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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沙獾(1)

獾,哺乳动物。毛一般灰色,腹部和四肢黑色,头部有三条白色纵纹。趾端有长而尖利的爪,善于掘土,穴居在山野,昼伏夜出。脂肪炼的獾油用来治疗烫伤。

一一引自《辞海》

倘若,那片赤裸的金黄色的沙坨没有被八月的毒日晒得滚烫,烙得他那长厚茧子的光脚板都钻心疼的话,他也不会跳到这边长有嫩草的斜坡上来,于是也就不会发现这一串杂乱的足印。当天还没亮,老妈妈掀开他盖在屁股上的绒毯子叫喊:小爸爸,快去把毛驴找回来,我还要推碾子!的时候,他就有了某种预感,今天要有啥事发生。因为,他梦见自己骑着一匹驴,迷路在野挖子里。梦中,驴是指鬼,不吉利。他埋怨老妈妈。那个豁牙嘴的老女人。要不是她,他也许把梦做完,最后备不住驴变成马走出那个野坨子呢?他不无遗憾地摇摇头。

现在,他只好冲那串不祥的足印发愣。比狗的足印稍许小些,比猪的足印稍许大些,在软绵绵的沙地上踩进深深的窝窝,留出了那串只有没有驯化的野性的兽类才会有的骄横的足印。而且,两只大的打头,四五只小的殿后,拥拥挤挤,气气派派地向西边坨子中间的庄稼地扑去了!

他的阔嘴扭向一边,眉棱上的一撮粗眉一跳一跳。他仰起头看一眼湛蓝的天空。那里只挂着巴掌大的一片云,晒干了水分,白白的,像羽毛,仍不愿散去,像是舍不得蓝天舍不得那风,滞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叹了一口气。

这串足印无疑剌激了他。他的心莫名地沉了,重了,隐隐感到疼痛。半晌,他默默地伫立着,那张瘦削的老态的苍黑脸上,拧出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一丝苦笑。

哦哦,来了,又来了……有好些个年头了。他兀自嗫嚅。汪汪,汪,汪汪汪!跟在后边的难得一叫的老三也感觉到了战斗的气息,笨拙地嗅着这串足印,冲西边坨子威风地吠叫了两声。

他的目光也眺望着西边坨子。那里是一片绿油油的苞米地,村里的头面人物的责任田都在那里,是全村的最好的地块,那年月曾创过长江田。用不着他跟踪兽迹去察看,他能想像到那片苞米地里已经发生了什么事。

他又仰起头来看了看那朵不愿散的云。眼神显得迷离。汗珠在他额上闪光,并顺着他苍黑的脸颊、赤裸的古铜色脊背、数得清的瘦肋缓缓往下流淌。他完全没有了去找驴的兴致,突然觉得心灰意懒,浑身疲倦。这种疲倦是心灵上的,他真想打个吨睡一觉。五十步远处,有一棵老柳树,弯把的树杆上结着好多碗大的疖疤块,那是四季风沙吹打后留下的伤痕。树顶上幸存的稍许枝叶,遮庇出一小块不受酷日辐射的荫凉地。他一时忘却了老妈妈交代的任务,跑到树下躺下来,摘了两片野黑麻叶子遮在眼睛上。老三伸出红红的长舌头,呼呼喘着气,趴在他的脚边。他踢了一脚,它毫不生气地摇摇尾巴,走开几步重新趴下。这是一条老狗,跟人的多年相处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知道没有耐性,一切更会糟。他睡着了。

然而,即使是沉睡,也未能远离现实的烦扰。西边洼地传出了吵嚷、诅咒、骂娘声。

那里聚集了几多乡亲,老少人等。对庄稼人来说,还有什么比这更惨重的事呢?―,一只老母獾领着几只崽子洗劫了这片洼地的几十亩苞米。正灌浆抽穗的苞米被糟踏得一塌糊涂,枝秆折伏,嫩叶飘零,青穗被啃被掰后扔了满垄沟,好似一群野马从这里闻过。一片不忍目睹的惨景。辛苦了一冬一春一夏的农民,就盼着夏末初秋截米灌浆足些,颗粒饱满些,以期收获一年的充足食粮。这片坨地这片苞米,着实连系着庄稼人的咽喉,连系着他们繁衍生息的生命。

