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玉灵王进入剑光离去之后，莫默一直站在原地，生人勿近的模样。
落战神对莫默抱有杀意，而莫默又正值难得的虚弱时间。若不是帝玄和青羽守护在一旁，难保他不会出手。
最终落战神还是选择离去。
而莫默则抬头仰望着剑光逝去的方向，他似乎在等待。什么东西也没有到来，那么他就一直等下去！
莫默心中有疑问，不得不解的疑问！
莫默为何，在那种情况下拼死也要保护玉灵王？明明二人的关系像敌非友。
莫默想来想去，想不出个明白。只能把所有的原因都归为一条，玉灵王当时用的是唯一剑！
玉灵王会唯一剑！
原本，莫默以为唯一剑只有“她”和自己会，是两人共执一剑。
但是，莫默在玉灵王身上也看见了唯一剑，不止有唯一剑！
莫默很确定，那就是唯一剑！
莫默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他本来没有资格奢望一个解释。但是他却在这里等待着，既不写信去问，也不继续前行。
无论是帝玄还是青羽都到莫默身旁关问过他，但是莫默沉默以对，如同一块雕塑一般。
他只是把头仰着，入目一片星辰大海。
人走人散，帝玄看着莫默的身影，犹豫了许久还是没有选择离开。
青羽则无聊地在下方草地上玩耍。
莫默知道，他或许不够资格拥有一个解释，但是他想要一个回答。
莫默也知道“她”现在可能很忙，抽不出身来。但是，莫默无法不任性……
终于，莫默身后传来一身叹息。
莫默整个身体颤抖，回过头来似乎是装满整个大海的泪水决堤。
泪水，或许是悲伤的见证，或许是懦弱的痕迹，亦或许是不成熟的天真。
莫默不是英雄，不承担什么大局。
莫默心中有压抑不住的恣意的悲伤，他以为自己被抛弃了……
仰望天空强忍的泪水，终于在“她”出现之后决了堤。
莫默也知道，流泪很不堪。只会让自己显得狼狈脆弱，但是莫默就是狼狈脆弱啊。
他以为自己可以等待，哪怕这样一直下去，等待一个回答。
但是莫默无法承受那种仿佛被抛弃的错觉蔓延。
莫默回头，他有迫不及待的疑问，说出口只剩一个小心谨慎，可可怜怜的：“我……”
带着哭腔的毫不掩饰的我。
我，其实不要紧，可以承受一切后果和回答。只要不抛弃我，好不好……
“她”若想，莫默一切的思绪在“她”面前都是透明。
叹息之后还是叹息。
“她”伸手，轻轻抚平了云层一角，在莫默面前坐了下来：“坐吧。”
莫默期期艾艾的坐下，小心谨慎。
太过的小心是莫默不安的在乎。
“她”没有选择再用什么东西转移莫默的部分注意力，让他可以更仔细更全面地思考。“她”也没有刻意抹平莫默心中的不安。
“她”就这样与莫默相隔仅仅一尺的坦诚的面对面的谈话。
“她”道：“事情有了意料之外的发展。”
莫默的神色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她”的声音淡淡，似乎带着某种愁绪。
“玉灵王的功法的我授可的。”
莫默小心道：“是发生了什么我处理不了，你又不方便的事吗？”
“她”摇了摇头：“事情虽然麻烦，但布局开始，我便设想过许多可能。因此，有玉灵王出手自然是最好，但没有也无所谓。”
“而出乎意料的是，玉灵王的身份。”
莫默眼中的泪水慢慢停止了，只剩一双有些朦胧的被转移了注意力的泪眼：“玉灵王的身份？什么身份？武皇殿吗？是武皇的原因吗？武皇逼你的？”
闻言，“她”不禁一笑。不知是笑莫默的天真，还是笑某种无奈。
“她”道：“武皇逼不了我。”
“玉灵王的功法，是我的意愿。不过他如何行事，则是他的布局。”
莫默伸手擦了一下眼睛，他越来越不能理解了。
“她”又道：“你，我，玉灵王，我们三个人都陷入了一种难以接受的难关之中。但是对你而言，这些又都还早，与其纠结于这些杂念不放，不如专心修炼。”
莫默委屈地低下了头。
“她”则伸手摸了摸莫默的脑袋道：“你觉得玉灵王的实力如何？”
莫默想了想，虽然有些不甘心，还是老老实实道：“玉灵王说他没有用空界以上的力量。意思是他真实实力还在空界以上，是年轻代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就算在祭祀天地的规则下，空界以下，他，他也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莫默如此说，心中还是心甘情愿的。至少，玉灵王生生杀破帝伐杀阵那一幕还是震撼住了他！
“她”点了点头道：“玉灵王确实很优秀，不过你也能赶上去。”
“我？能吗？”，莫默有些不自信。
“她”揉了揉莫默的头道：“玉灵王用的是什么功法？”
莫默老老实实的回答：“唯一剑，真一念，太一诀，他都会。阴卷应该也会。他吸收我的力量时，我能感到我们的力量同源。他该不会也是天地灵力和周天星力同修吧？”
莫默越说越惊骇。
而“她”则点了点头，示意莫默继续说下去。
莫默又道：“但是他是圣品星炼师，他还能吸收青羽的力量，获得了白虎印记，能引动我意识深处的古书翻动。嗯，我还听到了虚空剑鸣……”
“她”点了点头，看来莫默的确很注意他和玉灵王之间的差距。
“她”道：“白虎印记虽然强，但是白帝也是从凡尘中成长上去的。在空界阶段，它有优势，但并不是绝对。”
“只是星炼什么的，不过是小道而已。当然，在玉灵王身上体现的用星炼已经不足以形容了，应当用‘外道’一词更加贴切。”
“但是，外道终归有尽。而在空界以下，它甚至无法达到极限，顶多算是顶尖的助力。”
“你脑海中的古书翻动，和虚空剑鸣是玉灵王状态毫无保留地到达极致之后的表现。对其实力有一定的规则加成。但是古书终归在你身上，而玉灵王也手中无剑！”
“至于能吸收青羽的力量，不过是多一个后备的能量储备而已。”
“而你呢？从正式修行入境开始，你走的是怎样一条道，每一次突破都是怎样的。想必不用我怎么说，你也应该明白是怎样的独一无二吧。”
“每一次突破都是极限之后再破，每一次突破都险死还生，每一次突破都自斩一部分。”
“自斩因果，自斩过去，自斩未来，自斩气机的你，凭什么就会比玉灵王弱？”
“你要知道，你自身实力最强的既不是我传授你的功法，也不是皇冕洗礼过的天赋，更不是你那战斗经验。而是你独特的道，独特的存在。”
“而你最强的，既不应该是你的道，也不应该是你的法，而是你自己！”
“你现在不过是元阶星恒境而已。你还可以踏入玄阶星恒境，在大境界的压制下一步步达到极限，突破极限。”
“你凭什么就一定会比玉灵王弱？”
这是第一次，除了传授莫默功法，为莫默讲解功法核心以外，“她”第一次明确地指导莫默。
因为莫默师尊的原因，“她”甚少干涉莫默的成长，除了保住莫默性命。但是这一次，“她”开口了。
一时间，莫默恍然大悟。
曾经，莫默以为他最强的是可以模拟一切的法门。
然后莫默以为他最利的是剑。
然后，莫默以为他最大的依仗是身后的数部顶级帝法毫无冲突锻造的底蕴。
现在，莫默才明白，他最强的是他独特的自身的存在，是他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