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司北一次次的被人认为是大官儿,可是却没有掩饰住内在的衣服,外面是官人,里面则是奴隶。
郝紫衫没有再搭理司北,东冥王府还是比较大的,在城东,刚才的地方原来是城西,那个地方都是奴隶人所住的地方,城东就不用说了,贵族聚居地。
看表面还是比较老的,但是进到里面,好像还是这样,一切就像是用了好几百年还没有翻修的样子。
“你就随便找几个地方干活儿吧。”说完话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司北抬起头绕了这四周一下,感觉回到了以前,可是这一切都不是自己的,走在里面,看见了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儿蹦跳着走过去,马尾辫腾空而起,也摆动着,刚与司北擦肩而过,突然扭过头来说:“你是不是······”
司北认出来了她,她不就是那次被劫船的时候同时被救出来的女子,郝紫扬,虽然当时和现在稍微有点儿不一样,可是确定就是她,司北怕她也认出自己,便用手捂住她的嘴靠到墙上,说:“你认错了,你认错了。”
被捂着嘴巴,还在说着什么,司北把手放开,她立刻说:“你干什么?你是谁?”
司北发现自己做错了,她应该是没有认出来自己,鞠躬道了一歉,郝紫扬抬头看了看他,又皱了皱眉头说:“你是不是水丘将军?”
司北立刻摇了摇头,否定这句话。
郝紫扬之所以认为他是水丘将军。是因为这个地方只有两个家族的势力最强,东冥王府和水丘家族,看他穿的衣服这么豪华,不像是自家人,那么大概是水丘了,听到他不是就让他走了。
司北赶紧逃走了,再次走在这里面,猛然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抬起头竟然又是他,刘猛生。
刘猛生看到他,很奇怪也特别生气,咬牙切齿的说:“你怎么到这里了?还撞到我,活腻歪了是吧。”
司北心里很紧张,手足无措,只得跪到地上,不敢抬头看,小声的说:“我,我,我是被郝紫衫挑中的。”
刘猛生踹了他一脚说:“就你这样都可以被人选上,你这身上的衣服是谁的?你说啊。”把在地上的司北用手抓住他的头发,恶狠狠的盯着他。
司北不敢动手,一个这么高大的人,却被一个老人这么的欺负,要是还手了,一切都结束了。
颤颤巍巍的说:“这件,这件,不是,是偷的,是主人给的。”
刘猛生将手放下,把司北扔到一边,拿脚继续踹了他一下,那件白大衣瞬间就多了一个满是泥垢的脚印,司北蜷缩在地上,只是默默的接受,眼睛不敢睁开,因为说不定马上就会被打上去,鼻子一酸,心里感觉没有亮光可以照进来,以前的时候自己都是这么的对待背叛和不听自己话的人,可现在却沦落成这样。
刘猛生边打边说:“叫你不说实话,叫你不说实话······”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都碰到了他的身上,这是有多大的仇恨,也没有仇恨,奴隶就是这种命,被人像虫子一样碾死。
司北留下了眼泪,一世猖獗,被人暴打成这样。
他打的好像是累了,才走了。
可是那件大衣已经是黑色的了,满是脚印,司北将身体更加蜷缩着,哭出声音来,来了几个奴隶手里拿着一个桶,看见司北躺在这个地方,便走过去,看了看他,不过是看他的大衣,这么好的大衣,还被人打成这样,估计也没用了,于是几个让将司北控制住,强行脱下来大衣。
司北几次阻拦,可都是不行,三两下就被抢走了,走的时候身上又多了一个脚印。
司北更加冻冷着了,躺在地上,再次留下了无助的泪水。站了起来,看着那些人的得意样子,跑了过去说:“将东西给我。”
那几个人笑着说:“看你的样子也是奴隶,怎么就准你穿这个?”