毁了,全毁了!一位当年曾被人称为老贫协的一个白须老翁,顿足叫苦。

娘的,这沙獾子这么邪乎,老子等夜里跟它拼了!叫土根的愣头青后生骂骂咧咧地喊。

小袓宗,你给我闭嘴,那是你能打的吗?当年二哥不比你厉害?土根的老子吓坏了,训斥起儿子。

是呵,当年二哥出了那趟子事,村里谁还敢惹这个野兽哟!长生大伯撞见过,这次又是个三花脸!一个中年人呻吟般地说。

三花脸?啥叫三花脸?一个后生不懂,问。嗨,当年二哥就是被这样一只三花脸害的。

于是青年人冒失的提议被父辈的威胁镇下去了,农民们退缩了,缄默了。只是看着被毁坏的庄稼一阵阵揪心。

求求二哥吧,反正二哥他不怕了……有谁突然这么说了一句。

对呀,请二哥吧,反正他真的不怕了……大伙儿恍然醒悟,同时附和。

于是庄稼汉们有了主意,气氛活跃了,开始整苞米地,扶正株秆,清理地块,以便补种其它作物。可每个人心里都在打鼓:二哥的地不在这里,他肯干吗?

这边,睡在树下的这个庄稼汉,稍稍动了一下身子。遮在眼上的黑麻叶子晒蔫后掉在一边。他的那双眼睛却直直地凝望着天上那片不愿散去的白云。原来他没睡。白云投在他眼睛里,是一片阴影。

何时起管他叫二哥的?他记不得了。对这个外号,说实话他已经麻木了,麻木得甚至感觉不出它的真正的含意是什么了。若不是刚才看见这串足印,若不是乡亲们把二哥跟这足印连在一起,他也根本不会突然想到二哥是指什么。

哦,二哥,想起来是一个多么污辱人的低贱粗俗的称呼哟!他的身子不由一颤。

他拍拍屁股上的沙土站起来。黑黑的光脊梁上沾着草屑、沙粒,还有几道被草染绿的痕迹。

村里,猎獾子是小意思。在那些猎熊豹追狼狐的猎手们眼里,简直不屑一提的孩童的把戏。更何况,猎獾子价值虽不大,却冒一种男人畏惧的风险。獾子爱冲动,动作凶猛而迅速,好往男人的裤裆处下嘴。那是男人们最当心的地方。因此,村里打獾子的人历来不多,当然,这畜牲祸害庄稼,总有个把不怕冒险的傻小子去跟它拼。

当年他就是去冒这个风险才吃了亏的。那些年正赶上村里闹文革,地里又闹獾子,接着又学大寨,农民一点不得闲。队长派他去看青。这个队长就是老贫协的儿子。他本是一个老实蔫巴,寡言少语,窝囊得连媳妇都讨不上的后生,因老贫协总把猪赶进他家的自留地,他一气打断过猪腿,并骂老贫协是老不死的三花脸。当地把老而奸诈凶狠、额上三条白纹宽而长的獾子称为三花脸。他知道这是对他搞了个小小的报复。他倒很感激,这一来一年好多时间都在坨子里的小窝棚里度过,清闲自在,不服人管治,还可以摘山里红、挖草药卖,又可以打兔拣野鸭蛋吃,反正比在村里参加惊心动魄的运动强。

那可是什么样的时光呵!

白天,坨子顶上的窝棚里,四面透光,八面来风,凉爽而敞亮;夜晚,银色的月,银色的沙,披着银色素装的庄稼,他扛一杆砂枪,拎一把砍刀,后边跟一条猎獾狗,悠哉忽哉地巡逻在苞米地周围。看着月,看着沙,看着庄稼,他心境儿是醉的。尤其静静伏在地上,谏听那青苞米抽穗拔节的吱吱啪啪的美妙声响,他就像喝了一碗甜酒,乐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一个庄稼人还图希什么呢?这时候他就能忘掉所有烦恼,包括讨不上媳妇的烦恼。猎獾子,他有自己的规矩。以惊走为主,捕杀为次。他有个小迷信,总感到这些畜牲兴许有一天会向他报复。所以,他只惩罚那些顽固不化的首犯和主犯。对付枭凶,他极谨慎,把猎狗留在苞米地旁守着,自己跑到白天观察好的獾子洞穴旁伏下来,端着枪等候被狗惊散后窜回洞穴的獾子。这是个巧妙而又十分把握的伏击,从二三米远处开枪,对于一只只顾惊慌钻洞的兽类来说成功率是百分之百。也有受伤后反扑过来的,那时他放下枪(落后的砂枪来不及再装子弹),举起刀子准确无误地捅进跳起扑过来的獾子胸窝。

