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收工回来的种植大队的人们,个个洗得干干净净的,换上干净利落的衣裳,三三二二的结伴,都往往通州方向走去,汜胜之一行也跟着去看看,这些人一直来到通州城内的学校里,学校里有很多个教室,汜胜之随便找了一间教室坐下,等了一会,听到钟声响了一下,整个学校顿时鸦雀无声,不一会就有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走上讲台,在上面说道:今天我们讲小麦的中后期管理。昨天我们讲了小麦的前期管理,小麦的前期管理为小麦的丰产提供了基础,真正的产量形成就在中后期,小麦处于拔节初中期,是肥水管理的关键时期,这时候对前期施肥不足的要视情况加施肥料,肥料应该以灰肥为主。小麦开花至成熟期的耗水量约占整个生育期耗水总量的四分之一,需要通过灌溉满足供应。干旱不仅会影响抽穗、开花,还会影响穗粒数。所以,小麦开花期至开花后10天左右,若墒情不适宜的话,应适时浇好开花灌浆水,以保证小麦籽粒正常灌浆,同时还可改善田间小气候,抵御干热风的危害,提高籽粒饱满度,增加粒重。此期浇水应特别关注天气变化,不要在风雨天气前浇水,以防倒伏。下面是大家提问时间,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提出来。一堂课上了半个时辰,钟声响了二下,讲台上的年轻先生,拍拍手说,今晚就到这里了,小麦的种植与管理已经讲完了,明天讲桑树的扦插,有喜欢听的,明晚大家继续。祝大家晚安!
汜胜之一行五人,都在低头回味,今天看到的,今晚听到的,晚上这节课,汜胜之也不知道台上的青年人说得对不对,小麦的中后期管理,单是这句话,就比自己这个老农民说得清楚些了,里面讲的内容,听着还确实是有道理的,回去后一定要试试,这样一想,觉得应该记下来,他们敢这样讲,说明他们已经在实践中证明过了。今晚没好意思问这些数据是怎么得来的,明天再问吧。随着大群人出了学校,在学校外边,还有些铺子开着门,有小吃,有茶楼,还有书店,汜胜之到书店花一百钱买了一套文房四宝,回到宿舍,就在客厅里写了起了,在纸上写字,就是比竹简上写字容易还好看。记下了今晚学习的内容,随行的仆人从下面食堂打来热水,烫过脚后,吹灯睡觉。
一夜无话,第二天早晨汜胜之起床洗嗽后走出竹楼,就看见,下面坝子里站着许多百姓,全都是一排排的站着,手里拿着一根竹竽,踏步,左刺,右刺,正中刺,收步。来来回回就是这么几下,前面就是昨天接待他们的鱼小哥在吼口令。左右二边许多竹楼门口也有很多像汜胜之一样的人站在外面看,边看还一边指指点点的,说队伍里这个出错脚,刺错方向了。左右打听了一下,原来这个晨练是通州本地人每天必须参加的,他们用的是铁枪铁刀,对于到通州来做工的人,就没有要求了,喜欢参加的人通州欢迎,如果表现得好,还可能加入通州护卫队,如果能加入通州护卫队,那就不简单了,,护卫队里不仅工钱多,而且还能把全家迁到通州来,三年过后就能享受通州本村人的待遇了,很多年轻人都喜欢这里,都想加入护卫队去,现在护卫队每年还要轮换着护送商队去长安,对这些最远也不过走了百里地的青年人来说,诱惑不是一般的大,还有就是护卫队员们身上配备的刀枪弓盾,每一件都不比外面的宝刀质量差,还有就是护卫队的背包和帐篷,这些都让外地来的青年们眼馋不已。不喜欢的随便,反正只要上工的时候认真做事就行了,因为不是强求晨练,所以晨练是不敲钟的,能早起的自觉到坝子里训练。