司北直接过去强,几个人一下子打了司北胳膊一下,然后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司北的左眼睛,被打上去的时候,一瞬间痛的睁不开,身体很晕,控制不住,倒在地上,几个人还不停手,继续打,司北无助了,任由人打,没有他们那么厉害,眼角流出来几滴泪水。
几个人走的时候还说:“这回先饶了你,要是再敢就这样打死你。”
司北睁开眼睛后发现从左眼看出去的世界变模糊了,这应该是被打坏了,揉了揉眼睛,离开这个地方,身上不再冷了,还是追上了那几个人。
他们问:“你又想干什么?”
司北当场跪下来哭着说:“你们可以还给我吗?还给我,让我做什么也愿意。”
其中一个站出来一脸不相信的问:“什么也愿意?”
司北点了点头。
他把手中的桶给了司北说:“你去把我们哥儿几个的活儿干了。”随后人就走了,司北做的活儿就是把所有猪都给喂了,还要去把屎都给弄出来去浇到庄稼里。
猪喂的很简单,马上就做完了,没有用到桶。
司北这才闻了闻这桶里的味道,臭气熏天,但还是问了几个人到了厕所,司北闻不了这种味道,太臭了,以前这种活儿都是奴隶做的,可是现在自己却成了这样的人,拿起来旁边的一个比较大的勺子吧,然后从那个坑里舀出来,恶心的司北吐了出来,然后更加恶心,但还是缓了缓继续,忍了忍做完了。
提着这个桶往外面走,可是庄稼地在哪里?
司北这回问了许多人,可都是冷眼相待,不说一句说,有的甚至嫌弃的不得了。但是提着这个东西,只是笑了笑,不敢惹这些人。
到了大路上遇到了一个人,司北抬起头来一看,这不是齐王瑶吉,他竟然在这里,他应该是没有认出来司北,司北的脸上都是青一块儿紫一块儿。
问了问他知不知道?
齐王闻不了这个味道说:“那儿,那儿······”是在是受不了。
司北很高兴直接走了。
可是还没有说完,之后还加了一句“那儿地方散散味儿,臭死我了。”
兴致勃勃的走向那地方,早点儿干完早点儿回去。
这些个庄稼地,还是有些干煸的,虽然说同为一个时期,江南那个时候庄稼地比这里看的好多了。
感叹这时光真是不知道这么快,以前第一次到这里,成千上万的人劳作,不过都是为两个人做,东冥王府和水丘家族,粮食牢牢的控制在这两个人手上,给皇帝交完后,绝大部分都留给自己,劳苦大众少之又少。
农民看见了自己,这回都是很高兴,为田地浇粪便,长得更好。
司北叹了一声气问这个老农说:“你是种这块土地的吧,东西也提过来了,剩下的都是你做的了吧。”插着腰海扇着风,大冬天没有御寒,还这么热。
老农说:“这就不对了,像这些活儿都是你做的,不过今天来的挺早的。”
司北一听到这句话就有动力了,虽然说自己第一次做,但是做的还比那些人快,直接拿着里面的勺子去浇了。
时间过的真快,不一会儿就做完了,老农看他干活儿还挺麻利的就给他个葫芦,说里面装着些水,解解渴。可是做完后腰就挺不起来了,捂着腰慢吞吞的走回去了,但是进门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人,郝紫扬。旁边还有几个男人围着,好像是在做什么事儿,有说有笑。
看见他后就问:“你这是干什么了?知不知道奴隶都不可以从正门走,赶紧滚开。”
司北不知道从那里走,后门在哪里都不知道就问了问:“这个后门在哪里?”
郝紫扬是在做什么要紧事儿,不想再多费口舌,直接让旁边的男子去给他指指。带着司北出了门,把正门关上,领着到了后门,其实也不远,就在旁边,司北谢了声就要往里面进。
“走什么走,让你走了吗?”其中一个看起来算是文质彬彬的说。
司北一脸惊讶,不就是指了指路吗?怎么看得像是惹了人一样,紧张的说:“那我,那我,现在可,可以走了吗?”