这一下他在村里成了一个角色,人们刮目相看了,都说:蔫人更狠。后来还是出了事。由此改变了他整个一生。

那天夜里,银色的月,依然那么圆那么亮,把柔和的奶汁般的光色洒在沙上、草上、庄稼上。沙轮和庄稼沉睡中呈现出一片神秘的宁静。可他无心欣赏这些,悄悄蹲伏在一个獾子洞旁。这里居住着一大家族獾子,领头的母獾子凶狠而奸诈,头上的三条白纹伸延到鼻脸上,像古戏上的三花脸,令人畏悸。昨夜趁他打盹的功夫袭击了苞米地,损失不少。队长骂他破坏学大寨,破坏过黄河跨纲要,那时的帽子一般都很大。他生闷气,激动得两腮发红,骂自己,骂队长,骂獾子,失去了平时的冷静。他焦灼地等候着。白天他也没有好好睡,转坨子寻找这伙野兽的新巢穴。莽莽的坨子里,黑呼呼的洞穴多得很,有的居住着獾子,有的是被遗弃的旧洞。为找到真正的洞穴,他得把每个洞穴前边的软沙抚平,不留任何迹痕,然后待黄昏落日后再来察看。果然,这座高坨下的洞穴前的平沙上,留下了一串新鲜的刚出洞的獾子的足迹。他就在这里埋伏下来。他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月亮西斜,露水打湿了单衣。他检查了一遍砂枪火药。这时传来一阵簌簌的窜动声,随着猎狗的吠叫,呼呼跑过来一群獾子。他的训练有素的狗把猎物追赶过来了。一只大獾子领着几只小崽。他不能先打死小崽,那会使母獾子红眼,变得更凶狠。当那只领头的獾子刚要钻洞的一刹那,他的砂枪响了。母獾子倒下了,几只獾崽四处逃散。正当他俯身察看猎物时,呼地一下,从那个黑洞穴里突然又蹿出那只凶猛的公獾子,直扑他的裤裆间,一下子把他拱倒了。他毫无防备,惨叫一声。当他挣扎着把刀捅进这头凶残的雄獾子咽喉时,他自己也昏过去了。

第二天,他老父亲领人找到了他。同时,村里传出这样的消息:蔫巴铁柱的老二叫獾子咬掉了,他是个极腼腆,极爱面子的老实人,老爹死劝硬逼也没有能让他上医院治疗,他也不让任何请来的大夫脱他裤子看一看伤情。他是全靠年轻人的体力和旺盛的生命力活过来的。躺了半年才下地。

他突然发现,乡亲们看他的目光变了。那一双双投来的目光包含着一层什么。渐渐同辈的小伙子们拿他开玩笑,姑娘媳妇们遇见他也捂着嘴哂笑着走过去,就是老头儿小孩也向他起哄:太监,没有老二的阉货!哈哈哈……

后来有个戏子突然冲他扮鬼脸喊他:二哥!人们轰地笑了。于是这掐头去尾,含意又明确的简称二哥,叫响了,并越过村界,左右邻村,前后乡里,传遍了他这个雅号。当然,媳妇是更说不成了。谁家还敢把自己的女儿送给他这样一个人守活寡呢?他有时也来气,恨不得当众脱下裤子以示真假。可他脸皮没那么厚,大伙儿感兴趣的也只是这个有刺激性的传闻,拿人开心的快乐,谁还真的去扒他裤子核实。

他更沉默寡言了,也更变得腼腆、拘谨了。人一提起此话,他就逃走。他孤独,不愿和大伙儿在一起,自他老爹入土后他更打消了娶媳妇的念头,一个人清清冷冷地在村西的两间土房里离群索居。

