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可以这样吗？”周晓语有点不信。
“当然可以！”门口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周晓语笑着说：“正如爸所说的，那些书放着也是放着，你多带一些同学来借书，还能带动店里的人气呢，说不定还能卖掉一点其他东西，只不过有一条，必须保持干净整洁地拿回来。”
“对啊，这样就对了嘛！”周伟华欣慰地说：“都是亲姐妹，哪有说不清的事，不过你们那个表姐李丽……”
周伟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对周晓言说：“不是我想过问你交朋友的自由，可是李丽还是少来往，以后书店的书也尽可能不要借给她了，这事我抽空也会跟她哥哥提一下的。”
“而且小言你们要中考了吧，这个时候闲书少看一点，尽力考好一点吧，不然以后长大了会有遗憾的。”周伟华又真心地提了一句，读书其实也是他的硬伤，因为他那时候没条件，只读了个中专，所以虽然有一身技术，当初厂里评职称的时候还是没轮上他。
最终周晓言还是没能考上高中，只上了镇上一所职业学校，其实要是没有周晓语在前面，她对这个结果也算是满意的，因为那所职业中学也是公立的，毕业后学历相当于高中，若那时还想考大学，也是可以的，而且平时又多学了一门技术在身，可谓是两全其闰的。
可是一旦和周晓语比较，她的成绩就显得有点不入流了，虽然周伟华和李玉芬竭力让她往好的方面去想，可是她们的爷爷的一句话，却让周晓言又钻了牛角尖。
“你怎么那么没用，晓语比你小，现在都高二了，你才考了个不入流的中考，还有脸来跟我兴冲冲地来报喜。”爷爷周军毫不留情地当面指责周晓言，令她委屈地低下了头。
周伟华见父亲对周晓言这么严厉，不禁有点心疼地说：“爸，你也别尽顾着怪小言，我知道她也是尽力了的。何况您那时候不是也没念过几年书吗，现在照样是一个干部，小言现在虽然书读得不怎么好，可是她能学到技术又有相当于高中的学历，有什么不好的！”
周军一听这话就火了，“我那是什么年代，我现在的职位是全靠枪杆子打出来的，可以说是用命换来的，和她怎么一样呢！她现在毕了业也只是等同于高中学历，不是真正的高中学历，如果以后再参加高考的话，说不定分数上会严格很多，现在这个社会，光有技术有什么用？你倒是有技术，可最后还不是连个工程师的职称都评不上！”
周晓语在一旁听了这话，心里也冒出了火，这都是什么事呀，自己一家好容易凑齐了来看他，他却当着大伙儿发脾气，多亏自己平时这住这儿，不然不知还会听到多少难听的话呢！
“爷爷，您也不能这么说爸爸吧。”周晓语承认自己是个护短的人，谁要攻击她的家人就不行，那怕是隔了一代的爷爷也不行，“当初是您不让爸爸考大学的，他要是考了，也不见得考不上，那么也不存在现在的职称问题了。”
“至于姐姐的事，她本来是高高兴兴地来告诉您她的成绩的，可您不但不鼓励，反倒还挑她的不是。”周晓语也为周晓言不平，“现在我们这儿很多厂子都需要技术人员，没有技术人员，那来的干部，所以您不应该看不起她的学校。”
“好啊，我知道你们翅膀都硬了，都不想听我这个老头子说话了。”周军的火气更大了，“你说你就在市里读书，明明我这里就有多余的房间，叫你过来住，你还推三阻四的，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爷爷，我学校有宿舍的，而且学校给我的是单人宿舍，住着也挺好的。”周晓语虽然不愿意旧话重提，但想到能转移开话题，也就勉为其难了，“现在高中的学习是很紧的，我们每天都要晚自修的，我一个女孩子来回也不方便……”
“好了，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是嫌陪我这个老头子。”周军岁数不小，火气仍然很大。“可是你说说你有过多长时间才来看我一次，难道这一点你也做不到吗？学校不是每个星期都有休息的吗？怎么也不见你来看我？”
“我很多次来都听保姆阿姨说您带着小杰去出公差了嘛！”周晓语眼光有点锐利，言下之意就是说他偏心，同样是孙子辈，他会带堂弟去玩，却从来也没带她们姐妹出去玩过，只因为她们是孙女吗？这重男轻女的思想也太重了吧！
“哦是吗？”周军淡淡地应了一声，一点也没感到不好意思，等于是变像的承认了，“他还小嘛，学习又不重，有时间出去玩玩，就带他四处走走，其实也没玩哪些地方，都是我去开会，顺道带着他的。”
他是没感受到有什么不对的，李玉芬却在心里暗自嘀咕：他小，那我家小言小语也有小的地时候，怎么没见你也顺道带她们一起去出差啊！
正好周晓语偏头看了李玉芬一眼，立刻就从她脸上看出她此刻心中所想，不由得轻轻捏了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对了，伟华，听说你从厂里辞职自己开店了，怎么那么轻率呢？”周军不真是事事想插手，“你要知道现在你不是一个人了，你有一大家子要养，万一没生意怎么办？”说着还不屑地扫了李玉芬一眼，都是这个女人，要不是她，自己的儿子早就听从他的安排到市里来工作了，那时两个孩子说不定都能念市中。乡下人就是没见识，不会为丈夫和孩子考虑！
周伟华顺着父亲的目光看向自己的妻子，发现她的脸色一变，也伸手握住她的手，坚定地对周军说：“爸，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店里现在生意还不错，我也在不断的完善自己，如果以后这一行做不下去了，我也会渐渐转行，没问题的，而且玉芬在镇上也有一家店，我们过自己的生活还是不愁的。”最后一句话说得有些严重了，可是他不后悔。
“哼，就她那小店，能挣多少？”周军的语气更是不屑，他的观念里士农工商的旧观念还是很重的，就像二儿子，现在已经是大学讲师了，说出去多有面子，就算是他现在的妻子，也是一作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