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三医院血库血荒,你翘掉自习课,去做献血的志愿者........”
李孟扬说的是刚开学时候的事情,车祸现场惨烈,我其实是以为那个重伤的女人是我妈。后来,知道是虚惊一场,我还是献了血。
“你还多次去做义工,陆同学,我希望你现在也能献献爱心。”李孟扬丝毫不骄傲了,现在的他要多无赖就有多无赖。
我鄙视他,“你不要道德绑架我!”
李孟扬冷哼,“我饿了!”
我终是不敌。翻出泡面来,又烧了开水。他喜欢咸一些的口味,所以要少些水,加全部的料包。
奇怪的是,我在做这些的过程中,心情不但得到了平静,还有些快乐。
日光很快消散,我打开了灯,李孟扬歪在那里睡着了。他脸色很白,胡茬青黑,显得几分邋遢。和全家对抗的滋味,想来是不好受的。
我叫他,他醒来,我递毛巾给他,“擦脸!”
他眼睛里恢复了光彩,看着我,“笑非........”
我没给他好脸色。哎,我一定是上辈子欠他的了。
李孟扬吃得很香,狼吞虎咽的,看来是真的饿坏了。好在,还有几只苹果。我洗了一只给他,这个霸道不讲理的大少爷跟我说:“帮我削皮,谢谢。”
“爱吃不吃!”我才不惯着他。
他笑嘻嘻地拿起来,啃了一大口。他刚才吃得太急,汤水都溅到鼻头上了。我从来没见过他这么狼狈的吃相,不禁笑了。
“笑非,就算你以后天天给我吃泡面,我也要娶你。”李孟扬吃了东西,又有力气贫嘴了。
我白了他一眼,不接话茬。
我坐在椅子上,胡乱翻手机。黑影罩下来时,他已经得逞了。
苹果清香,脸颊一吻。
我怒视他,他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对我说:“我先走了!”
“你不是说无处可去?”我竟然还有些担心。
他眼波轻漾,笑开了,“所以,还会回来的。钥匙给我一把。”
“想得美!这里不欢迎你。”我拒绝。
他正大光明地偷袭,又在我唇上印上一吻。我抬手打他,他捉住了我的手,认真了几分,“笑非,以后,我就只有你了。没有别人了。就算你不欢迎我,我也得粘着你,你甩不掉的,不信,试试。”
“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无赖呢?”我有些怀疑人生,但也心软了。
他捧着我的脸,吻了吻我的额,嗓音温柔,“先走了.......”
李孟扬捞过外套要走,并且正大光明地取走了挂在门后的钥匙。还不忘取下卡套,对我说:“校园卡还你,钥匙我拿走了。”
我站在阳台上,看到他一个人,穿过那片小树林,消失在夜色里了。
李孟扬是个很有主张的人。也许,他真的很喜欢过黄孜颖,但是被家人安排的婚事,让他内心抗拒了。也许,他并没有非我不可,但是他家人激烈反对,他偏要了。
我那时候已经想得很明白了,只是缺少勇气。感情经历太少,所以把李孟扬看得那么重要。失去李孟扬,心伤难治,会很疼的。
我那时候,甚至有个很自私的想法。李孟扬不要做苏州人了,他跟我回阳城生活吧。我爸会很喜欢他,我们一家三口会过得很安稳,很幸福。
在一座美丽宁静的城市里,有我爸,有我喜欢的人,还有好朋友。我们每天规律地上下班,空闲时间就享受生活,假期去旅行。这是我期待的人生状态。
原谅我年纪轻轻就没有任何关于繁华都市的梦想,不想呕心沥血地打拼,也不想夜以继日地开创,我只想过岁月静好的生活。
我跟白畅溪说过这些想法,原以为她会嘲笑我这些想法很老年人。但她没有。她给予了很高评价,“宝贝儿,你越过了一切现实挣扎,直接跳到终极目的了。谁努力,不是想舒适些、自在些呢?如果可以一直岁月静好,谁想那么辛苦地去打拼。你这些想法特别好。”
我问她,她的打算。她说:“我要去辛苦几年,遇到我的真爱,然后在那里定居了。我要比你多迂回几年。你比我运气好........”
考虑到我和李孟扬现在的状态,白畅溪意识到自己输错话了,忙转移注意力了,“但是我家仙女可倔了,她是事业脑,哼,她现在认真学习得我都不配当她大哥!”
“大哥——”我认真地叫她,寻求助力。
白畅溪恢复了正经神色,我问她,“你觉得我和李孟扬,是该快刀斩乱麻,还是再挽救一下?你很聪明,我听你的。以后无论怎么样,我都感谢你,不会因为你说了什么,怪你。我现在怎么特别难受,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白畅溪眼睛转了转,“我倒不是怕你怪我,我也实在没办法,你们这校园小甜剧怎么画风突变了呢?”
我问她,“要是你呢,你是陆笑非........”
白畅溪想了想,搂着我说:“你以为我不想我是你吗?讲真,那次模拟法庭,李孟扬突然表白,我可伤心了。在咱们学校,漂亮小姐姐太多了,小哥哥就太稀有了。就咱们部门,谁不眼巴巴李孟扬,他个王八蛋,突然就跟你表白了,你以为台下都是鼓掌欢呼声吗?心碎成玻璃渣的声音!连我家仙女都说李孟扬是她大学期间遇到的最惊艳的人呢!”
我:“........”
白畅溪的话,我信一半。曾经的我,的确在大家的艳羡里。只是,太过美好的事物,不能长久。我和李孟扬甜甜的恋爱也就进行了一年而已。
“但是,我要是你吧,我肯定就分手了。因为在这之前,我想占得便宜已经占完了,该薅的羊毛也薅过了,没有什么遗憾。肯定啊,李孟扬也烦死我了,正好一拍两散。但是吧,宝贝儿你不一样,你太老实了,也太单纯了,你占到便宜了吗?而且,你是个很不容易走出一段感情的人。正好这个时候,应该是李孟扬把你看得最重的时候。管他最后怎么收场,我觉得,你应该,搏一把!”
“搏.......一把?”我语塞。
白畅溪这话像在开玩笑,又像是来真的。
“听大哥给你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