吃过早饭,分好队伍,汜胜之被分配到运输组,他们的任务就是从北门码头把从船上御下来的肥料运送到今天要耕种的田地里。这个工种是种植队里最轻松的活路,可能是分配工作的小伙子看他年龄相对较大些,特意照顾了下。汜胜之赶着牛车,跟着长长的队伍,来到码头,只见码头前一排十几个船全都在给马车牛车上装载肥料,通州这边的肥料都是用大木桶装好,一桶二个人壮汉抬起,放到马车上,一车十桶。装载的速度很好,一辆车停到码头,不到一刻钟就能装好。汜胜之这车装好后,跟着大队一起走,一路上基本不需要有什么动作,其他马车上的都是些年龄稍大或者体格看着就有些弱的人。这些人一路上说说笑笑,都是讲些自己在通州这边看到的各种种样不一样的地方,前面一个老头说:前些天我家小孙子肚子疼,本想忍一忍就行了,那天就没去学校,中午的时候,他的先生就找到家里,问为什么没去学校,我们说小孙子肚子疼,去不得学校,那先生说今后不去学校要让人带信请假,而且病了要去治病,带着我的小孙子去通州杂货铺看病,抓了二幅药,让回家来熬煮后服下,一钱都没有收,说是学生享受免费医疗,我家那小孙子第二天就好多了,我专门去向他的先生道谢,先生说这些都是小先生制定的规矩。说是所有到通州来做事的人,都是来为通州建设添砖有瓦的,我们不仅仅是发给他们工钱,还要给他们解决后顾之忧,让他们在这里能安心工作,他们好了,我们通州才会好,大家才好。通州这事做得多好,做牛做马我都是要在通州做了,反正全家都已经搬过来了。另一个老头抬杠说:你每天赶着马车,那里是做牛做马了,你现在是坐牛坐马,来来去去都是坐着的,咱们都是一样坐牛坐马了,一行人哄然大笑。汜胜之也大声笑着,这里的风俗与国内别的地方确有不一样。
马车到地头,就有人来下肥料,下一桶肥料再把马车往前挪一下,再下一桶,这是为了让撒肥料的人能节约些路途。这些人互相配合得很熟练了,下完肥料的马车,调头又去码头,中间给马儿加了点饲料,让它喝点水。一个上午过去了,汜胜之的马车跑了五趟,吃过午饭,在地里做活的人们休息半个时辰,赶马车的人是没有休息时间的,换了马匹又去码头拉肥料去,这时才知道通州为什么会在长安买那么多的马匹了,他们这里真的是按尧光说的那样,能用畜力的地方,尽量用畜力,而且他们还很爱惜这些马匹,一匹马每天只拉半天车,然后就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每隔六天,还要让马儿休息一天。这些做工的人也一样,每隔六天休息一天。这样的安排全国都没有过,也不知道尧光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不过这样确实能让人做事时卖力。
一天下来汜胜之还很有精神,晚饭后回到竹楼,一路同行的五人都来到前屋,他们有的分配到撒肥组,也有播种组,耕地组,他们今天都互相了解过,这些地里的各个组都是轮流换着做的,只有运输组基本固定不变,各个组里的干活的时候都是你追我赶,就没看见有人偷懒的,这里的事情让这几个跟着汜胜之走过不少地方的仆人们觉得很是奇怪,这里的人好像个个都很快乐的样子,整天在地里劳作,没见一个人说起担心什么事。大家说得最多的就是谁谁谁的孩子在学校被先生表扬了,谁的孩子写的作文被贴在学校的告示栏上了,被点到名的汉子都脸色通红,满脸骄傲的说着:那小子从小就皮,一天不打,上房揭瓦。边上就有人揭底:你家现在就这一根独苗,我们都是一个村子里出来的,还是邻居,啥时候见你打过你家小子的?被揭了老底的汉子也不发怒,只是呵呵的笑。还有就是这些汉子在地里讨论先生讲的小麦前期管理,说通州这么好的田,全是严格按照先生的指导来做的,像现在这些田,每亩施肥三千斤,就是一车肥,肥要施得均匀,田要耕到一尺半深,说是这样小麦才会长得好,这些泥看着就湿润,种子下去后很快就能发芽。自己村子里现在也按照这样子在做,虽然没有这里的田好肥多,知道了方法按照做下去,总比以前要好得多。村子里现在出来的人多了,村里的粮食自然就够吃了,村长本想卖些粮食换钱的,被通州村长教训说:民以食为天,才吃一年饱饭,就忘记吃不饱的时候了?每个村子里要存足能吃上十年的粮食后才准卖出粮食,说这是联盟里的规矩,大家都要遵守。照现在这样子,我们再也不怕吃不饱了。大家都七嘴八舌的说,是啊!在通州种地开荒每天敞开了吃,怎么没以前在家里时吃的多了。边上就有人说了,你以前在家里,天天吃不饱,当然能吃了,在这里天天吃饱,每周还有一顿肉,三天还有一个鸡蛋,以前村长家里也不敢这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