那个人大笑了一番,扇了司北脸一下,变了情绪说:“老子心情不好。”然后活动了一下筋骨。
司北被吓住了,看着几个人,突然把手上的桶扔到那个人的身上,就往里面跑。
那个人带着好些人追了上去,司北头也不敢往回看,只管自顾自的飞奔,这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柱子,司北本来以为可以逃脱的开心心情,顿时灰飞烟灭,后面的人将在地上的司北用脚直接踹到脸上,鼻血流了出来,司北马上保护住自己的脸,然后其中的一个人将司北举了起来,又扔到了地上,司北吐出来了血,这时其他的人不敢了怕打死了要怎么办,这可不是自己家。
那个最猖獗的说:“怕什么,这里我是来去自如,我可是水丘家族的大公子,出事了我担着,使劲儿给我打。”又群魔乱舞的暴打起来,司北没有起来回手,认命了。
却想起来了一件事,我以前可是号令诸侯,被这几个人打成这样,不甘心,突然将打的人分开跪到地上,在那个水丘大公子的面前,装的可怜说:“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饶了我这条贱命吧,我还不想死,呜呜呜······”
那个大公子看这个人这么弱,就踩住了司北一只手说:“这回就是给你一个教训,要是再敢对我不敬,你想想吧。”然后一使劲儿,“咔嚓”,司北的手好像是骨折了,但是一声也不敢吭,笑着把人送走。
走后,司北捂着那只手,叹了一声气,低下头,不敢想象这些奴隶的生活,这么悲惨。
将眼泪擦干又去洗了洗脸,接着找之前的那几个人。
这些人太好找了,刚走一会儿就看见了他们,这几个还在欺负人,这回的这个人穿的特别破旧,比自己穿还要少,就是身儿单衣,还露出小臂,脚上的鞋子,就跟没有一样,光着脚,好像已经紫了,头发披散,把脸全部挡住了,不过隐约看他的左脸好像是烧过的痕迹,特别丑陋,跪在地上被拳打脚踢。
司北走到其中的人旁边把桶放过去,那个人说:“干完了,洗了没有。”
司北这才想起来要洗,没有敢吭,这时他们都不欺负烧伤的人了,走到司北面前敲了敲他的头龇牙咧嘴的说:“不知道做好?要是再做不好,你就去给我死吧。”然后把司北扔到一旁,用脚踢了那个人脸一下,那个人躺在地上,血也从从鼻子里流出来,却没有起来。
司北加快步伐走了。
但其实也没有走,躲到了一个墙角附近,直到这些人走了,然后又等了等,看着这个烧伤的人,可是一直躺在地上,纹丝不动,司北害怕他死了,走了过去,动了动他。
烧伤的人斜着眼睛看了司北一眼,又将眼睛闭上了,司北看见他还活着就放心了,然后拽着他的腿到了那个墙角靠起来,可是他也没有一点儿反抗,司北将系在自己身后的葫芦拿下来,把盖子打开,喝了口水,然后拿到他的面前说:“没事儿了,喝点儿水,我刚来这里的时候也是这样度过的。”
烧伤的人看了看葫芦里的水,小声的说了句“不干净。”可是就跟蚊子嗡嗡一样,不仔细听还听不出来。
司北笑着说:“确实啊,不干净,没有江南那地方的水好喝,我第一次拿到的时候也不想喝,可是实在太渴了,不喝还不行,喝喝吧,要不怎么和他们斗争。”
烧伤的人将衣服掀起来擦了擦脸,拿起葫芦就喝,不知是渴了多久,连喝水都是“狼吞虎咽”。
看着他便想起来了自己,多么痛苦,想想都是泪,擦了擦湿润的眼睛问:“我叫司北,你叫什么名字?”
这个人突然喝着水呛着了,将水放下来,想了想说:“我叫王辰。”说话短促,小声。
司北刚听到的时候还有点儿吃惊以为那个王辰到这里来了,但是想了想,这个肯定不是王辰,王辰长的那么英俊,还那么潇洒,那会变成这幅样子,难道他还会选择当一个被人欺负的奴隶吗?估计这是重名了。
看着天空说:“我以前也有个朋友叫王辰,不过他现在应该还在江南,你们两个的声音真的很像,想想那个时候他在我家住了那么久,而现在我应该是死人了吧,估计也没有多少人记着,但是他说不定还会记着。”
这个“王辰”留下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