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娘,我们到了。”木琅其实早已醒来,只是因为被木厉打发去做了些事情,这才许久没来看望沃菌喑喑。
沃菌喑喑掀开马车的帘子,纵身一跃,轻盈落地。
站在马车外的木琅笑着摇晃手中的折扇,扇身全白,唯有角落里点了一滴墨。
他笑得狡猾极了。
木厉狠狠剜了他一眼,走到沃菌喑喑身边,牵起她的手。
木琅脸上既没有气恼也没有尴尬,只是晃着折扇跟在他们身后,顺带挤了一下巫忧,留给他一个挑衅十足的笑容。
巫忧没理他,专心致志跟着沃菌喑喑,手上抱着一脸委屈样的大黄。
巫忧:这狗竟然还不下去?
大黄:懒得走。
没过多久,他们就来到一件宽敞的屋子,一个穿着玄色长袍气势不凡的中年男子坐在主位上,手里正捧着一盏茶,看到木厉等人进入后,面带笑意开口道:“厉弟来了,快请坐。”
“不知,厉弟身边的这几位是何人?”
木厉淡淡开口介绍道:“这位是小女木无娇。这位是木琅公子,陛下见过的。这位是小女的随从。这是小女的爱犬。”
木厉依次介绍了身旁的几位,连大黄也没落下。
巫忧:我不配拥有名字。
大黄:知足吧。
巫忧:人不如狗。
“在这就别称呼寡人陛下了,就叫寡人……我玉润便可。”他爽朗一笑。
“不知厉弟那儿是否还有……咳咳……‘感冒灵’,寡人……我的皇后病了,那群庸医婆婆妈妈的,正巧在这武林大会上碰见厉弟,也替我那贱内问一问。”
“这有何难。”
木厉挥了挥手。
木琅从身后背着的大包袱里拿出几个小纸包,走上前去,恭敬地递给了皇帝。
“好,果然是朕的好兄弟。”
皇帝挥了挥手。
一个太监将一个宝箱拿到木厉面前,他将宝箱打开,里面装满了白银。
将宝箱关上,放在木厉旁边的桌上,太监就弯着腰退下去了。
“厉弟,这次……”
“父皇。”一个穿着绯红锦袍的男人笑嘻嘻地走了进来。
“木前辈。”他看到木厉后,恭敬地行了个礼。
“子敬来了。”皇帝在看到子敬时,眼中自豪的神情自然地流露而出。
看得出,皇帝对这个儿子很满意。
“父皇,儿臣此次武林大会上想要挑战李万里前辈。”
“好,有志气。父皇相信以你如今的本事,打败那李万里小儿不过是件轻而易举之事。”
“听闻陈前辈这次也出关了,儿臣想拜她为师。”
皇帝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那陈双溪不过女流之辈,如何能教你?不如拜到容北风门下,怎么说都是武林盟主之徒的名声听起来更好,她陈双溪如何能比。”
“可是父皇,儿臣……”子敬想要为自己辩解。
皇帝挥手,示意他不用再聊下去了。
子敬不得不结束这个话题。
*
“晏公子,您上边儿请。”
晏酩酊随着店小二来到一间客房。
他转过头去,发现店小二还没走,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晏公子可是当今年轻一辈中的第一人,不知……可否给小人写几个字儿?小人家的小女可喜欢您嘞。”
店小二眼底带着小心翼翼,生怕惹怒了眼前这位晏公子。
晏酩酊听他这么一讲,心下明了。
往年也有不少人想要他写的字迹,然后转手卖个高价。他心里对这种行为是极为不喜的。
若这店小二真是为家中小女所求,倒也不是不可以给他。
晏酩酊颔首。
店小二心下大喜,忙拿来了纸墨笔砚。
晏酩酊写上自己的名字,将纸笔还给店小二,转身进了客房。
店小二小心地捧着怀里珍贵的字迹,眉梢都染上了欣喜之情。
他看了一眼,这字儿写得可是真好,矫若惊龙,惊若翩鸿,裹挟着一股凌厉之势。
错不了,就是真迹。
想到家中小女会露出惊喜的神色,店小二的眉眼更加柔和。
终于忙完了一天的活计。
店小二准备回家。
走在路上,他远远看到几团黑影缠斗在一起,间或传来几声女性凄厉的尖叫。
他本想就此离开,不去多惹是非,可一想到自己家中的小女,又狠了狠心拿出身上带着的砚端,准备靠近后砸晕歹徒。
可他没想到的是,等他凑近之后,对上的却是一双猩红的眼睛,
几团黑影分明就是几个死人!
他嘴里不是发出凄厉的叫声,眼里确实贪婪与杀意,死死盯着走近的店小二。
店小二顿觉毛骨悚然,将砚台狠狠朝对方砸去,转身跑开。
在死亡前的最后一刻,店小二脑子里浮现出了自己一双儿女的影像。
他偷偷回去拿来的儿子的笔墨纸砚还在他这儿。
为女儿准备的及笄礼——那副字迹也还没有送到。
最后,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那个温婉娴静的女子。
真是世事无常……
他彻底合上了眼。
偏僻的小巷子里只有怪物咀嚼发出的声音。
不多时,小巷子里又传出了凄厉的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