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梦里花落，归去来兮
这是一座孤寂沧桑的洞穴，不知跨越了多少岁月，历经多少风霜，让人最先感觉到的是历史悠久且神秘莫测。
令昊南早已走在众人前列，双目如同饥饿许久的饿狼般，渴望而又凶狠。他一边抓着叶冰涵的手腕向前行进，一边时不时地小心谨慎的看向周围人，唯恐有人乘机害他。
走了一会，众人便被前方的光亮所吸引。
如此深邃幽深的洞**，这种从天而降的亮光足矣让人心生震撼之意，好似一道光柱。
一眼望去，光线之中，有若隐若现的两部物体悬浮在那光柱中。
看到这一幕，在场的人几乎都是激动不已，呼吸急促，兴奋中带着刺激。
他们知道，那两个不停浮现微微移动的物体，很可能就是传说中的存在于乾门坤域中的乾悲决和坤乐赋两大至高武学。
就在众人陷入猜测和向往时，一阵急促的铁链声急促起来，铁链转动摩擦的声音极其迅速刺耳，在某些阴暗的角落甚至都能看见火花的出现。
“什么东西？！”
“啊……”
“小心，大家小心……”
转瞬之际，有人传来痛苦害怕的声音，也有人号召大家向亮光出跑，也有人十分畏惧，不知进退……
“吼……！”
快要到光柱前的人群被一声怒吼怔住，楞在原地。
这怒号声之大，如同雷音，将整个洞穴震的颤抖。
“那是什么东西？！”
不知从哪冒出来一个巨大的东西，飞舞缠绕于光柱四周。
那怪东西绝非大陆之物，因为他们不曾见过，也不曾听过。
“眼角如虾，头角同鹿角，嘴之大，似牛嘴……鲶须，狮鬓，蛇身，鱼鳞，鹰爪……”
令昊南和西门羽等资质较高，且见多识广的几位不约而同的描述着眼前这怪物的模样。
“这……是龙？！”
“龙？！”
几人很是诧异，相视一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
龙，本是存在于传说中上古世界的兽，他们这些人也是仅在一些古籍残篇中看到过相关记载。
但那也只是说存在于传闻之中，未曾有人亲眼所见啊……
“如果……这真是龙的话，那其身后的必是两大至高绝学，如此一来的话，那文中所记载的不老不死也是真的……！”
几乎是同一时刻，西门羽同令昊南都是看向对方，眼神中既有挑衅，又各怀心思。
“乾烨，你去光柱前探探路。”
令昊南抓着叶冰涵的手腕，笑着说道。
“不要……烨儿不要……！”
叶冰涵直摇头，想要阻止乾烨涉险。
一旁的洛尘雨有些纠结，看向乾烨。
“母亲放心，在我们自家守护千百年的地界内，不会有事的！”
说完，他挤出一抹笑容，不想她为他担心。
乾烨聚精会神，不敢大意，谨慎的向光柱靠近。
谁知就在这时，盘旋在光柱四周的巨龙以迅雷眼耳之势向他冲来，势要将他撕裂开来。
乾烨连忙躲闪，随即施展无影术凌空而起。
巨龙发现自己的攻击被躲避开来，更是恼怒不堪，直接张开它那吞天大口，蜿蜒而上，想要将乾烨生吞进肚。
乾烨见状，也不留情，直接动用自己最强的一击。
真气化剑，一剑斩红尘，万千炳剑虚虚实实，如同幻影，很是结实地落在了巨龙身上。
“吼……呜……”
龙身虽硬，但龙鳞被气剑伤到颇多，严重处更是有鲜血渗出，让其疼痛不已，仰天怒号！
地面上看到这一幕的叶冰涵和洛尘雨等人也是松了一口气。
“吼……！”
巨龙仰天狂嚎之余，显然被乾烨激怒了。
下一刻只见环绕在它龙爪上的铁链被拉的噼里啪啦，感觉快要断裂。
乾烨眼皮不安的挑了挑
紧接着，只听见“嘎嘣”一声，铁链断裂，巨龙喜中怒火骤升，直接一尾巴将预料不及的乾烨砸在一侧的墙壁上。
“烨儿……”
“乾烨！”
“砰！”
乾烨感觉自己的五脏仿佛都要被撞碎一般，若非他连忙用真气护住心脉，也许刚才那一下他已经命丧黄泉了。
可是这条巨龙不打算就这样放过眼前这个敢激怒自己的人类，下一瞬龙爪轻轻松松便将乾烨从墙壁凹陷中抓了出来，扔向另一侧。
乾烨此时根本没有丝毫还手之力，只能动用残存的真气尽可能的让自己受伤轻一点。
此时的他，衣服碎裂，整个人看上去很是狼狈。
但巨龙并未选择罢手，直接张开血盆大口，向乾烨飞去。
“噗……！”
乾烨伤势过重，鲜血涌动，狂吐不止，恰好落在了向他飞来的巨龙脸上。
“烨儿……不要！”
洛尘雨连忙飞起，想要抗下巨龙一击，但她发现巨龙面对她的攻击一动不动，也没有再伤害乾烨，而是楞在原处，似乎在回味着什么……
它一会看看乾烨，一会看看光柱中的东西，神光波动，不停的回忆着什么，一时间难以决定。
刚才乾烨的血有一部分洒在了它的嘴内，而正是这血让它停了下来。
很多年很多年以前，那个将自己鲜血喂进它的口内，救活它的人类，他的鲜血好像也是这个味道。
