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他的笔锋微微停顿,手一颤,字都写歪了。“这事我还没责问你,你倒自作主张了?”
“阿牛不敢!”
一张药单飘到阿牛面前,他清冷的说道:“拿去,这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是。”阿牛虽然心有不甘,却也不敢再说什么,他只是觉得木挽心看到的太多了,他是牛妖倒不怕什么,可是主子的蛟龙真身,那可是谁也没见过的呀。
木挽心跑回房间后,她就松懈的爬到床上睡觉了,这段日子以来她日夜照顾着神医,就没睡过一个好觉!现在他醒了,她也松了一口大气,总算是赎罪了。
窝在被子里,木挽心一闭上眼脑海里浮现的就是那玉面神医的面容,该死的!怎么就挥之不去了呢?烦躁的翻了翻身子,她甚至回想到了那夜他的蛟龙真身,其实仔细想着,这样一条通体碧蓝的蛟龙,看上去也不是那么可怕,它还会发蓝光呢。
轻轻一笑,木挽心就美美的闭上眼,算了,想就想吧,反正她又没有在脑子里意淫他。
木挽心疲倦的睡下了,正对面的房内,神医正只身坐在椅子上。看着那桌上的青铜獠牙面具,他竟有些犹豫要不要戴了?
稍稍蹙眉,神医心中有些不满,难道那女人给他带来的影响就这么大?“真不该救她。”他嘴上这么说着,但自己也想不明白那夜的举动,是恻隐之心吧?
后背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摇摇头,他真觉得自己那夜是犯傻了。
神医醒后,木挽心还是照旧把汤药端给他,只是不用她喂了。有一次她走进他房里的时候,他正衣带半解,后背上狰狞的伤口露了出来,他这是要上药吧?
“要不要我帮你?你这样上不了药的。”木挽心在一旁尴尬的开口,他却伸手要去拿面具,其实她很想说既然已经被人看到了,又何必辛苦的去戴这面具?
“叫阿牛来吧。”他放下面具,还是不戴了。
“我刚刚阿牛正在楼下锯木头,他怕是不方便过来。”说着木挽心就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感觉好像她很想为他上药似的?
他将半解的衣衫穿上,微微侧脸说道:“那我自己来就好。”
这人怎么这么固执?木挽心干脆大步走上前,伸手就扯着他衣衫。“哎呀,不就是一个后背嘛,被人看了又会怎样,你们妖界不是男女相对平等的吗?你个大男人的怕什么!”
他身子一僵,微微蹙眉,这女人说话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直接?“我拒绝。”他有一身傲骨,说了不让她碰就不让!
“不行,你这伤是因我造成的,我要帮你!”她推搡着把他拉到床边,扯下衣衫,她看到他后背还未合上的伤口又有些严重的征兆。“你看看,这两天你肯定没上好药,还是我来吧。”
他心中憋着气,还是乖乖趴下了。若不是身子虚弱,他此刻一定用银针将她刺得半身不遂!
木挽心知道这神医脾气又冷又倔,他冷冰冰的对她,她也不介意,拿起药瓶,她很小心的为他上药。“谢谢你救了我。”这话在他昏迷时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但她还是要认真的对他说一次。
“自作多情。”他幽蓝的眸子微微闭上,“我根本没有打算救你。”
挑眉,木挽心觉得这人说话有些口不由衷。“是,你没打算救我,你是想救那副冰棺里的人。”
她手下的身子突然紧绷,他冷冷的开口:“那是我爹!”
手中的药猛然一撒,木挽心觉得自己方才那话说得有些轻佻了。“抱歉,我并不知道。”他竟将一个死人完好的冰封在潭底,而且能保持面色红润?看来这神医对他爹爹的感情很深。“我以为他是你很喜欢的人。”因为那冰棺里的人和他看来起来年龄相差不大。
她这话将床上人再次激怒,他立马弹起身怒瞪着木挽心。“我不喜欢男人!”
木挽心尴尬的笑了两声,他也反应也太激动了吧。“你喜欢女人?”她并不觉得这话问得有多奇怪。
哼一声,他侧过头。“更讨厌!”
“哦。”木挽心又将他的身子按下,他这一乱动,刚刚敷的药又撒了。“你这玉面神医还真是无欲无求啊。”这平静如水的生活,他住在这里和在和尚庙有什么区别?
“男女情爱不过是昙花一现,这么虚幻的东西却要耗费一生去守护,太不值。”这是他多年坚守的信念,自从她来后他就更坚定了,女人是祸水,近不得!
木挽心噗嗤笑了一声,看来除了草药,在这神医眼里神马都是浮云啊。“你没尝试过,又怎么知道不好呢?”她突然有种坏叔叔诱拐小朋友的感觉。
“你休想引我入歧途。”他总是对她充满警惕之心的,从他第一眼见她起,他就有一掌将她拍走的冲动,而且他就这么做了!要不是不想她污染了那潭水,当初他绝对不会拉住她。
木挽心摇摇头,看来他对女人的芥蒂很深啊。“好了,上完药,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做饭了。”为他包扎好伤口,她才将剩下的药瓶收拾好。
神医从床上坐起,穿上衣衫,静静的注视着她。他此刻没带面具,看她那淡定的样子,她肯定在之前就见过他真容了。“你是神族人,却是人族的身子,再见了我的真身后,你不怕?”
“不怕。”她回眸对他笑笑,明亮的眸子看入他眼里。“我觉得你的真身很酷,你此刻的真容很美。”木挽心这是由衷的赞叹,并没有虚假的成分。
“我之前说过的,只有死人才知道我的模样。”面对她一脸灿烂的笑容,他说这话时却是阴暗着脸。
木挽心心中一惊,有些疑惑的看着他,这家伙还该不会想杀人灭口吧?“我……我是你很珍贵的药人,你不能杀我!”随口说出一个借口,她真摸不透他的习性。
“哼。”神医走下床,掠过站在原地的木挽心,他坐到窗边的椅子上,低头翻着他的药箱。“还不走?”
“哦!”他眼中杀气没有了,趁他还未反悔前,木挽心赶紧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