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没有说话,沈希南轻轻笑了一声,只是这笑却不像是以往那种饱含温柔与宠溺的笑,更多的是一种嘲讽与无奈。
秋相思的心瞬间沉了下来。
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却发现腿脚麻的根本没有力气,耳边是沈希南的脚步声,抬起头看到他脸上的怒气。
秋相思一愣。
他脸上的表情,她在沈老将军六十大寿的晚宴上没有见过,在美琪大剧院她说“重要”的时候没见过,在整个上海纷纷扬扬地传宁静是他的未婚妻的时候她也没见过。
沈希南一把将她从地上拉了起来,扔在了床上,整个身体压了上来,他的眼里满是愤怒,有些许受伤的神色却被深深地隐藏了起来。
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沈希南刻意压低了声音,“为什么?”
他身上每一块肌肉都是紧绷着的,抓着秋相思手臂的手格外用力,甚至指节都泛白,秋相思手臂上的皮肤立刻红了一大片。
抿了抿唇,秋相思有些别扭地转过了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沈希南伸手将她的下巴掰回来,逼着她直视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
秋相思眼里倒映出他猩红的眼眸,她轻轻开口,想叫他的名字,却硬生生堵在唇边,怎么都说不出口。
沈希南冷笑了一声,手上的力道更重了几分,“说!”
秋相思说不出话来。
沈希南的目光紧紧盯在她的脸上,不肯错过她的每个神色。
秋相思轻轻动了动手臂,“疼。”
沈希南的手一僵,神色突然有些颓败,松开了她,他站起身来,站在窗前,背过身去不看她,“你从头到尾,都在自导自演,就是为了进将军府。”
秋相思坐在床上,抬头看他笔挺的背,“是。”
沈希南冷笑了一声。
“你对我……就……”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秋相思却是懂的。
她的笑里有些仓皇,她原本以为沈希南会问她到底在找什么,是谁派来的。
可他没问。
他想问的,欲言又止的,竟然是她对他的情意。
窗外的天阴沉沉的,从今天下午起,天就一直阴着,乌云密布,满天见不到一颗星星,中午在此刻落下几滴雨来。
两人就这么在屋里,各自保持着各自原本的动作,一动不动,静谧的夜里一片漆黑。
风更大了,窗帘争先恐后地涌进来,吹在两个人身上,有越来越大的雨滴掉落,随着风顺着窗打进来,地面上湿了一片。
秋相思双手环膝坐在床上,她眼里是沈希南笔挺的背,夜太静了,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一声一声,敲打在夜里。
良久良久,雨渐渐小了,风也停了,夜里重归寂静,她听到沈希南的声音,轻轻的,飘进她的耳朵里,“你走吧。”
一直盯着他的眼睛突然有些酸涩,秋相思垂下眼睑,纵使是初夏的天气,在这样大雨的夜里也有些凉,她的手脚都是冰的,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