只不过时间太过悠久，岁月太过磨砺，乾烨刚才的血有点少，它不是很确定眼前之人是否是当年那人的后人。
沉默了许久，巨龙还是用龙爪将乾烨捡了起来，用一个指甲划破他的手心，取了些血，并且将乾烨放在了地面。
“烨儿，烨儿你怎么样？”
叶冰寒恶狠狠的看向令昊南，想要让他放开自己。
令昊南犹豫了一下还是死死地将她拉住，自己先前早就暗中用功费了她的武功，现在留着她，只是为了最后的目标。
巨龙再一次尝了尝乾烨的血，回想了片刻，双目有些懊悔的看向乾烨，黯然伤神。
它是一头上古神兽，知晓万物之理，只是无法言语。它曾因触怒天地法则，被世间大道所伤，差点死去。
当年侥幸遇到一位乾氏贵人，以自己不死不灭之血将它救活。
后来那人因向往域外世界，便委托自己在此守护他留给后人中有缘之人的两大至高绝学。
可如今自己竟然误伤了他的后人，很是愧疚。
众人发现这一幕也是不可思议，先前它还要将乾烨轰成渣，现在却停手了，而且看起来有些苦闷。
“咳咳……”
在洛尘雨输入了大量真气，为乾烨救治后，他的五脏得以保全，只是伤势依然很严重。
“它那是要？”
西门羽感觉自己的心都快到嗓子眼了，那条巨龙竟然从光柱中将用爪子将两本秘籍拿了出来，随后向乾烨飞去，放在了他的手边。
“呼……”
此刻，无论是令昊南还是西门羽，亦或是早已潜伏在后的各大派掌门以及诸侯国皇储子弟，也就不停加剧的的心跳和颤抖的手能代表他们此刻的想法。
这秘籍，是当年乾氏祖先遗留，但他又不想直接告诉自己的子嗣，只要功力达到圣境仅用自己的鲜血就可开启这乾门，得到秘籍。
为了让子嗣于于漫长岁月中充满磨炼，他在古籍中留下了关于这乾门坤域的秘密。
虽说他仅是粗略一提，但足以动荡千百年世人之心。
可惜多少年，多少风雨之后，今朝才得以开启。
当年令昊南觉得乾寒无法为自己所用，只能设计将其杀死，灭了乾宗，寄希望于他的幼子乾烨。
如今看来，一切都如同他所预期的那样发生，虽然冒出了这条巨龙……
“乾烨，将那秘籍给我，否则我马上杀了你母亲！”
令昊南的话打破了洞**的气氛。
“百里昊南，你好是无耻！竟然用小友母亲的安危要挟，真乃小人也！”
“哈哈哈……西门羽，你个老东西这会就别装了，你恐怕比我更想得到这秘籍吧？”
“乾烨小友，你莫将秘籍给他。此人若拿到秘籍，那我们大陆将陷入生灵涂炭之中，一定要三思啊？”
藏在暗处的那些人虽然心急如麻，很是焦躁，但此刻他们也不敢轻易言语。
眼前明显是天下金字塔点的人之间的对话，他们只是看能不能混个运气，选择站队，事后分杯羹。
“乾烨，我数到三，你如果还不将秘籍给我，那”
说着令昊南直接用手攥住叶冰涵的脖子，缓缓用力。
“不要……烨儿不要……”
叶冰寒虽然很痛苦，有些说不出话，但还是摇着头，不让乾烨将秘籍交给令昊南。
“行，我交给你秘籍，你放了我母亲。”
乾烨没有犹豫思考的时间，只能在洛尘雨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手拿秘籍。
“不！”
叶冰涵乘令昊南不小心，将藏与袖口的毒针插入了自己心口处。
“母亲！”
乾烨跪倒在地，双眼通红，撕心裂肺的哭喊着。
他历经了那么多才见到的母亲，竟然就这么死在自己面前了……
二十多年过去了，他还是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爱的人和爱自己的人……
令昊南一怒之下将手中已奄奄一息的叶冰涵扔飞出去。
对于没有利用价值的东西，他从来都不会多留片刻。
他想趁乾烨西门羽打伤，将秘籍夺过来！
“乾烨小心！”
洛尘雨眼疾手快，匆忙之下，同杀过来的令昊南对掌。
“噗！”
怎了此时的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直接被一掌击飞。
“不自量力……”
“百里昊南！”
西门羽推开了搀扶他的西门雪，呵斥道。
他知道，不管怎样，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百里昊南拿到秘籍，自己对那秘籍是势必在的！
“怎么？你个老东西还想同我一战不成？！”
听到他侮辱挑衅的话语，西门羽面色铁青，向前走了一步说道：“想要秘籍，那就从我的身上踏过去！”
“八大金刚何在？！给我将此人拿下！”
“噗嗤……哈哈哈哈……西门羽，你是不是真的老糊涂了。你真以为你暗自带来的那些人跟了上来吗？”
“你你……你……”
“嗯？！”
“额……”
“对不起了父皇，您老人家活得实在太久了……竟然还想长生……你是打算让我当一辈子的太子吗？！”
