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上的那人见到他们落下,也慢慢的降了下来,动作如行云流水,好似闲庭信步。
只是他的脚步虽慢,手上的动作却一点不慢,他人还在半空之中,可一道飞剑已经自脑后升起,闪电般袭向了楚岫。
飞剑以风雷之势斩向楚岫,而楚岫却没有做出任何防御措施。那道人见他如此托大,好似已经看到了他血溅当场的景象,嘴角不由得挂起了一抹得意地笑容。
只是没想到,那飞剑在距离他还有五步远的时候,突然被一层无形的隔膜给挡了下来。那道人见到这种情况,不由得瞳孔一缩,喃喃道:“护体罡气……这不可能!”
若此子真的达到了炼成罡气的境界,那自己恐怕不是他一合之敌,他又何必在半空中突然停下来,降到地面上呢?
难不成是因为担心斗法中波及到之前那个小丫头?
那道人见自己的飞剑轻易被挡下,不由得暗自在那里沉吟,只是手上的动作却不停歇,见到一击不成,立刻又是几道令人眼花缭乱的法术打出。
可楚岫也不是木头人,不可能站在那里任由他攻击,他早就在飞剑被挡下时,就移形换影来到了那道人身后,化拳为掌向那人拍去。
那道人并无罡气护身,不敢硬接下这一掌,匆忙间又将飞剑祭起,试着向楚岫的咽喉处削去,用的正是那围魏救赵的法子。
这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他想那楚岫即使真有罡气护体,能挡得了一次,还能挡下两次不成?
只是那道人没想到的是,楚岫还真的不打算收手去抵挡飞剑,只见他攻势丝毫不减,似乎完全不在意那欲取他性命的飞剑。
那道人硬生生接下这一掌,目眦欲裂的看着那飞剑第二次被挡下,接着整个人被打的向后飞了十几丈。
他倒也机灵,知道自己之前低估了楚岫的修为,此番已是事不可为,于是反倒借着那一掌之力向后飞去,还未落地就架起遁术逃之夭夭。
楚岫看着他飞远,并不追赶,只是立在原地,仍旧看着那道人来时的方向。
过了片刻,只见他突然面色泛起潮红,接着就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正在此时,一个爽朗的声音从半空中传来:“小友真是好俊的身手,若不是看你深受重伤、一身功力十不存一,在下恐怕连露面的勇气都没有。”
话音还未落,一个身材高大的背剑道人突兀的显现在半空中。
此人不知何时来到的这里,身形遁术都毫无踪迹可循,看来亦是修为不俗。
只是他虽然嘴里说着话,身子却与楚岫保留着一定距离,也并不出手攻击,不知道在斟酌些什么。
这次倒是楚岫先发制人,他右手一扬,一柄飞刀无声地划破夜色,径直飞向那高个道人,飞刀的刀尖处在星光的照映下泛起了一丝丝寒光。
与此同时,他整个人也迅速直冲向前,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道残影。
他人虽后发却先至,一出手便呈鹰爪状锁向那道人的命门处。
那道人若是躲避这一爪,就会迎上后至的飞刀,若是想躲避那飞刀,便要接下这一爪。
就在这间不容发的一瞬间,那道人狠了狠心,一个回旋撤身就避开了楚岫的攻势,转而以后背迎上了那柄飞刀。
竟是宁愿以肉身抵抗法宝也不愿意直面楚岫的攻击!
那道人受了飞刀的一击之后,止不住身形,径直向前飞了好几丈。
他落到地面上后,又踉踉跄跄的向前走了好几步,这才勉强卸掉冲势。
只是没走几步后,他突的发现,自己脚下踩中的地方居然泛起了点点灵光,再抬头一看,四周不知何时已经聚集起了一大片萤火虫般的微弱光芒,显然是有法阵正在成形。
那道人心下大骇,这不可能!他什么时候布下的这道法阵?
只是惊慌失措也没有什么用处,道人当机立断,立刻拔下背上的巨剑,猛地冲向了楚岫。
若是楚岫执意要用法阵留下他,恐怕就没法全力抵挡下这一剑;若是他只顾抵挡这一击,那对法阵的控制势必就要减弱。
无论如何,自己都还有救!
道人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使出了这一剑,自然不会太弱。那巨剑携带风雷之势,舞成密不透风的剑网,将楚岫牢牢地笼罩住。
他感受到自己试图离开法阵范围时,并没有受到任何阻碍,不由心下一松,暗自忖度道:还好还好,这人看来还是更忌惮自己这一剑的。
只见楚岫一脸严肃,迅速抬起双臂,似乎想要以双手接下这一剑。
那道人见楚岫这番动作,心下更是骇然,不等仔细看那剑气是否建功,便飞速从楚岫的身边擦过,架起遁术向远处逃窜而去。
楚岫接下那一剑后,见那道人也飞遁而逃,仍然没有动作,还是静静地立在原地。
果不其然,过了不一会儿,那道人居然去而复返,他恶狠狠的盯着楚岫:“好啊,法阵是假的,你在炸我!”
楚岫并没有回话,仍是安安静静的立在原地。
那道人见试探不出什么,又露出了一个奇怪的笑容,他道:“你这般处心积虑,先是故意吐血将我引出来,然后又布下假的法阵震慑我……我能不能认为,这是因为你快要撑不住了?”
他嘴上说个不听,可仍是远远地离着楚岫,不敢贸然靠近。
反而是楚岫这时轻轻笑了一下,他漫不经心的道:“你如果真的那么确定,为什么不敢再走近一点?”
“哼!”那道人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他道:“你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却忒多,我是怕你又要使什么鬼蜮伎俩出来!”
那人远远地在那儿来回踱了几步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终于不再犹豫,而是将握着巨剑的手慢慢抬高,剑锋远远地对准了楚岫。
楚岫当下也不由得面色凝重了起来,他也在犹豫,究竟要不要动用那个东西……
只是此时正是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哪里还容得下他多做犹豫!
那巨剑不断幻化,越变越大,瞬间胀大到足以填充两人之间距离的程度。
原来那道人自己不敢接近楚岫,飞剑之术又恐不能破开楚岫的身体罡气,因此便动用了这一道化形法术,将远攻和近战化为一体。
楚岫的脸庞在剑光的照映下显得更加惨白,一丝鲜血从嘴角不断涌出,这次倒真的不再是装的了。
那巨剑越逼越近,似乎离他的头顶就只剩下几寸的距离,他被剑风吹动的几束发丝已被齐齐绞断,而他仍然没有任何动作,眼看就要喋血当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