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201年,我17岁。我在一家出版社写小说,完成的那一天,腐傀的灾难也爆发了。
那时的引导者是乔娜,而我写下的故事,是我与乔娜在战斗中相爱,最后携手杀死了“初”。
但是我爱的人不是乔娜,而是另一个人。
他叫祐芷,而我喜欢叫他柚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形影不离。他很古灵精怪,总是用一些恶作剧捉弄我。有时他会在我的饭粒参沙子,有时他会往我的鞋子里放踩炮。最过分的,他有一次直接把我推到了水库里。
然后他又扔出救生圈把我捞上来。
他好像真的分不清适度与过分,哪怕他知道是他让我溺水,还是没心没肺的对我笑。
但是这并不妨碍我爱他。
就这样,我们十几年风风雨雨过去了。当出版社要求我写第一本小说,我最想写的便是我与他之间的故事。
我向他征求意见,或许是想暗示喜欢他的事情。
他却以为我要写下的是我与乔娜。
并且,他不想出现在故事里。
“假如真的爆发一场战争,那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人混在战场里,不才是最阴险的吗。”
说实话,我至今也不懂那些怪异的想法。
他作为一个故事外人物,一个普通人。可是他仍然在帮我。
而在一场被腐傀包围的战役中,乔娜需要保护作家,她带着我先传送到了有光亮的地方,又立马回去接他。
那天以后,他没有再回来。
又因为我进入了故事结尾,到了需要与“初”对抗的时候,乔娜也没有再出现。
我杀掉了初,获得了兑换契约的报酬。
我以为乔娜和祐芷在外面等待着我。
我已经兑换结束,我出门。
只有乔娜一人。
中立者只可以协助,不可以改变。如果那时祐芷已经战死,那么乔娜也无法挽救他。
所以我后悔我兑换的契约。
我本该高兴这一场战争的结束,但是我失去了很多的东西。
甚至比得上我的全部。
我向乔娜坦白,离开了区线世界。
我至今仍抱有无限的愧疚,一百多年,无所向往,无所事事。
我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是谁。)
林乎的眼睛与大洋对视了良久,接着沉默不语。林乎笑了笑,看起来对大洋讲的故事毫无尊重。大洋看着很不是滋味,于是摆了摆手,转身望着即将落下的夕阳,感受微风阵阵。
“大洋,完成任务可以兑换几个契约。”
“3个。”
大洋深吸了一口气,盘腿的姿势有些老态。
“我选择离开了这个世界,又复活了一个朋友...”
林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那还有一个呢?”
“我给了死去的祐芷永生,只可惜他用不上。”
大洋苦笑,“只要成为过一次故事中人物,没有死亡便得永生,这似乎是第一代留下的东西。不过我不知道这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当我结束了故事,却发现我并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更不知道将来该做些什么。我本以为我将来会与祐芷一起消磨时光,只是我发现他不在,我真的不知道未来是什么样的,就那样过吧。”
“可是,我感觉你故事不是完整的。”林乎打断了他,这可让正在煽情高峰的大洋有些无语。
“我有三个问题。”林乎掰起了手指头。
大洋转过身,用手握住了他在伸出的手指头,“无论多少个问题,你问吧。”
“我总觉得里面少了一个人,你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为什么会去救一个“初”呢?”
“因为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是四个人,只是他成为了初。”大洋耐心的回答他。
“那现在你找到复活的他了吗?”林乎一针见血。
“找到是找到了,不过我答应了他抹去了他的记忆,他现在不记得我,他过上自己过去想要的人生,所以我也不想再打扰他。”
林乎点了点头,“还有一个可能有些伤人,我不认为祐芷是被腐傀杀死的。”林乎的话似乎让大洋有些诧异,但是他的反应被林乎捕捉到了。“怎么,你就这么相信乔娜的话?”
“不是...”大洋有些漠然,“你与我的第一反应,是一样的,只是我没办法怀疑她,我们从小到大十几年,互相的性格行为都摸的非常清楚,再加上乔娜作为中立者,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林乎皱紧了眉头,“这正是我想说的,我们之间角色恐怖的一点。”
“为什么我们有联系在了一起,你与许匆浩,我与乔娜,就算跨越了一代。我们就像是无限的那个图样,一个圆接着下一个圆,就算中间分离的再远,也会衔接在一起。”
大洋沉默不语,因为大洋知道是为什么。
“这个我现在也没法解释,我们还是解决现有的吧。”大洋试图引开话题。
“那,你就没有问过乔娜,真相是什么样的吗?”林乎也不敢说多,只能悄悄地慢慢地潜入话题。
“我不知道,也许我真的怀疑过,但是我没有勇气问这个问题。”
“可是你都敢去告诉她你的真相。”
大洋摇了摇头,“那是不一样的。”他有些颓丧,身体突然没了力气似的,坐的十分随意又瘫软。
“我要怎么去承认,我们18年的感情也抵不过我们之间的复杂。哪怕事实真的是这样,我也不想听下去。这是个很复杂的问题,林乎,这不是对与错,关系与关系。”
“那,我还有最后一个。”林乎见大洋不再多说,自己也不敢多问。
“你说吧。”
“你是怎么确定祐芷的契约没有兑换。”林乎的一句话让大洋噗嗤一笑。
“他死都死了,还怎么永生呢。”大洋摸了摸他的头。
“奇怪...”林乎纳闷儿。
“有什么可奇怪的。”大洋嘲讽他,“这么个光怪陆离的世界,早该见怪不怪了。”
“可是我听见过这个名字。”林乎抬起头,心里满是不安。
“那又怎么样,重名的人那么多,一个名字有什么可计较的呢。”
林乎摇了摇头,“十年前,我与林秋重逢的时候,我听见了他说这个名字。”
“他说...他认识了一个朋友...叫做祐芷...”林乎哆哆嗦嗦。
“可是...那场事故,他是唯一的幸存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