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昱城选的餐厅，菜式比较丰富，口味综合。李孟扬和程昱城坐对面，我坐在程昱城旁边。
不知道两位大哥什么心理，我内心平静无波，能坦然面对李孟扬。几百几千个日子过去了，谁也没有放不下谁。
两位大哥很自然地聊了几句江城深秋，又聊起了工作，客气但不生疏，能聊天但不热络。
菜上得差不多了，我倒了两杯柠檬水，一杯给了李孟扬，一杯给了程昱城。李孟扬说：“谢谢，笑非。”
我把目光从李孟扬身上迅速移开，问程昱城，“你想喝啤酒吗？”
程昱城刻意伸手抚了我的头发，眼神爱怜说：“不用。”
李孟扬在一旁看着我们，说：“笑非好温柔体贴，程昱城，你好福气。”
李孟扬也叫了程昱城，他们互叫名字。除此，的确也没有什么太合适的称呼。
程昱城轻轻地抚开我的额发，手指温柔地划过我的脸颊，显示出一种极其亲昵的状态。我配合地笑笑。
“你们还没有孩子吗？”李孟扬问。
我瞥了他一眼，哪壶不开提哪壶！多年过去了，李孟扬时不时欠揍的样子并没有改。夏晴雨早就出卖我了，李孟扬会不知道我和程昱城的真实状态？
程昱城说：“我和笑非两个人过得很好，不打算要孩子。”
嗯？我带着疑问看程昱城，这是想反悔？他不看我。
其实我很不明白，程昱城为什么不想要孩子。他是个很善良的人，也有耐心，怎么会不喜欢孩子？
李孟扬笑，“也好，笑非觉得好，没有遗憾就行。”
程昱城脸上掠过不快，没有再说话。我接话，问李孟扬，“你家小朋友上学了吧！”
李孟扬说：“三岁了，上幼儿园了。”
我们两个都笑了，各怀心思。
后面，大家都不太说话了，平静地吃了一顿饭。手机响了，显示夏晴雨来电。我去洗手间接电话，“打电话干啥？”
“我看到你们三个了，心真大啊，还能坐在一起吃饭。”
“你在哪儿？”
“你管我！反正我也回江城了。明天去找你，近距离看好戏。加油，我的女主角！”
夏晴雨和任俊飞结婚，生活甜蜜。她想去哪儿去哪，有钱有自由。我甚至怀疑，她这趟回江城就是因为她知道李孟扬回来了，回来看戏的。毕竟她一直是个很八卦的人，不用怀疑，室友想嘲笑你，是真心想嘲笑。
我回到餐桌上，感到氛围怪怪的。程昱城说：“我要回公司一趟，你跟我一起去吧。”
我说好，饭局结束，程昱城去买单，收银员说李孟扬已经结过账了。
程昱城也没说什么，“谢了，下次请你。”
李孟扬突然说：“笑非，再见。”他那一双眼睛，丝毫不克制地放电。他看着我，那么明显地与众不同。
我想说再见，程昱城闷声拉走了我。他好像是生气了，不再说话了。到了车库，我说我要坐后面。他就开了后门，我坐进去，打开手机，微信有新的好友验证信息。
是李孟扬。
他之前的号早就停了，现在这个是新号。头像是个卡通人物，难道是他女儿喜欢的？
你跟他说了什么？
谁？
过了会儿，他说：我只是跟他说，我女儿的名字，他就生气了。
你女儿叫什么？
李孟扬不回答。我想不明白，别人女儿叫什么，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还是说，程昱城突然眼红别人家有女儿，想到我跟他说，生个孩子就离婚，他心里难受。
“昱城，这不是去你公司的路。”
程昱城说：“送你回家！”
微信又有新的信息，李孟扬：你为什么那么怕他？
我怎么怕他了！
你一直在讨好他。李孟扬说。
被李孟扬这么一说，我真的是又作，又怂。那能怎么办？我不想程昱城难过，他是我的人，我也不想他没面子。
等红灯的时候，我凑上前，试探着讨好他，“昱城，我陪你去公司吧。”
程昱城说：“笑非，我们不会有孩子的。”
“为什么？”我心头一凉。他明明答应我了，见到李孟扬后又反悔了。
程昱城把我送到楼下，他也下了车，对我说：“医生说我有病，所以，我们不会有孩子。我答应你，有了孩子就离婚，其实是在说，我们不会离婚。”
“你骗人，你体检报告明明很健康！而且，而且之前我们就有过孩子啊！”我又想起他昨晚生龙活虎的样子，才不信他的话。
“我们以后不会有孩子了，我也不会跟你离婚。如果你真的那么想离婚，你可以去起诉我！”
单听最后两句，说到我心坎里了。我也不想离婚。但他前面的话逻辑不通，我思路都被他打乱了，“你到底还爱不爱我？”
他也问我，“你爱过我吗？还爱我吗？”
“我……我不爱你，为什么和你结婚？”
程昱城冷冷一笑，他去开车门，要离去。我拉住他，“昱城，你到底要做什么？你到底想我怎么样啊！”说着，我就哭了，被他气哭了。我猜不到他复杂的心思，尽力想讨好他，他不给我机会。
“笑非，如果李孟扬告诉你，他这次回来就是找你的，你还会和他在一起吗？这么多年来，你没有忘记过他.......”
“他也没有忘记你！”
“我是那种人吗？我是没有你人品好，可是我也不会做些没脑子的事情！”他这几句话彻底惹恼了我，我吼了他几句，还打了他几下，“走吧！别回来烦我了！”
我走出几步远，他果然还没走。我问他，“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你.......我不信！”
程昱城想了想，改口说：“我不确定。”
我哼了一声，“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你答应我了，就要做到，也没见你有多厌烦我了！”
程昱城垂手站着，像做错事了学生，他在犹豫要不要走。
“你走吧！别回来烦我！但是，我一定要个孩子，如果你不愿意，那.......你凭什么不愿意？你必须配合我，谁让你跟我求婚，这是你娶我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你不配合我，我就去告诉爸妈！就说这么多年都是因为你不想要孩子，而且本来就是因为你，让他们骂你！”我威胁他。
我并不是迫不及待地要跟程昱城离婚，只是我们这样的日子毫无意义，有了孩子，期待我们能换个新的状态。
明明我有十分在意他，可他还是因为李孟扬跟我吵架，还说谎骗我。不想看到他了，我没有耐心了，想打人，想家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