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看清了欧国亮的女朋友。个子小小,温顺的样子,身上还有学生的纯情。
我故意撞进去的,故意问他:“你女朋友呀?“
欧点头,递了一个苹果给我。她今天带了一大包苹果,走了很远的山路。“
吴茵细声细气的说:“累坏了。”
“爱情的力量多伟大呀!”
欧对她说:“去洗个澡吧。”
她乖巧的点着头。
欧国亮拉着她的长发说:“又长长了不少。”闻了一闻说:“好香,飘柔的味道。”
心里哽了一哽,也不道别,大步出去。
吴茵第二天就走了。
欧喊我:“小片,还有苹果呢。”
两人依然听歌,关着灯。
他说:“好喜欢和你在一起。”
我看着他,有几许挑逗。
他问:“你想独身吗?”
“二十四岁很老吗?我只是在等属于我的男人。”
“有吗?”
“不是太早就是太迟。”
“好多人说你性格怪怪的,是眼光太高吧?”
我柔声说:“你认为呢?”
“你来这儿快一年了吧,但我并不了解你。”
用手支着额头,不说话。
“你不舒服吗?”
“只是想抽烟。”
“以后别抽了,对身体不好。”
“嗯!”
“你失过恋吗?”
“嗯!”
“什么时候?”
“每天。”
他笑起来,我也笑。然后不着边际的说:“我要减肥。”
“你并不胖呀。”他一握我的手腕:“不经一握,稍大一点力都会碎。”
我将双手摊平,十指如玉。
“这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手,不!最有诗意的手,连指尖都流动着书卷气。”
我笑:“是吧?”
“好多人喜欢你,只是,你从不留意。”
“是吧?”
“至少,我多么多么喜欢你。”
我的声音大起来:“你是哥哥呀!”站起来开打,合着音乐在他面前转了几个圈,偏着头问:“好看吗?”
他无言。
“我要睡了。”
阳台边站着易元波和他的女友邹虹。
我打招呼:“你来了,好久不见。”
“生意很忙。”
她那么瘦,排骨一样,看上去更高。
我打开房门说:“进来坐。”
我问:“几时结婚?”
“先买房子吧。老师的工资那么低,我只想多挣些钱。”
易元波在门口喊:“你不是说饿了吗?自己煮面吃。”
我大声回话:“你不可以煮好了叫她吃吗?”
邹虹起身说:“他哪儿会?我自己去弄。”
早上见到他,我问:“她走了吗?”
“当然!我们吹了。”
我不看他,从他身边绕过。
走上讲台,我的心情才为之好转。
芳菲翻着我的小说。
“你成天就写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你又看不懂。”
“太平淡了。情节不动人,故事无高潮,没有亲吻没有拥抱,什么小说嘛!”
我笑问:“一定要亲要抱吗?”
“也难怪!“她丢开本子:“你又没试过,没有生活素材写也写不出来。”
我承认。
“我不是讲了许多你听吗?再添油加醋一番,保证不错。”
“你那些曾经拥有?”
“怎么?只有你这种人才相信天长地久,老土又庸俗。”
无言反驳!
“还有亚晴,她也可以为你提供什么才是爱情,爱情就是非法同居。”
“他们并没有同居!”
“拜托!别把什么都想得那么纯洁。她和关星阳恋爱五年了,算得上老夫老妻。”
我的心一下子沉下去。
她立马明白:“抱歉!我不是有意,其实——”
我打断她:“我说过那只是曾经动心,我早就不在乎他了。”
她看着我,不再争。
“你们学校那个周什么?周仁材,长得还不错。”
我加了一句:“不错!”
“他女朋友并不怎么样。”
正巧周进来。“芳菲。”他潇洒的站在那儿,身材不错,穿着也得体。
外面烟雨迷蒙。他递根烟给我。
芳菲伸手接过:“不准抽。”
他说:“这个天气出去玩最浪漫了。”
芳菲问:“你女朋友呢?”
“出去逛街了。”他说:“我又不怕她。”
我笑起来。
他问菲:“出去兜风,好吗?”
芳菲问我:“你去吗?”
这样的天气,我的心情不错。
他说:“说定了!我去打电话给力锋。”
芳菲看着他的背影说:“他是不错,胡子好看。”
我看着她。
她笑:“可惜是老师,我喜欢有钱的男人。”
“不要说男人!你喜欢钱!”
“我很现实,你又不是才知道。有首诗这样说,我只是红尘里的凡夫俗子,喜欢闻面包的香味,喜欢看钻石的光辉。谁像你?感情值几个钱?”
我狠盯着她。
“你那么重感情,结果怎样?浪费青春!”
我调开脸,心里猛得发酸。
她知道说错话,慌忙抱着我的腰求饶:“片儿,对不起了!”
周仁材在楼下喊我们。
孙力锋还是冷着那张脸,不看任何人。但他够朋友,开着这么大的货车载人兜风。
驾驶室里放着音乐,在雨中更是动人。
菲说:“好挤哦!”
周说:“我抱你吧。”
菲就真的坐到他腿上去。我将头伸出窗外,小雨飘在脸上,使我不想车子停下来。
周递烟给我。孙看了我一眼,眼光怪怪的。
菲夺过去丢出窗外说:“我说过不准你抽烟,你就是不听。”
我并不生气。
“书上说没有烟瘾的人抽烟是为了找寻依靠感,你就是!就像你爱吃零食一样,嘴巴停下来就觉得无所事事。”
我在想这是哪个混蛋说的,好像有些道理。
车停下来,孙下车,一会儿上来,将一大袋东西放在我的膝盖上。
周取笑:“你这个人怎么懂得如此细心了?”
他不开口,还是冷冷的表情。
我拈起一颗话梅放在嘴里,又甜又酸的感觉使我更觉惬意。
回来后四个人聚在我的室中。
周说:“我的脚都麻了。”
菲笑:“千万别让你的她知道哦!”
“我又不怕她!”他看着菲说:“你真的好漂亮,小片常说亚晴比你温柔,但你比她有气质多了。”
我站起来,在阳台上喊:“兰晓,你睡了吗?我等你来玩。”
兰晓穿着睡衣来了,一看见周就问:“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手机为什么关掉?”
他说:“没电了。”
芳菲说:“我们兜风去了。四个人太挤,我只好让周老师抱,把他的腿都压麻了。你可别生气哦!”
兰晓笑:“我才不心疼呢!”
我看不出她在生气,她的眼里都是笑意。
周不敢看她,从菲的身边站起来,走到门口站着,一脸勉强的笑。
孙忽然大笑起来,粗犷,真实又戏剧。
第二日便看见了周仁材脸上的指甲印。
芳菲笑得前伏后仰。
沿着河阶,她一步步走下去。修长而结实的身材裹在紧身迷你裙里,纵使我是女人都动心了。
“回去吧!”她回头说:“我会常来看你。”
奇怪!常和她们见面的,但每次送行我都想哭。难怪亚晴拒绝我送她去车站,她每次上了车又下来,她说看着我站在站台上说不出的可怜。
我不明白她们可怜我什么,我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