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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蔓延

“小丫头,我们可能今天要死在这了。”

阿稻用手扶住楼顶天台的栏杆,伸头向下望去,依稀可见芝麻粒大小的车辆停在路边。道路呈现出窄窄的细线状。双黄线和白色车道则将沥青路面整齐的分割开来。有时从高空俯视,攒动的人头和车水马龙让他经常想到在植物上密密麻麻爬着的蚜虫,其密集程度甚至让植株改变了颜色,除却一烧了之很难在想出其他的方法来摆脱那种覆盖的蠕动。从楼顶的高度来看,同样证明着这个城市的不发达,超级大厦近乎没有,远处是连绵着的乌突突的屋顶,太阳能热水器的红蓝两色包装和其他杂物星罗棋布。

官绯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她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阿稻觉得如果没有衣服的阻挡,她的手指一定会深深的嵌在自己的皮肤里,他没有来由的想到某种藤蔓科植物。但她的脸色相比较刚刚遇到女人的时候要好看的多,显然对于物理类现象,超自然的鬼怪更令她紧张。那种让他怀疑她是否是一只鬼的尖叫自始至终也没有出现。

两个人盯着不断颤动着的通向楼顶的小铁门,门被两个人用麻绳绞住,又用堆在楼顶上的拖把抵在门上。门外沉闷的撞击声和人喉咙里粘稠的呼吸及低吼声混合在一起,几乎可以想象到无数只手用力砸动着门的样子。

“阿稻,行尸会吃掉我们吗?”官绯的目光随着小门的动作一跳一跳的,眼神有些发直。

“生化危机要了解一下吗,”阿稻勉强一笑,“现场版的,6D超真实。”

“你不是会抓鬼吗想想办法啊!”她声音里带了一点明显的哭腔。

“行尸这东西本来就不归我们驱魔的管啊!而且谁见过这么多行尸一起出来啊,这千年难遇的大头彩就算我会收拾行尸也完全应付不了啊!”阿稻的脑子里也一时空白,行尸在城市几乎不会出现,除却在深山老林中的暴死诈尸和恶意养尸可能会出现行尸,但那也是寥寥数只,而现在这种大规模的行尸突然出现,让他同样难以理解。是因为阿拉倍加已成为死城而吸引了他们?那样的话行尸既没有这么快的行进速度,也没有这么多的数量。

一旁的官绯突然松开了他,手臂中的血液刹那间畅通,让他感觉有一丝凉爽和轻松。少女眼睛里燃烧着亮的吓人的东西。她面无表情的从书包里拽出一根黑乎乎的东西,他发现那是一根断掉的钢筋,他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

“官绯你冷静一下,咱们人民内部要先保持团结对不对。。。。。。”

“活人打过,死人没试过,”她掂量着手里的钢筋,脸上是街角胡同里的标准正妹表情,让他怀疑这丫头在上学的时候是否就是一方校霸,“死人只好让他再死一次了。”

“行尸。。。。。。物理攻击没用的。。。。。。”官绯瞥了他一眼,咧开嘴一笑,“比从这里跳下去有用。”

一瞬间他发觉这个一路尖叫的小丫头还是蛮招人喜欢的,至少不像一般女孩子那样一直需求无条件的保护。不过,这个家伙居然随身在书包里带一截钢筋,这是来见自己的父亲应该带的东西吗。

他握住长剑,伸手把她向后一拦:“死丫头向后退退,别跟我抢先锋啊。”此时绞住门把手的布发出撕裂声,门板脱离开合轴的控制,整体向后倒去。一个肤色因为腐烂而有些发绿的男人冲过来,头顶的头发脱落了大半,官绯问道刺鼻的腐败味道,感觉胃里跟着翻腾了一下。

阿稻提剑向男人头顶斩落,剑身的纸符不在黯然无光,上面的朱砂熠熠生辉,男人头颈向前飞去,一大股发绿的汁水喷溅出来,腐臭味在瞬间爆炸。橘红色的火焰在男人头颈伤口的断面处燃烧开,男人的身体仿佛涂满了易燃的汽油,火焰迅速包围了他的身体。由于早已死去的身体并无痛感,燃烧起来的身体依旧不屈不挠的向前扑去,像一只张牙舞爪的火球。阿稻斜身闪开,在男人的后背上踢了一下,男人的身体向前歪倒,扭曲了几下旋即不在动弹,碳化的身体蜷缩着,由于脱水而显得很小。

官绯向在阿稻背后试图掐住他脖颈的尸体狠狠打去,钢筋打在尸体的头上,发出一声闷响,虽然并不能让没有痛感的尸体昏厥过去。但巨大的打击力让它向一旁歪倒。阿稻回身一剑刺在它头上,尸体顿时熊熊燃烧起来。

“我去,你就是传说中的怪力女吧。”阿稻把另一个迎面扑来的女人踹到在地,危机之中依旧调侃着。刚才那具尸体是青年男性,别谈死人的重量增加,就算是活人,以官绯这种体格的女孩子也很那一下子把其打的向旁边飞开。

官绯轻敏地低头避开一个中年大妈抓过来的手,抡起钢筋把她砸翻在地,同时起身侧头,一具尸体的手臂擦着脸颊而过,冰凉滑腻的感觉带着逼近的腐臭味道让她感觉喉咙里一阵发痒。她揪住尸体的胳膊,用力一记后旋,红色长靴正中尸体的下巴,隔着腐烂变薄的皮肤,骨骼发出清晰的碎裂声。阿稻对着又试图起身的大妈额头上踢了一脚,尸体向外滚开,被他一剑刺在肩膀上。官绯松开手,尸体向后飞去,抓过尸体手臂的手中是黄白色的浊液,还有莹白色在其中星星点点的蠕动,是三条蛆虫。她看到刚刚甩出去的尸体皮肤上密密麻麻鼓起的脓包,像一只巨大的癞蛤蟆,包的顶部是同样密集的小洞,里面可见蠕动的白色小虫。

她忍不住扶住胸口,吐出来一口酸水。阿稻举剑挡在她身前,警惕的看着数量丝毫不减的尸体。现在离天台边缘越来越近,尽管可以用业火来彻底使行尸丧失行动能力,但一是他的业火有限,应付这许多行尸是不可能的。而且凭借他的能力,业火也完全达不到上千而直接焚化成灰的水平,那些焦尸一会会不会在扑上来自己完全没有把握。两个人是从这里跳下去摔死,或者被这些死人杀掉,似乎只是在死法上做一个选择。但无论哪一种在他看来都有些不得好死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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