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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4章 445亡者之地

莫默如同一个好奇好玩的孩童,一次次地轻声呼唤着,轻轻吹动那微光海洋的层层涟漪远去……

如此幽暗宁静的空间,宛如梦境一般。恍惚间,莫默真想把眼前的这一幕用光影术记录下来,寄一封与“她”分享。但是拙劣结印之间他才察觉自己对于光影术的生疏。

忽然,那层层叠叠的微光海洋之中响起一道道悠远飘渺的声音:“人族,你这厮好没有礼貌……”

闻言,莫默忽地睁开眼。他看向眼前的微光海洋,一道道微光如同花朵绽放开来,突然整个世界都恍若突然苏醒鲜活过来一般。

又是一道声音响起:“人族,你吵吵嚷嚷的干什么?搅扰了老朽的安眠……”

“呵呵呵,这位小哥生的毫升俊俏。奴家可是好久没有看过如此面嫩的人族小哥了……”

“人族,来我蛮荒亡者之地所欲何为?”

……

一道道或威严,或娇俏,或慵懒,或飘渺的白状声音响起。刹那间,整个典籍藏地的无数微光绽放,无数道幽影仿佛苏醒一般浮现出来。无数道声音回荡其中,竟然一点也不显得嘈杂!

莫默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幕场景,实在不知道原本宁静的典籍藏地怎会突然之间变得这么热闹。还有那道威严声音所说的亡者之地又是怎么回事?

忽然,一道幽影飘到莫默身前,忽然威严地开口道:“人族,你还结着光影的印结作甚?你可知道在这片亡者之地,最忌讳的就是有人将他们的存在泄露出去?”

莫默闻言,一惊之下原本生疏的手印立刻被打乱散去。

莫默打量着眼前的幽影。一个长相颇为俊美温和的年轻人!看上去并不如他嗓音那样的闻言,而是温如玉,似乎十分好说话。但是莫默并没有因此有任何的亲近。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莫默印象实在太深刻了,比如玉灵王就是一位!

而莫默眼前这道幽影的声音若是仔细去听的话,在威严之余则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磁性沙哑,十分具有辨识度。

莫默连忙恭敬地向幽影行了一礼道:“组织殿下,武夫莫默拜见前辈!”

那道幽影忽然幅度明显地挑了挑那好看的眉毛,轻声念道:“组织的殿下?武夫?”

那道幽影带着些许的笑意再度开口道:“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吴宇。”

“吴?”莫默不禁轻呼出声。又是吴姓!当然,因为这里是蛮荒部落的典籍藏地,隐隐还是所谓的亡者之地,所以莫默随即打消了自己往组织吴家联想的念头,心中不断平复道,这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

吴宇的笑意依旧,看上去颇为舒缓亲切的样子道:“这时间还能记起我名字的存在应该不多了,你应该不曾听过吧。”

莫默的嘴角僵了僵,恭敬地开口道:“小子诚恐……”

无论如何,莫默此刻是有些真切的尊敬这位吴宇前辈。或许是因为从他身上,莫默感受到了与“她”相仿的气质。

吴宇不在意地笑着挥了挥手道:“无妨,我在此地所余的也仅仅不过是一缕残存的意识,沉睡了不知多久的岁月。如今能再见到后辈,却是感到颇为欣慰。”

说着,吴宇从一个略高的角度,细细地打量起莫默起来。罢了,吴宇的虚影又再度让着莫默飞舞了几圈,然后才再次停在莫默身前道:“能看到你出现在这里,我真的很欣慰。”

“真想和你多聊一聊,但是我这缕残存的意识又太过于浅薄,就算这亡者之地颇多特殊,也无法长存。”

“前辈……”莫默颇为尊敬地出声,似乎也感到遗憾和感伤。

吴宇却颇为洒脱地畅怀笑道:“罢了,世间不留我名姓,能再现一次已经是极好的了。我便不与你多言说了,你我相逢即是缘分,记得把我带出去就好了。”

“这片亡者之地终归是英灵存名的地方,我即在世间没有名姓,留在此地亦是徒劳……”

说完,吴宇的幽影便慢慢消散,落在莫默手中却成了一本薄薄的充满岁月残破感的古籍,那封面之上只有三个字——太阿传!

