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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无畏风雪(寅更)

祝融号的轨道发动机冒着蓝色的火焰,将它向星系中心的黄色恒星推去。在这个过程中又要耗费几天的时间。这个星系有很多行星,除了四科气态巨行星之外,还有两颗类地行星,其中一颗类地行星被海洋覆盖。

“乔拜尔,去玩水吗?”马小木问他。

“不去”

“嗯?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马小木很惊讶地说。

乔拜尔头也没抬,在鼓捣一个新的手环。“知道,你们想带我去那颗海洋行星。”

“你不去吗?”

“我不想去,你们去吧,我不会游泳。等到下一站,有外星人的时候再去吧。而且……”乔拜尔想了想这两天发生的事,“不,我就是不想去,我留在祝融号上就好。”

马小木走过来拍了拍他,“走吧,海里可能有大龙虾呢。”

乔拜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想了想,“那我一直在穿梭机里待着,不下去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们的穿梭机弹射出祝融号,但是眼前这颗海洋星球和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本以为应该是一颗蔚蓝的星球,和地球类似,有蓝天白云,只不过没有陆地。但是这颗星球是紫色的,大气中好像有白色的云,南北对称有一些风暴一样的圈。

“紫色的,好神奇。”马小木看了看手腕上的显示器,又看了看眼前的蓝色星球。

穿梭机和上次一样,在蓝色和红色夹杂的光辉中进入了大气层。悬浮在一望无际的紫色海洋上。但是抬头看天空,似乎还是蓝色的。

他们在一个维度比较高的地方下降高度,要不是下面飞溅出很多浪花,根本看不出这些涌动的东西是液体。

马小木盯着显示器说,“放心,这些的确是水。”

青云行说,“什么水?”

马小木抬起来头,字正腔圆地播报说,“水,是生命的源泉。”然后又恢复常态接着说,“就是这种水,普通的水啊,咱们喝的那种。不过你愿意叫它氧烷、氧化氢、氢氧酸、氢氧化氢,也都可以的。”

乔拜尔抬头说道,“嗯,我这两天补了不少课,氢氧元素在宇宙中都算常见的。”

“你还知道什么了?”

乔拜尔想了片刻说,“还知道……什么元素丰度,以及这些元素是怎么来的。”

“优秀啊。”

几下震动过后,穿梭机溅落在了这片紫色的海面上。可以看到穿梭机底部还在不停排水,这样才能保持完全漂浮在水面上。他们还没解开安全扣,就可以看到不远处的地平线也有一片白色的浪花,很突出。

子午慎先开口了,“那也是我们祝融号上的人,这么巧。”

“他们和我们的意图一样吗?”乔拜尔问。

子午慎回答,“差不多,只不过那是一家人,有老有小的。他们全家基本上移民到了祝融号上。”

“嗯?有老有小?我怎么没见过船上跑来跑去的小孩子呢?”乔拜尔问。

马小木很疑惑地说,“小朋友需要上学啊,你们那个时代不需要上学吗。”

乔拜尔捂着脸说,“哎呀,我这脑回路可能有问题了。”

子午慎站了起来,走到了舷窗边,“外面的空气可以呼吸,就是压力有点大。”

“别开窗户啊,大气的确含氧量很高,但是你不怕细菌吗?”马小木说着也站了起来,指了指这片紫色的海洋说,“这里的海水之所以是紫色的,就是因为这里的……这里的……植物是紫色的。或者说,我们也不知道这属于植物还是动物,反正就是这里最广泛的一种生物吧,他们可以进行类似咱们地球上的光合作用。”

“那还是别开窗户了,我也不想出去。”

“没事,我也不打算出去,这次探测器都是无人的,他们已经把该干的工作都完成了。”

乔拜尔似乎想到了什么,“无人的探测器,你们不怕人工智能造反吗?”

子午慎回头看了看乔拜尔,“先说好,你们讨论这个问题别带上我啊。”

马小木对乔拜尔说,“你当年用的手机造过反吗?”

乔拜尔说,“没有,但是听说有手机爆炸的。”

马小木说,“抬杠,人工智能不会造反的,只有故障。”

“哦,是不是因为那个什么,什么机器人三定律。”

乔拜尔说完,马小木看着他没说话。

乔拜尔停顿了一下继续说,“就是这三条:第一,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也不得见人受到伤害而袖手旁观;第二,机器人应服从人的一切命令,但不得违反第一定律;第三,机器人应保护自身的安全,但不得违反第一、第二定律。”

“你科幻小说看多了吧,这算什么定律。机器人不得伤害人?人怎么定义?我们现在对人的定义连我们自己都没搞明白。”马小木说完,拍了拍子午慎,“你算人吗?”

子午慎说,“我刚才说了,我不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你们继续。”

马小木又拍了拍穿梭机,喊了一声,“蜂鸟号。”

“我在,但是我也不想参与这个话题的讨论。”蜂鸟号以一个女声回答了。

乔拜尔愣住了,他头一次知道蜂鸟号还能说话。马小木接着说,“你看,这个问题大家都不想和你讨论,太无聊了。”

“好了,咱们下去看看吧。”子午慎说。

“好好好”,青云行连说了三个好。

穿梭机旁边的水线开始上升,乔拜尔拿起了旁边的头盔戴上,费了半天劲和舱外服扣在了一起。旁边的水线已经没过了穿梭机,泛光灯被打开。可以看到这层紫色只是在海面的一层,水下紧接着则是看上去是透明的液体。

青云行操作着泛光灯,使用各个频段照了一遍,说道,“看来这底下的海水还是普通的海水。如果没有上面的紫色植物,这海洋应该还是蓝色的。”

乔拜尔隔着头盔和舷窗往外看,近处到时空无一物,远处由紫色渐变成黑色,看不到边。他回头看了看其他人,只有他自己带了头盔,于是又把这玩意摘了下来。

马小木说,“这外面有很多有细胞器的真核生物。确切地说,是像真核生物。”她抬头问子午慎,“这算真核生物吗?”