西门羽没想到自己的儿子，西门雪竟然同令昊南勾结，将刀子扎进了自己父亲的背部。
“你个逆子！”
“砰！”
西门羽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直接将身后的西门雪当场劈死。
“父皇！”
西门泽挤开人群跑了出来，将颤颤巍巍倒地的西门羽搀扶住。
“对不起父皇，儿臣被他的人堵在后边，一直没能上前，对不起……”
……
“哈哈哈……现在还有谁？！”
“轰！”
令昊南彻底放开自己的实力，震的地面有些发颤。
“还有我！”
“嗯？！”
令昊南没想到最后想拦住自己的是自己的义子无畏。
“滚开，别耽误我的大事！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就算今日你不杀我家人，他日你还是会杀……”
先前已经受到重创的无畏想要冒死阻止令昊南。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话音未落，令昊南已出现在无畏身后，向他背部就算全力一掌。
“噗……”
无畏被轰碎了心脉，痛苦倒地。
乾烨缓缓的抬起猩红的双眼，凝视着向他走来的令昊南。
“剑来！”
“叮叮……”
“呼……小心！”
人群之中，一把璀璨耀眼的剑破鞘而出，穿过人群，杀向令昊南。
“轩辕剑……”
人群之中的夏敏和上官婉儿匆忙赶了出来。
先前她们带领军队和帝国高手，一路来将令昊南和西门羽手下的那些人全都收拾了。
可是她们没想到自己还是来晚了。
令昊南轻松躲过，随后消失在原地，下一秒出现在乾烨面前，一掌将其击飞。
“你若未伤，或许可以威胁到我，但现在，这点功力什么也做不了！”
令昊南微微一笑准备捡起乾烨落下的两本秘籍，就在这时，巨龙狂吼一声。
转身龙身盘旋飞落，下一刻硕大的龙尾直接将令昊南扫飞。
多少年过去了，它如今的实力早已到了达之境，对付令昊南还是绰绰有余的。
地面上其他的那些想浑水摸鱼的人见到这一幕，连忙向洞外跑。
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洞外早已全是夏国的士兵！
“该死！”
令昊南唾了一口血，狠辣之中又有些畏惧，他在想如何解决掉这条臭龙！
可是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算计还是起不到多大作用。
几招之后，他便被龙尾抽的满身血痕，惨不忍睹。
“挨了这么多下，终于让我找到了你的弱点所在！”
令昊南冷笑着，随即双手变换，纳真气于一击，化形为剑。
这一刻，剑即是他，他即是剑。
向着龙头的方向杀去！
巨龙也是感受到了威胁，转瞬遨游，想要躲开这一击。
可是令昊南抱着人剑合一的必死一击，就是不给它躲开的机会。
“剑去！”
痛苦倒地的乾烨挣扎了许久，判断到令昊南的位置后，真气御剑，直接将其钉在石壁上！
碎裂的石壁岩石，掉落的石块，流淌的鲜血，没有气息的令昊南……
“嗷……吼……！”
巨龙也是很开心，兴奋的吼叫着，在光柱之中不停的飞舞遨游。
看到他的后人安然无恙，它知道自己该离开这个地方了……
下一瞬只见它和乾烨对视了片刻，随后向头顶方向望去，随即向那个方向遨游飞去……
那是光来自的地方，是真正的界域，是大道最弱的地方，也是离开这世间完成超脱的地方。
在光柱之外，是无法看到光柱内上方的情况，只能看到无线的亮色……
……
二十多年载，大仇终得报，唯有亲人死，难以再度活……
乾烨将叶冰涵的尸首抱在怀里，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夏敏和上官婉儿，想笑，但是笑不出来，想哭，但有没有力气。
也许，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早就是母亲做好的选择。
多年前，父亲死于此地，命丧她手，所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只想在此地离去，助我复仇……
……
多少泪，多少爱；多少不易，多少坚守……
二十三年，仇之切，恨之悲，到头来，已然空无且！
不思量，自难忘……
江湖依旧，何来自归路？
踏破山阙又如何？
爱者不在，恨者皆故，只留忆之苦……
江湖逍遥，天下依旧，他自归来去兮……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