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段弯弯曲曲的石板路,来到一间很大的草地屋前,二扇对开门板正大开着,里面已经有十几个童子和少年坐在里面了,尧光才走到门口,里面的先生就看到他了,问:可是新到通州学子?。尧光紧走几步,拱手答道:正是学生。先生再问:可曾入学?。尧光答:学生未曾入过学,只背诵过论语,春秋,周易,却未识字。先生大奇:为何如此?。尧光答:学生幼时,听兄长诵读,故而能记,却未能入学。先生问:子曰:学而时习之,下面一句是什么?。尧光答:不亦说乎。先生再问:曰:“以吾一日长乎尔,毋吾以也。居则曰:‘不吾知也!,如或知尔,则何以哉?”尧光答:子路率尔对曰:“千乘之国,摄乎大国之间,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由也为之,比及三年,可使有勇,且知方也。”夫子哂之。先生再问:子张曰:“何谓四恶?”尧光再答:子曰:“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先生指后面一张几案让尧光坐下。尧光再拱手说:学生自山野而来,不识字,不知礼,今有先生教我,不胜之喜,山野之地,只有这一床羽毛被,献与先生,请先生收下。然后退到门口,从瑞顼手里接过羽毛被,双手献给先生。先生示意放到边上角落。然后尧光才退后几步,转过身来到先生指定的那个几案前坐下。几案上已经放了一卷竹简,和一把刻刀,先生让尧光和几个童子一起,打开竹简,带头诵读: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人不知而不愠,不亦君子乎?。读了三遍,就让大家继续诵读。然后再带那几个少年,读: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也是读三遍,然后让他们继续诵读。这样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先生让尧光他们停下来,围在先生边上,看着先生写字,花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把今天教的一段字全部写好,就这么几句,就写了三根竹简。尧光这才理解了为什么在纸发明以前识字的人那么少。这就到了放午学的时候,大家向先生告辞后,依次退出门。
下午先生让童子们习字,又教那几个少年新字,解义。放学的时候,除了尧光把今天的字全部写出来外,其他几个最多的也只写了十来个字。第二天还是复习昨天的课程,不过先生单独教了尧光下一段落,只读了一遍,然后让尧光背诵一遍,再用手比划竹简上的每个字起笔顺序,这样教上一遍,就让他写字了。至于每段话的意思,先生不说,学生也不敢问。就这样尧光每天往返于驿馆和学堂之间。终于到了休息那天,原来先生这里是十天放假一天,这些天尧光白天在学堂学习,晚上回去,在沙盘上用竹签练字,每晚的静坐和早晨的晨练从没间断过。有时候也想着在这里能做些什么,现在是十月底的样子,天气一天天的冷起来了,休息这天,尧光在城里找到一间要出售的房屋,屋主是离任的官员,却不敢卖给他,因为他现在只是一个山野之人,严格说来还没有绿卡,没有绿卡就没有人权。尧光只好去求见汉王,请求汉王充许自己和自己的部落在这里置业成家,出售一些土产,估计有这种要求的人他是第一个,汉王当时犹豫不决,只说知道了,不表态。