子午慎说,“我也不知道,我上传了数据,估计正在建档分析吧。”

穿梭机舱壁出现了好次响声,好像有什么东西撞到了它的顶部一样。青云行把上面的图像投影到了内部,现在他们可以直接看到穿梭机上面的景象。

“啊……”乔拜尔用颤抖的声音低声喊,“这好恶心,咱们赶紧走吧。”

天花板上不断有一些看上去像大蚯蚓一样的东西垂下来,接触到穿梭机之后又急速上升。

“的确,我也觉得恶心。”马小木盯着上面说。

青云行也在看,“这什么东西,他们在捕食吗?”

“应该是”,马小木说,“我让探测器来挖个标本。咱们先继续往下吧。”

“你确定?”乔拜尔说。

青云行说,“没问题,我们在帕西蒙被两吨重的石头砸了一下,连个坑都没有,你还怕这些原始生物?”

“这就是为什么在潜水看不到其他比较明显的生物,在这个深度会被这些东西吃掉的吧。”马小木看着上面这些东西说。

随着穿梭机的继续下潜,周围出现一些其他的生物,有些看不出是什么,有的像一片叶子,有的像一把伞。这里倒是没有看起来像地球上鱼类的那种生物,他们似乎比鱼更活跃一些。继续下潜,隐约看到了远处有一个比较大的家伙在游动,看上去形态还不太固定。穿梭机缓缓地朝着它游了过去。这东西也缓缓游了过来,分散包围了穿梭机。这时才能看见它们像管子一样,移动的时候从前面吸水,压缩从后边排出。他们成群,刚才离远了看好像一个整体。

“我们该返航了,祝融号已经加注完毕。”子午慎说。

青云行说,“这么快,我感觉刚下来一会啊。”

穿梭机突然间开始急速下沉。

乔拜尔已经习惯了,只是好奇的盯着上面看。穿梭机上方已经已经是深暗的紫色,看不见天空。紫色越来越暗淡,逐渐过渡变成了黑色。

“是你在下潜吗?”青云行回过头问子午慎。

“不是,是水流在带动我们下潜,我没有做任何操作。”

他们看到一侧出现了一面墙,这面墙上都是竖着的红色条纹。

“这条纹是……是文明的痕迹吗?”青云行看着眼前红色的墙壁说。

马小木说,“不知道,就算有也是原始文明,这颗星球没有任何信号,探测器也没有发现异常。”

“你们确定吗?这东西看起来好像个大齿轮啊。”乔拜尔说着指了指另一侧。远处黑暗中可以看到隐隐约约有一片竖着的好像竖着的齿轮侧面一样的东西。

他们还没弄明白这片东西是什么,只见它主动靠了过来,带着上面的齿,像链条一样开始向下抽。

“现在咱们该走了”,子午慎说。

“怎么了?”马小木很诧异地问。

“现在不走,一会就会弄伤它了”,它正在吃掉我们。

穿梭机开始上浮,但是那些齿状的东西急速移动了过来,后面泛起一大片气泡。这些齿扣住了穿梭机,开始往下拉。

青云行把穿梭机外壳加上了电压,几下闪光过后,这东西松开了他们,又缩回了远处。

穿梭机继续上浮,但是发现上面看不见紫色的海绵。上面似乎也有了一层红色条纹的墙面。

青云行看了一下面板,把穿梭机向另一个方向开去。过了一会,上方又出现了紫色的海面。

“刚才那东西……你们自己看吧。”青云行说完,把穿梭机调转了方向,这样大家都能看到刚才被困住的那个地方。这并不是什么墙壁,也不是什么齿轮。这是一个巨大的生物,外壳看上去和紫黑的背景融为一体。它再次张开,刚才穿梭机被往下拉的地方就是它的嘴里。吞下穿梭机就好像人吞下一粒米一样。

马小木看着这个东西说,“要是这样的话,应该还有比这个大的东西。这里的含氧量比我们地球上高得多,所以海洋里可以有更大的生物。我们地球上曾经的含氧量也高,所以食物链支持恐龙这样的大型生物。”

“那他们不吃上面这些紫色的东西啊,这一口应该能把海面吃出来个大窟窿吧。”青云行说。

马小木说,“吃了那片紫色的东西,他们这里恒星的射线就会伤害这些大型生物。估计和我们差不多,这些东西进化出来了一些特性,比如吃那些保护他们的紫色植物会觉得很难吃。”

“就像我们不爱吃香菜吗?”乔拜尔问。

青云行说,“香菜怎么了,很好吃啊。”

“刚才子午慎不是说我们该回去了吗?”乔拜尔自言自语一样说。

穿梭机又冲出了海面,吹散下方一片紫色的东西之后开始上升。他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先进入环绕轨道,而是直接加速返回了祝融号。

祝融号再次准备,身后的星系又开始扭曲。他们飞向阡陌戊恒星系的,这个拥有未知文明的星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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