一头,立时便令凡夫俗子肃然起敬;如果再往高里耸出若干又若干呢,世人就会高山仰止,低徊流连而不忍遽去。

我在张謇的铜塑前沉思了个把时辰,想要离开,挪不了步,你无法从他的目光中逃遁。这是因为,他唤醒了我关于根的一连串记忆,以及帮我重新扫描知识阶层在新一轮世纪之交的多元光谱。

张謇是一八九四年(光绪二十年)的状元。我们多半记不住这具体年份,但却不会忘记甲午海战。也就在这一年,老大的中国和小小的日本打了一场恶仗,打得国人的脑子既空虚又清醒。乃至时过一个世纪,痛定思痛的人们,也包括我,还实地去丹东大鹿岛一带凭吊。张謇大魁天下不久,就遇上了唤起中国四千年之大梦的甲午血战,他的脑袋,也应该是既空虚又清醒。

自隋唐开办科举考试以来,中华大地总共出了多少状元?文武加在一起,也就七百多吧。人间一个状元,就是天上一颗星哩。按照科举游戏的规则,当一位士子荣登榜首,独占鳌头,他的命运就发生了质变。虽然每一块皮肤,每一根毛发,每一节骨豁,都是原封未动,但当皇帝的朱笔在他试卷上轻轻一点,世人的眼球就全都变了颜色,状元周身上下,望上去就有了一道又一道的紫气绦绕。

张謇的名字马上就要挤人文曲星的行列了。这一天,确切地说,是一八九四年五月二十八日。五更时分,张謇和殿试的士子一起,恭候在乾清门外,等待最后的揭榜。这是一个感觉分分秒秒比一年四季还长的时刻。这是一种期待大地激烈簸动万丈云梯凌空出世的体验。嗵嗵跳的,是悬着的心。汩汩响的,是奔流的血。而终于天光迸现天门大开随着丹墀上传来宣一甲一名张謇上殿的纶音,这位来自江北通州的幸运儿,激动得连打了几个寒战,接着又绊了一个踉跄。人们到此才会明白,范进中举后为什么会发疯巨大的喜悦,像山洪一般冲垮了他心灵的堤坝,使他彻底失去了承受力所幸张謇还不至于如此,他迅速定下心神,调整好脚步,低着头,躬着腰,上殿接受光绪皇帝的陛见。

好了!好了!活了四十一岁,苦读了三十多个寒暑,足下终于踏了青云,翼下终于生了双翅。离天为近,离帝为近,去偃蹇困顿日远,与飞黄腾达厮守。张謇啊你就等着好好儿侍候皇上陛下,好好儿升官发财吧。这一天实在来之不易。这一地步绝对要万分珍惜。就好像披星戴月、胼手胝足、精疲力竭地爬上华山峰巅,回望来路,禁不住眼花欲坠,小腿直打哆嗦。全国有多少怀笔如刀的士子啊,而机会只有一线!天下有多少龙骧虎视的对手啊,而状元只有一人!学成文武艺,货于帝王家。此事说来容易,做起来难啊,难上难!一将成功万骨枯,一士成功也是万骨朽啊!不谈了,不谈了,大喜头上,大捷头上,讲这些干啥?张謇啊你是福大命大!你是十世所修,祖坟冒烟!

但张謇本人却不这么想。他的脑袋瓜一定在哪儿出了毛病,光绪皇帝亲赐的翰林院修撰从状元阶梯上能捕捉到的最高职位,拢共才对付了三个来月,屁股还没把椅子焐热,拍拍身子就想走人。说什么謇天与野性,本无宦情?说什么愿成一分一毫有用之事,不愿居八命九命可耻之官?都是哪码对哪码呀!不想当官你还拼命考它干啥?哦,莫不是验证了一种既得心理:世人面对欲望中的髙峰,未攀之前,常常是心向往之,寤寐求之,及至登高凌绝,一切都踩在脚底下了,待最初的惊喜消褪,便会觉得实际的乐趣也不过尔尔;或者是刚刚在宦海扬帆,就遇到了黑风恶浪,如不及时转航,难免有灭顶之灾;或者……

都不是,都不是。张謇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向,比这些猜测统统要更深一层,更进一层。这是一个噪动于主体意识迅速觉醒中的时代精英,我相信他一定是听到了天籁,听到了历史车轮越来越快、越来越快的淫锵撞击声。那响遏行云的长啸,常令他一夕数惊。那钢与铁的交奏,总叫他坐卧不安。有朝一日,人类如果发明一种望远镜,不,望时镜能像探测星空一样,一截一截地深人逝去的时间,那么,我们就会准确无误地把它定格在一八九四年夏秋之交的某日某时,地点为京城南通会馆,于是,我们就会像闲常观看录像,看张謇张翰林如何皱眉蹙额,绕着狭小的天井徘徊,一会儿走到一株老态龙钟、筋骨毕露的国槐前,拿拳狠命擂它的干,用双手使劲撼它的根,一会儿又仰起脸,透过枯黄稀疏的叶片,怅望灰蒙蒙、虚幻幻的苍天。

