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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降临(卯更)

交通中心的会议一直没有停下来,他们还在讨论祝融号接下来的航向。戍卫司在协同交通中心一同注视着探测器传回来的数据。他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祝融号上的防卫系统启动了一小部分,如果全功率启动的话,雷达的扫描就可以把旁边瓦尼人母星表面烤熟。

隼鸟号的电容彻底被烧毁,还浸在维护液罐中。旁边的熔炉发出轻微震动,这里正在重新打造隼鸟号的新配件。

工业船缓缓驶入维护阵列,把打捞起来的公务船残骸放置到了阵列中央。一层层蓝色光束扫过裹着岩石的残骸,里面的结构显现了出来。

这艘船遭到了毁灭性的损坏,整个后半部分直接在反物质弹的碰撞下转化为了能量。接着这些能量推动船的前半部分,使得大部分结构来不及躲开就在能量的轰击下变成了等离子体,甚至一部分结构经历了能量和质量的多次转变。

在碰撞的瞬间,公使船的核心已经尽可能多的吸收了能量,生成重元素,但是这显然是杯水车薪。三位公使在这次爆炸中几乎没有留下遗骸,只有残存的头盔材料转变成的重元素,可以推断出来这是曾经他们的位置。

随着探测器的扫描完毕,交通中心做出了最终的决定,前往星城。祝融号上的人类显然对这个宇宙的认知比预期不足,前往黄金球所示的星城,可以获得更多和其他文明的交流机会,有助于在今后的旅程中减少这样的损失。

他们依然没有回应瓦尼人的各种诉求,开始撤回探测器。一些瓦尼人开始自发组织穿梭机起飞,他们飞向祝融号以寻求帮助。但是祝融号将他们挡在了外面,并且启动轨道级发动机,将自己推离了母星。

子午慎在船尾的甲板上,向下凝视着远去的瓦尼人母星,周围的舰队已经没有那么整齐,甚至失去了姿态控制。一些飞行器想要接近祝融号,但是祝融号离他们越来越远。

所有的编译人都有过这样的疑问,子午慎时常会想自己和那些自然人到底有多大区别,自己的意识到底是不是真实存在的。

眼看着公务船坠向地面,听见青云行被无人机冲撞,时感受到了无助。在保护马小木和乔拜尔时,又觉得自己像那些无人机一样无所畏惧。但是后来当反物质弹袭来的时候,又知道了什么是恐惧,什么是不甘心。这一切从来没有过的感受。甚至他之前都不知道自己也会有这些感觉。

在恢复与祝融号的链接之后,子午慎有很多种方法消除那些无人机的威胁而不伤害他们。但是他却选择了一种很不和逻辑的方法,直接调用伽马炮击碎那些无人机,将它们化为灰烬。

他体会到了,这就是人类。并不是冰冷的机器,也不是那些花园中的改造植物。

子午慎凝望着,他都没有意识到旁边有个小女孩。直到这个小女儿又向前走了一步,他才看到视野中出现了红色的小裙子。他抬头,周围已经聚集了好多人,他们有些也在看着下方远去的行星,有些则看着子午慎。他接入了网络,发现有很多人给他发来的慰问。

祝融号决定不再对这个星系做任何的干预,已经发生的事情也无法改变。在一切准备就绪之后,祝融号周围的景象再次扭曲,身后的瓦尼人母星开始缩小,周围的星辰又聚拢了过来。

祝融号在正式进入星际巡航之前,在瓦尼星系的边缘进行了短暂的停留。这里距离三颗恒星都比较远。

维护阵列中的公务船残骸被分解,上面凝固的岩浆岩不断被剥离残存的船体。这些来自瓦尼母星的岩浆岩,被输送到旁边的熔炉里,重新铸造成为了一座墓碑。这座墓碑像整体是一个长方体,在一侧刻着字,另一侧是三位公使的浮雕。浮雕的模样是他们从公务船中飘向瓦尼人旗舰时候的情形。

船务长召集大家聚集在了船尾大厅,这里可以看到上层的机库大门。祝融号暂停止了推进恢复了失重状态,把自己的轨道调整到了圆形,缓缓环绕这三颗恒星。

机库大门打开,子午慎护送着墓碑,从机库中缓缓飘出。

青云行此时还没有醒过来,乔拜尔和马小木在医疗罐里可以看到这屏幕上的景象。

船务长又像他们刚登船的时候一样,飘在大厅中央。致以悼词。

祝融元年,静历四十九亿三千五百十六万六千三百四十九年,葬苏未空,杰兰克,子卯清,三位公使于瓦尼星系边缘。

汝皆从太阳系出,而葬于斯,离乡已十五亿秒差矣。皆未尝思,尔乃当先长眠。

苏未空,曾乃一世之外交家,我与他早相识。在学时已甚,以异之绩举矣航学,为之飞员。卒业后,应入荧惑者船,为调度员。又自请往南门二行测事。其不畏艰,不辞辛苦,领丁矿队成五采办矣。以道远,还地球之,比我尚短十年,然阅比我多者多。固可为荧惑区长之二,又召入了祝融号使团。

杰兰克,是我见之博学者。我在夏安城务部初相识。其于己之求则严,然谓吾甚善。昔遇夏安城史上最重之停电故,凡无线电力因日以耀斑起而痪。杰兰克遇至此大危之,遽为之应。其无依手册固板之制,复用夫以火料,以足之补给与电于所属之手。其因多之知,用此民始也电机活备之供电。使其地为变中唯一不见伤之地。在老将仕之际,携夫人及女至祝融号,欲与吾等共探宇宙。

子卯清,在众编译者出众,为政在公。鲜有编译人事此於彼差枯之业。然其存,于时时醒我其何者优。其用己之行也何谓良、勇、聪、敏,了无数不可解也。其存乎,亦为人之前途无限矣,使我有心应来之难。

三位之去,是我祝融之大损。亦警我,此宇宙中他之非皆如吾友善。然吾犹将不畏艰难复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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