第二天,放午学的时候,汉王的使者告诉尧光,明天汉王会召见他。尧光请好假,再次见到汉王的时候,整个大殿里站满了人,汉王说:充许他在宕渠城里置业,但是部落里过来的人数不能超过五十个,且必须按本土人民一样交税。尧光行礼后说:山野村夫能在此繁华城市有个安身之所,多谢大王,都是大王子民,大王充许我们交税是对我们一视同仁的表现,大王如此待我,我们部落一定会遵纪守法,世代感激大王的恩情。汉王微笑着说:都是我的子民当然一视同仁了。再问他们要出售些什么土产,尧光想了想,说:我们山野之地,能出产的只有地里的粮食和山上打下的猎物,所以我们能拿出来出售的也只有粮食和山林里各种猎物和猎物的加工品,还有一些铁器。汉王和满殿的人,都松了一口气,充许了。尧光让瑞顼带着口信回村子里去,让太甲带一船粮食和一百床羽毛被、五十个背包,另外带一些鱼干,烧好的陶器,做好的菜刀,铁罐,镰刀,锄头,犁,等一些工具来出售,另外带二十多个年青人来学习。
这边去和房屋主人订了契约,下午尧光继续去学堂,先生还把上午落下的课程给补上。这段时间先生发现不论他教的多快尧光都能够学完,从每天教三十字到现在每天一百字,尧光都能记得住,写得来。其实尧光还能学得更快,为了不惊世驻俗,还是老老实实的按照先生的进度学习,只是每天回家自己还是要打开手机,再学一段后世的地理和中医。先生对自己的这个学生满意之极。随着冬天来临,尧光送给先生那床被子的好处慢慢体现出来了,不重,但保暖效果极好。
十一月初五这天,瑞顼带着太甲押着七艘船来了,还带来了二十多个十几岁的少年,其中就有太甲的儿子朴渊。尧光已经把买来的房屋整理出来,且已经修好粮仓,新运来的粮食和羽毛被,背包和很多杂物都被存放进去。进城的时候就交了一万斤粮食,这是入城税。
尧光和太甲站在院子里,这就是自己部落的产业了,能在宕渠城里有自己的房屋,太甲非常自豪,整个部落里的人都很自豪,通州部落是所有这些部落里面第一个在宕渠城里购房置地的部落,这表示着部落的强大也表示着安全。太甲给尧光说起了最近部落里的情况,自从前二个月的朝贡之后,已经有七个部落来到通州交换过刀和小船了,自己现在用的小船都是后面建的,最初的几艘船全都交换出去。现在村子里新增了二千多人,总人口已经有五千人,只是新来的二千多人里妇妇和小孩、老人很多,成年男子只有不到一百人,当时自己本想拒绝交换的,想到你说过,只要是活人都留下,所以全留下来了。现在村里已经没有光棍了,全都娶上媳妇,新来的人户,全都按村里人的标准配发了生活用品和生产工具,他们的竹楼也全都修建完成了,新来的人现在每天也一样参加村里的晨炼,干活做事全跟以前村里人一样分配,大家都很高兴。每隔几天我们就会开一次全村晚会,讲讲以前我们的苦日子和现在过的好日子,现在村里人可团结了,做事的时候争先恐后,分配东西的时候,都不愿意排在前面。
今年除了留下二百亩做种田,其余的田地都按你说的办法种上了小麦,总共种了六千多亩,新开了一千多亩的水田,地也开了二千亩,长势都很好。麦地里的野草都清除了。现在村里在船厂下游围了一个座山,里面专门放养了一百多头猪,专门安排了三个人去看管。还在村子边上建了一个养鸡场,养了一百多只鸡。现在村子里养了有五十多头牛了。
我们的铁矿,按你的吩咐现在已经在铁矿边上建了一个小小的堡垒,能住五百到一千人,现在只住了五百人,他们负责原地把铁矿炼成钢丕,然后每隔十天村里用船把钢丕运回村里,一部分做成刀枪,和生活用品,一部分存起来备用,现在已经存了二万斤钢丕、刀枪各三千把,铁箭头五万个。村里十八岁到五十岁之间的壮男每月一轮换到铁矿上去干一个月,铁矿和村子之间,正在修建一条宽三米左右的道路。圆形的砖瓦房现在才把地基打好,想要修建成功还要很长时间才行,不过现在烧砖瓦越来越熟练,今后会快些的。村子里的下水道已经全部埋好,现在村子里比这宕渠城还要干净。这二个月交换出去七艘船,所以砍伐造船用的木材大家都很积极,这二个月又砍伐很多很多,已经砍到盐矿那边去了,有很多砍伐下来的大木还没来得及搬运回船厂,砍掉大树的山林里,地势平坦的地方就开荒出来准备种粮,绝大部分山林里都间种了葛根。这次来还带来了一些干葛块和葛粉,都是砍树时,这些小孩子挖的,树里还有不少。现在村里每天专门安排了人在铁矿和村子之间捕鱼,村子上游也安排了些人捕鱼,只是现在的鱼越来越少,不好捕捉。来的时候,我把村里的事全交给太乙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