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九如是在傲来国的军营处被救起来的,当时他第一眼见她就十分怀疑。“你知不知道有一种人我非常讨厌,并且是看一眼就达到厌恶至极的境界。”
“奴婢不知。”聂九如温婉的笑容不变,细雨已经将她的头发淋湿。“还请公子赐教,以后九如好避开这种人。”
段长歌讥讽一笑,薄唇轻启:“装可怜的人。”他突然想起那待人总是掏心挖肺的木挽心,“你以后能离她远点么?”
聂九如轻轻摇头,她知道段长歌口中所指的那个“她”是谁。“不行,小姐对奴婢恩重如山,奴婢不能离开小姐。”
听完她雨中的话,他突然轻笑一声,撑着伞就走开了。他渐行渐远,一阵略带嘲讽的声音传到她耳中:“你看吧,我说的就是这种人。”
清晨,段长歌早早的就站在庭院里呼吸新鲜空气,偶然瞥到了墙角中一株显眼的植物,他伸手便将那枝头红花摘下。嗅了嗅这甜香的花心,他便将它放入口中细细咀嚼。
“公子果真是身强体壮,连如此狠毒的花儿都能吞食。”聂九如轻柔的声音传来,她正捧着一堆准备欢喜的衣服在向段长歌靠近。
“呵,比起小小的夹竹桃,那些更加毒辣的,是人心。”他淡笑着从聂九如身旁走过,一片微乎其微的粉尘吹拂到她面前,聂九如突然感叹道:“好香的味道,公子可是带了什么脂粉在身上?”她完全吸入了那粉尘,脸上却依旧红润。
只有那么一瞬间,段长歌有些错愕了,刚刚他撒下的粉尘虽然不是非常狠毒的东西,却也足够让人立刻倒地。“没什么,只是夹竹桃的香味罢了。”为了掩盖他心中的震惊,他匆匆便离开了。
但段长歌并没有真正走开,他飞跃到屋檐上,仔细观察着聂九如的举动。她吸入粉尘后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还是抱着那堆衣服继续往前走。
就在段长歌快要看不清她的时候,那抹娇丽的身影突然回眸朝他所在的地方看了一眼,带着一种似笑非笑的笑容,她一拐弯不见了。
“这个可疑的女人……”段长歌暗暗地攥紧拳头,他的眼底容不得一颗沙子!
在一个夏末的夜晚,木挽心哄完轩辕靖睡觉后,她就独自在房内看一些有关凤仪国的书籍。房门打开,聂九如探出一个头往内看。
“小姐,奴婢可以进来吗?”她怯怯的问道。
“可以啊。”木挽心将床上的纱帐放下,免得吵到了她家宝贝。“来来来。”她伸手就将聂九如拉进房间。“怎么啦?”
“小姐,奴婢有些心事想对你说。”聂九如怀中抱着一个包袱,她抬头用一种非常哀怨的眼神看着木挽心。“前段日子小姐不是怀疑奴婢对将军有心思么?”
木挽心立刻尴尬的笑笑,这件事她早就忘了。“当时真是对不起了,也怪我没拦住御风那小子。”
“不不不,奴婢并没责怪御风公子的意思。”聂九如说着说着就红了脸,她娇羞的低下头,用非常小的声音说:“不瞒小姐,其实奴婢真正倾心的,是御风公子。”
“御风?”木挽心听到这两个字后非常吃惊,想不到御风那平时呆头呆脑的小子也能吸引像九如这样的美女。
“唉,小姐也觉得奴婢配不上御风公子吗?”聂九如说着两眼就变得泪汪汪的,她揪着怀中的包袱说道:“前几日奴婢发现御风公子的衣服有些旧了,就想着亲手给他做一件衣裳,但奴婢不敢给他送过去,奴婢怕御风公子不愿意要。”
“你喜欢御风我当然不反对,只是我也不太了解御风那小子的心思,但他人是挺好的,有你这样心灵手巧的姑娘给他做衣裳,他求之不得呢!”木挽心很细心的安慰道,但御风总是以仙童自称,就是不知道他这仙童是不是六根清净了。
聂九如听后立刻展开笑颜,她激动的握着木挽心的双手。“那小姐也赞成奴婢去给御风公子送衣服?”
木挽心笑着点头,“去吧去吧,这个时间御风估计也没睡。”说罢她就把九如推到门外,九如非常感激的道谢后就跑开了。
房内又安静了,过了没多久,又有人来敲门。木挽心以为是九如胆小不敢去,打开门一看,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宫人。
“有什么事吗?”木挽心一家大小住在这偏僻的角落,平时很少宫人涉足,女皇不在宫中,也只有那位大使才会偶尔过来看看他们。
“奴才是平阳殿里的人,玉珩公子有请姑娘到平阳殿走一趟。”那宫人非常恭敬的躬身。
虽说在这凤仪国里住了一些日子,但她还是非常不喜欢男宫人们这娘里娘气的模样。她看了一眼床前放下的纱帐,靖儿好好的在里头睡着呢。
“好吧,我这就跟你去。”玉珩因为是未来宫妃,所以他被安排住在一个叫平阳殿的地方。最近她都忙着趴在那百凤墙上抠凤眼,已经有些日子没见玉珩了,还是去见一见他吧。
木挽心跟着宫人离开房间,走过院子时她遇到了正在院内挥刀的轩辕墨。“我去见玉珩,靖儿正在房里睡着呢,你没事就去看看吧。”轩辕墨点头应了一声,木挽心就放心走开了。
平阳殿离木挽心住的地方有点远,他们走了好久的路才到。走到大殿门口的时候,那宫人就退下了,门口的侍卫知道木挽心是玉珩的“表妹”,所以他们就放心的让她进去。
木挽心才走进庭院,发现平阳殿内是黑漆漆的一片。“玉珩?”她推开门走进去,片刻过后房内才点起烛火。
玉珩带着有些困倦的双眼走到她面前。“心儿?你怎么这时候来了?”
“不是你叫我来的吗?”看到玉珩这半醒的模样,木挽心疑惑的问道。
玉珩摇摇头,“都这个时辰了,我怎么会叫你过来?难道不怕别人说我们”表兄妹“的闲话么?”
“好了好了,我也没事,你去睡吧。”木挽心说着就把玉珩推回床上,为他盖好薄被,她蹑手蹑脚的就离开了。奇怪,这种事情宫人也会误传?带着满心的疑惑,木挽心只好独自一人走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