张謇很快就溜回了南通老家。多亏这一溜,否则,我眼前这个南来北往、东行西去的交叉道口,不会耸起他的铜塑,而我,此刻亦不会在他的光与影内徘徊。为什么说溜呢?因为,他要是直接辞官,皇上肯定不准,上司也不能接受。这时,恰逢老父病危,他便以探亲为名,急急离开京城。到家后,才知道老父已经过世。按惯例,他又请了三年长假,一边守着丁忧,一边干自己真正想干的事。

三年期满,张謇又找理由续假。续假期满,不得已返回京城。正式复职后的第二天,他又请假。这是一八九八年的盛夏,维新派闹得轰轰烈烈而又危机四伏的当口。作为上一个世纪之末的血性文人,他为康梁们的变法,欢欣过,奔走过,但很快就归于失望。真的,与其向顽石中苦苦寻觅微弱的生命,不如把目光投向外部生动的世界。

张謇南归,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下海。冲出京城浮荣虚誉的包围,立刻就感到外面的世界广阔而精彩,飞船脱离地心引力的刹那难免失重,赢得的却是令上帝也额手称庆的进步。那么,张謇下海后究竟都折腾了一些什么呢?在老家南通和海门,他建成了包括农、工、商、运输、银行,兼及教育的宏大体系。其中,轰动当时而又泽被后世的,大体有三个方面:创立大生纱厂;组建垦牧公司;兴办师范学校和中小学堂。创办纱厂旨在振兴民族实业,组建垦牧公司既是为了开辟纱厂的原料基地,也是为了解决濒海地区无地农民的生计,兴教办学则是为了从根本上培养富国强民的人才。归总一句话,就是要实业救国、教育救国。张謇袒言:以上作为,不敢惊天动地,但求经天纬地;不敢指望它立竿见影,疗救古国千年沉疴,但求播种九幽之下,策效百岁之遥。

与他同时代的人相比,张謇确实有思想。思想不是祭台上的供果,不是星级饭店大厅里的盆景,不是长街通衢抛着媚眼的霓虹,思想是青梅煮酒纵论英雄之际冷不丁自天外炸响的一声惊雷,是深埋千年,一经掘出依然寒光闪闪、吹毛可断的宝剑,是茫茫太空无影无形、无踪无迹而又无远弗届、无处不在的电波。最深刻的思想总带有最彻底的爆炸性,进攻性,扩散性。张謇拿他的思想在通州乃至苏北大地搅出了一派新局面,在历代文曲星的方阵间别树起一面光帜。他或许还不完善,他肯定还不完善。既然有资料说,本世纪初叶人们的宇宙观,比今天要小一百万倍,那么,我们就应该体认张謇的局限。他的思想,毕竟还带有它脱胎出来的母体的污血。但它红光灼灼,高悬天际。他让从唐太宗起就精心策划的,让天下读书人尽人彀中的金钟罩,有了明显的豁口。他让一个僵化了的状元躯壳,有了异质的活泼泼的生命。文学史中有一种人物,生平、着述皆淹没无闻,仅仅留下了一首诗,或一句诗,便尽情享受不朽。张赛留下的是他叛逆的个性,和个性化了的实业,百载后依然砥励社会,雕镂人心。

状元的诗文也相当出色。这里仅举其一篇《季直论雅》,是他在上海卖字,为人题写在三把折扇上的。首把扇写的是:财风送雅气,爽身也。身有纨绔,雅在衣;居有华堂,雅在室;出有车马,雅在途。此为外雅,而非真雅也。季直论雅之一。次把扇写的是:才气送雅风,静思也。口出诗文,此谓口雅;心有经纶,此谓心雅;手有技艺,此谓手雅。口心手雅,是谓内雅,乃为真雅也。季直论雅之二。第三把扇写的是:气动为风,无风而雅,神至也。夫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神与韶相随,此为神雅也。雅有三境,此境最高。季直论雅之三。虽说是逢场做戏,率尔为之,毕竟含蕴着他的锦绣文采和坚挺人格。人格的光辉往往显露于细节。张謇为解决纱厂的周转资金,跑到上海告贷,结果,不但钱没借到,连回南通的路费也没了着落。此时此地,他能放下架子,公开设摊卖字。这是什么?形雅也。张謇办实业多年,日常大进大出,经手的款项成千累万,自己却坚持不在厂里开支一分一厘。这是什么?内雅也。张謇逝世七十多年了,他的操守还在为后学谈论,他的形象还在供世人敬仰。这是什么?魂雅也。不要小看了这三雅,百年后的中国文人,包括官员,也包括商人,终久又有几个能赶得上他?其生也,磊磊落落,直往直来;其逝也,清风朗月,润及千秋。大雅之质,美矣茂矣。

