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十五年的三月初五,尧光才从学堂回家,就被瑞顼带到后院去看村子里送来最新的货物,就是那些白色的瓷器,全部成套摆放在专门的木箱里,等着自己来定价格,尧光仔细看看了这些瓷碗,瓷盘。给了个每件一百钱的价格,一套十六个,价格一千六百钱。其它的大型瓷器按重量算,比瓷碗重一倍的价格涨二倍,这样算下来一口瓷罐就要二千钱了,特别大的要值二万钱。尽管瑞顼他们这些天已经算是见过世面了,也没想到尧光会把价格定到这么高,不过看着那明亮光滑的釉面,觉得二万钱也还是值得的。可是还有一个更大的没有说价格。
吃过午饭,尧光等不及上学时间,到先生那里请假,说是马上夏收了,自己要回部落去帮忙,收完小麦就要插秧,自己这一去可能需要一个月时间才能回来,希望先生充许自己回去。先生笑着答应了,只是让他尽早回来,学过的功课要时而习之,别忘记了。
从先生那里出来,尧光又带着朴渊和几个小伙子,挑着新到的瓷器,特别是那口最大的缸子,来到汉王府前,拜访汉王,现在这个时候,汉王都是在府内休息,尧光也只是以晚辈的身份来拜访,很快尧光被迎进去,尧光感谢了汉王给自己部落的帮助,送上了新到的瓷器,说是部落里最新烧制出来的产品,有好东西一定要先让自己的王享用,所以就送过来了,希望自己的王能够收下来。汉王看着面前这个小子,通州杂货铺这半年来光是给自己上的各种税就不三万多钱了,还不算他时不时的进献上来这些东西,通州部落对自己的忠心确实跟其他那些蛮夷不同,这些天好些下属都说自己是不是应该到能州去设个收税官,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通州也是自己的辖地,设个收税的官员也是说得走的。只不过历来这些蛮夷从不交税的,他们只是每三年朝贡一次,他们都是进献一些皮毛而已,而自己总是赏赐他们各种器物,比他们送来的东西值钱多,这些都是为了安抚他们,只要他们别捣乱就是了,那些穷山大川的,朝廷的力量也是够不到,都是默认他们自治,只要承认本朝正宗就行。自己的这些属官,有些是听那些去过通州的商人说起那边的繁华,有些是安排了自家的下人与那边做过生意,对那边的产品有些眼红,想要接收过来,由自家来经营。他们是不怕这些蛮子造反的,有事也是我在上面顶着,没事好处都是他们的。与其那样,不如就像现在这样,毕竟通州部落常住这里的这个使者非常懂事,只要一有新奇产品第一个总是送到本王这里来,第二个就是给弘文馆的那个先生送去,想那个燕老夫子,一生都是一事无成,临到老了,自己倒是给他送了一好学生去,他已经几次在自己面前夸耀这个学生,一目十行,过耳不忘,学什么都是只看一遍就会。言下之意就是想让自己把这个尧光推荐到长安去,别让他的这个学生被埋没了,再观察一些时间再说吧。想到这里,汉王问:听到过通州的人说,通州虽然偏僻,但是村子却很是繁华,整个村子很是整洁,说是比我这宕渠城还要清洁得多。怎么做到的?尧光说:通州只是一个部落,人口少,所以相对容易管理,不准所有人乱丢乱放,每天村里有专人打扫。再就是村里埋了暗管,把所有的废水通过暗管引到统一的大池塘里,然后再施放到田地里去。暗管这是汉王第一次听到这个词,尧光就对汉王讲了,自己年前的时候,给汉王送了一船那个圆形的陶管就是。汉王找来管家,详细询问,才知道确实通州部落送过来一船陶管,二头粗细不一,都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就一直堆放在那里,当时送来的人还说,部落里的长老们说了,不够用就给杂货铺里的人说,他们保证供应。因为没用,所以也就没有再找他们送过了。这次汉王被这么提起,想起这一出,就问能不能在自己的汉王府里装上这个暗管。尧光想了一想,这个还是可以的,跟着管家在汉王府走了一圈,才发现自己白聪明了,汉王府里的下水道虽然没用陶管,但人家用的是青石砌成的暗沟,已经是做得相当完善了。