随着吴宇的幽影消散,这片幽暗的空间再度恢复无声的寂静。所有的幽影都消失不见了,似乎是钻回到各自的微光之中。所有的微光都又再次暗淡了几分,似乎是在替吴宇感伤……

都已经是逝者了,本就没有死亡,莫默不知道它们在感伤什么,只是本能地也沉默肃寂了下来。

就如同吴宇所说的,世间不留他名姓,莫默也不知他名姓。二人相知,不过这短短见面交谈的时间,但是莫默还是忍不住地沉默感伤。

从温和的吴宇身上,莫默看不见丝毫峥嵘的气息,也感受不到那种大人物逝去时的苍茫和悲怆。

莫默不知自己为何感伤,只是小心而又谨慎地翻开那一本《太阿传》。

“王道之神器,至刚至强者,太阿!”

开篇第一句话,那稳健的笔迹没有龙飞凤舞的张扬,但每一个字却都厚重如山岳一般震慑住莫默的内心。

当莫默翻开这一本《太阿传》,似乎每一个字之间都有莫名的浩渺的力量流转。不知不觉之间,那些微光在莫默身旁都已消失不见,留给莫默一个绝对安静的空间。

每一个字都如同烙印在莫默心底一般!莫默认真地翻阅着那一本薄薄的《太阿传》,从头到尾,莫默似乎看见一座座守望的河山经历岁月的洗礼。莫默的表情,不知不觉之间变得肃穆,每一个字都看得极认真。

在莫默看过的从头到尾的所有内容之中,莫默只看到了这一把所谓的王道神器的传奇,字里行间并没有吴宇的一丝痕迹。莫默看到了,那比远古更加古远的时代,那一个帝境主宰,神器争锋的时代!太阿,以王道而立,镇守一方,是为天下最顶尖的神器和意志!

然后,莫默在这一残本的末尾,只看到匆匆几笔带过的描写:太阿碎于苍穹之上,世间重铸之为至宝!

莫默还没看完那一把神器的峥嵘一生,没看到其大起大落,丰功伟绩。只在先前有着关于它来历和象征的寥寥几笔描写,然后就词锋一转,变为“太阿碎于苍穹之上,世间重铸之为至宝”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其中太多的故事与峥嵘,全都落于这一句之中,然后莫默手中的这本《太阿传》就此残缺。

从内容来说,从故事来说,莫默可以诚实地说,这一本《太阿传》比莫默看过的任何传记小说都要差。内容太过于苍白简略,没有太多的故事风景可言。但是它却比大部分传记小说的内容都要吸引着莫默。或许只是因为那残本开篇一句与结束一句的鲜明对比吧,亦或许是因为吴宇或太阿这个名字,或者神器,至宝,帝境等字眼?

莫默不太清楚其中缘尾,但莫默可以说是喜爱“分享”的人。莫默珍重这本书,加之吴宇也曾叫莫默带其离开。所以,莫默有了将《太阿传》寄给“她”的打算。但是在此之前,莫默自然是要写长长的一封信分享自己近来的所感所想,以及那个蛮荒族长给出的不太靠谱的答案。

在洒洒写了几大篇歪歪扭扭的字迹之后,莫默决定将《太阿传》与之一起寄给“她”。

很显然,莫默并没有丝毫这是蛮荒典藏的觉悟。因为莫默觉得《太阿传》是一本有意义的好书,莫默没有看过就罢了,既然看过了,自然也想让“她”看一看。如果蛮荒部落真的在乎,而“她”又不太感兴趣,那么事后归还即可。如果二者无法都满足,那么莫默也就毫无芥蒂地如此作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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