吾生也晚,张謇等不及我眼底的流云,我也抓不着他飘然远去的衣袂。然而,毕竟有缘,还在依偎在大人膝下,听解学士、唐伯虎一类故事的稚年,我就熟晓南通张状元了。把张謇引人我的视野的,是我那位乡村知识分子的祖父。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我祖上的籍贯。按我手头保存的一份宗谱,我的远祖,原本生活在江南苏州。明朝初年,遭逢洪武帝的阊门赶散(十五世纪的上山下乡),迁徙到盐城南乡。而后就在当地蕃衍生息。明清两朝,族内出过不少读书人。最显达的,是进士。到我曾祖的前几辈,又移居到阜宁东沟、陈良。书香虽然未断,进学出仕的却无。曾祖本人,据说是乡董,家道还箅殷实,倘若按照五十年代的阶级成分划线,应该圈为地主。不幸的是(对我们后世子孙,也许是万幸),大约在二十年代中期,曾祖家里挨了土匪一次扒(即抢劫),不久,又遭了一把大火,这就穷下来了。

接下来谈我的祖父。他老人家生于一八八六年,在兄弟姐妹中排行老大;早年读书,青壮务农。起先家境宽裕的时候,日子就这般熙熙和和、从容不迫地流去。生计转为窘迫,那感觉就不一样了。作为长子,他自然要肩起重振家业的重担。理想是一种能量,贫穷也是一种能量,并且是比理想更为急迫的能量。苏北地区的人,尤其是盐城、阜宁、淮安一带的人,从前为贫穷的鞭子抽赶,一个最大胆的腾挪,就是远跑上海就像现今的川人、湘人远跑广州、深圳跑去。上海后干什么?多半是在码头充任杠棒苦力。我父我母,也曾被卷进南下的民工潮,在十里洋场谋生;然而,我的祖父,却掉头向东,闯荡正在垦荒中的东海(阜宁人把濒临黄海的滩涂地区叫做东海)。与其去繁华中淘金,不如去荒凉中掘金。青年时代的祖父,也作了一次大气磅礴的抉择。

那时地图上还没有我现在的故乡射阳,射阳县是一九四二年才从盐城、阜宁两县析置的,早先这里基本上是荒滩一片。大海年年向东边退让,滩涂年年跟着推进,南北一望无垠,东西纵深百里;盐碱遍地,芦苇称王;野兽出没,杂草疯长。我祖父来了,是因张謇的召唤而来的。他从没见过这位状元,但见到了状元的实绩。由于张謇领导下的盐垦公司的运作,大批大批世居长江北岸的海门人,被集体招募到这片百年荒滩。他们按面积划分场区,按场区分配住户,大规模地种植棉花。这情景有点像五十年代遍布全国的农场,又仿佛我八十年代初在新疆见到的建设兵团。

于是又有他乡异地人持续不断的加盟。于是南北两股生命的热流就在这片处女地上激起了缤纷的浪花。我生于斯长于斯的县城合德,在我祖父刚刚迁来的时候,才有寥寥可数的几户人家,到了五、六十年代,就异军突起,在盐阜地区赢得了小上海的美名,可见她的繁荣发达之速。而射阳县呢,八十年代以来,屡屡亮相在国内各大报刊的新闻版面,不光是因为她拥有天然妙绝的丹顶鹤饲养基地,也不光是因为射阳河上新开张的龙舟闹猛,而是由于她的棉花产量,多次雄踞全国榜首这也是一种状元,并且不折不扣是张謇张状元的遗泽。张謇没能看到这一天,但预料到了。他曾满怀希翼地自期:天之生人也,与草木无异。若遗留一二有用事业,与草木同生,即不与草木同腐。张謇是一簇春苗,张謇是一蓬火焰,张謇是一方风水。他的精神,注定是要在我家乡生根发芽、蔚为壮观的了。不用去南通访他的实验遗迹,在这五百里外的海陬一样看得分明,张謇生前并没有到过射阳,但他参与创造了射阳的历史。

真正造福人类的事业应是比生命更长,它的辉煌不是毕露在创始者的生前,而是隐藏在他的身后。他只能依稀把握到它的开端并且竭尽全力地去做。难能可贵啊,张謇,你这从翰林院出逃的叛逆!站在长江口观沧海,是胆怯,还是激动?这就好比站在外星球上看地球,是依恋,还是欢呼?也许两者都有,但激动,欢呼,却为永恒。

1998年仲春于苏北旅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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