当他三十三岁那年,完全偶然的机缘跟老妈妈相识了。那年月学大寨深翻坨地要过黄河,反而颗粒不收,要饭的人增多了。队长书记们允许社员们进行革命的要饭活动,以感受贫下中农之间的阶级友爱。那天中午他在坨子上的窝棚里打吨,虚掩着的门被人推开了。他抬头一看,吓了一跳。原来,走进来了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歪靠在炕沿上。由于吃多了野茴茴菜,脸浮肿得很厉害,像一个吹鼓起来的猪尿脬,发亮发青,两只眼睛被两边的鼓肿的肉挤成了两条细缝。他勉强认出是北村李拐子媳妇。北村连年吃返销粮,没钱的买不起返销粮,就吃野菜和要饭混日子。他看着对方挺可怜,把自己当午饭的两个糠窝窝头给她一个,又把从坨子里逮来后烤熟的两只小跳兔(一种野鼠)也递给了她。可她只啃了啃那两只没几块肉的跳兔,而把糠窝窝头放进了手里的一个破布袋里。你咋不吃窝窝头?

是留给俺当家子的,他在家等着呐。她低声说。唉,女人呵……他暗暗感叹。他把剩下的那个窝窝头也递给了她。她狼吞虎咽地几口吃下去了。他默默地看着她。李拐子媳妇吃了东西有点活力了,感恩地看了他一眼,顺着炕沿向他靠近了一点,木讷地开口:好兄弟,你的心眼真好使,我真感激……她有些吃力地咽一下口水,最后下了决心,好兄弟,你过来,亲亲俺吧……我报答你。

啊?这……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许诺吓了一跳,惊慌地后退几步。

没关系的,俺当家子同意的……为了要饭、为了活命,唉……她揉了揉发红的眼角,声音也变得颤抖,好兄弟……我知道你没有媳妇……

他的心一下子感到火烧火燎,身上有些抖。好像隐藏在身体某处的一种什么兽性的东西,被这女人的话诱醒,开始萌动。并流进浑身的血管里狂奔、激荡。他攥紧了拳头,脸绷得发紫,最终挣扎着大喊了一声:你快给我滚出去!

李拐子并没有因此感激他和领他的情,过了几天反而来找他,大骂:他娘的,谁跟我老婆睡觉,也轮不到你呀!你是什么270东西?太监,阉货呸!

三年后的一个傍晚,他从外边干活儿回家,发现屋里站着李拐子媳妇。

你?

李拐子死了,赶车拉柴,车毛了,压死了。李拐子媳妇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是真的?啥时候死的?快一个月了。

你够苦的,带着两个崽子。来借粮?不的。借钱?不的。

那你是……他疑惑了。

你的肠子好,我是……拐子媳妇噎住了。

你说啥?他仍然不解地望着对方。

我是来跟你过日子的……她红着脸说完后,低下了头。

啊?他愣住了。

你嫌俺孩子爪子一大帮?那个女人问。不,哦,这、这……你不知道别人管我叫……二哥?知道。那你还……

我不图希那个。女人低着头,脸稍稍红了。人不那个,也照样活。

那……中。那俺俩搭伙试着过过吧……他闷声闷气地答应了。

这天夜里,拐子媳妇就在他这儿住下了,于是就知道了别人的传说大有水分,而且发现他比李拐子还疼人。她比他大五岁,他喊她老妈妈,她喊他小爸爸。第二年她给他生了一个像猫崽子般小的儿子,他乐得蹦高跳。可村里人还是不放过他,说这儿子不是他的种,是拐子媳妇借用了野汉子的等等。当然他们不在乎,他们心里有数。

他们一起过了十多年了。小儿子都十多岁,上学了。他已经五十出头,像挖子里的弯把树一样开始老了。世上的变化很大,可惟有没有变化的是他的外号,村里人依旧不时地喊他一声:二哥。年轻人都不大知道他真正的姓名。

现在,他突然很伤心。乡亲们对一个老实巴脚的弱者,太冷酷了,渐渐,他又迁怒于獾子,都是这个该诅咒的兽类造成了他终生的不幸。如果,他还年轻,肯定会跑进坨子里,为灭绝这个可恶的兽类而拼命。

老了,不中用喽。他捶捶发酸的腰腿。他最后看一眼那串扎眼的足印,吐掉嘴里嚼着的干草根,缓缓往家里走去。老三忠诚地跟在后边,村人顺着二哥这称号,喊它老三,它倒很适应,谁叫一声老三,它都冲他摇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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