这样一来,只好自己来跟汉王解释了,汉王听了这个说法,仔细想想,终于明白,这个陶管人家是用在村子里,不是家里的,自己要用,也是把整个城市的排水用陶管替换,只是这样一来,这个工程就太大了。看到汉王这个样子,尧光进言说,其实这个陶管并不难做,如果自己建好陶窑,做好模子,成本其实很低的。汉王看着尧光,笑道:这么说你是愿意把做陶管的方法献给我了?。尧光说:这是利国利民的大事,我们通州部落当然愿意了。这次我回部落去收割小麦,种好大秧后,再回到宕渠城就带几个老手过来做指导。尧光顺便说了自己这次准备回部落一个月,然后再回来的事情,还叫上瑞顼说这段时间,就是他在通州杂货铺里负责,如果他们有什么做得不好的地方,希望汉王记下,等自己从通州回来后再重重处罚。从汉王府内出来,尧光又带上新到的瓷器,给先生送上了一份。然后才安排着把这些瓷器摆放到货架上去。这些瓷碗,瓷碟才放上货架就引来了不少人的惊叹,这些东西实在是太好看了。问过价格后,发现这个价格也不是太贵,有些人当场就买了几套回去。晚上关了铺子后,尧光对着店里四十多个小伙子说了,自己要回部落去,一个月后才会回来,这里只留十个人就行,其余的人都一起回去参加夏收,到时候再跟着自己一起回来。这个月这里所有事情都由瑞顼接手,现在隔几天就有船到通州去,尽量多跟部落里联系,有事说事,没事报个平安。大家在这里每天的锻炼不能停,习字不能停,看好铺子,今后我们的铺子是要开到更远的地方去的,到时候需要你们独挡一面的时候,不要做不来。一番话把这些少年说得热血沸腾,一个个的都表态说自己一定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绝不偷懒。
第二天尧光带着三十多个少年,跟着村子里的船队,载着买来的牛、马和皮毛花了十天时间,回到了通州。在村子前面的河岸边,已经修建了一排码头,对岸的山林有很多地方已经被开垦出来,看样子麻已经种下去不少了,码头后面一百米左右的地方,有不少在再在那里砌墙,那是规划的通州城墙位置。看样子太甲是一点都没有浪费时间和人力,所有部落里没有被安排到具体工作的人员都被安排来筑墙了,虽然现在城墙只有个雏形,但是看着就明显的比宕渠城还要大上好几倍。进了城墙位置,看着田里的小麦已经有点黄了,估计再过上五六天就能收割。
回到自己的小楼,尧光才洗漱了下,就看到太甲过来了。原来太甲在盐矿那边,现在村子强大了,盐矿再也不用藏着,所以太甲已经在那边打了个大井,安排了几十人村民在那边熬盐,听说尧光回来了,才专门骑马回村子的,要不他会在那边呆到晚上。村子里现在的马有五十多匹了,铁矿场那边分配了十多匹马,为的是急时传递消息回来,部落到铁矿之间的道路已经开辟出了一条三米宽的道路,骑马是很好走的,牛车还是不行,毕竟这条路就是随着山势修的,有些地方实在是太陡。船厂,盐矿,烧陶这些地方都修了三米宽的道路到村子里,从村里到河边码头的道路更是修了五米宽,还专门弄得很平整。这几个月来,村子里的牛群已经有三百多头了,不过村子还是对那些商人说了,还需要二百头牛,马也还需要二百匹。其实牛的需求量还要大些,这个需要慢慢的来,以前只计划了耕牛,没有计划牛车,现在村子里的道路平整,像陶窑,铁矿,船厂,都需要大量的畜力。至于马匹,尧光想建立一支骑兵队伍,跟太甲说起的时候,太甲马上表示支持,其实他根本不知道骑兵是什么,只是盲目的认为只要尧光想要的,都支持。尧光跟太甲说了自己已经定下了一百二十万斤的粮食,就这几天应该有二十万斤运过来,其余的会在一年内慢慢交换过来,都是直接运送到村子里。太甲现在已经不慌了,看着田地里那些黄灿灿的小麦,这也是粮食嘛。这次收割回来的麦秆,尧光准备用来造纸,先在船厂下游不远的地方,平整出来很大一个平坝,修好道路,准备麦秆入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