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海每月一次,一应事务都有条不紊地展开。鱼皮兴致很高,这是他第一次带领大家捕鱼,相信在他的领导下,这次一定满载而归。
我去找鱼皮,说出了我的担心,鱼皮不在,神之守护五人组会不会卷土重来?鱼皮拍着胸脯说道:“你看看现在岛上的状况,谁不开心,谁不满意。就算五人组想要翻身,谁会同意,谁愿意再去过之前提心吊胆的日子。”
我想想也对,就继续在闲暇时画我的椰果身形图。
鱼皮离开的当天晚上,麻球就去把水下他们放了出来。迎神使团立即恢复,麻团任迎神使团第一使。参与攻打神之守护的人员中,有四个人没有参与捕鱼行动,被立刻抓了起来,在村中央的空地上吊死。每家每户,都要接受迎神使团盘查。如果谁向着面神者,为面神者说话,立刻抓捕,吊到村中央。家里人如果能够唾弃这个人,在这个人的身上吐口水,扔石头,就可以免于抓捕,否则同罪。如果谁能招供出当时还有谁拥护面神者的,原先拥护面神者的罪责可以减免,如果招供的是家人,不但罪责减免,还可以申请加入迎神使。
在这风卷残云般的霹雳手段下,岛上的村民一夜之间全归了神之守护,没有人敢对神之守护提出任何异议。其中,13人被吊死,9人打成重伤。
我和老婆婆还有荆灵儿被看管,严禁走出住所半步。
两天以后,是鱼皮他们捕鱼归来的日子。我被带到海边一块巨大的石头后面,水下说,要让我看一场盛大的表演。
我的嘴被封着,我的心直往下沉。
夕阳将天边染成了一片玫红色,一大块云朵像蘑菇一样绽放在天空,将大半天空遮住。头顶的天很蓝,不带一丝杂色,阳光像一缕缕金线一样撒在沙滩上,你都能看到阳光的质地。远处的波涛带来了渔民的欢笑声,那是丰收的声音。
“乡亲们,快来收鱼吧,我们这次抓了三大船的鱼啊。”鱼皮站在船头,用手做着喇叭喊道。
“是啊是啊,快来吧,来晚了可就没有啦。”旁边的人高兴得应和道。
“三米长的剑鱼,两米长的金枪鱼,平时可吃不到哦。”
沙滩上静悄悄得,没有一点回应。大家把渔船推上岸,有些奇怪怎么没有人来收鱼呢。往常这时候最热闹了,全村的人都会来,把鱼运回去以后就载歌载舞庆祝热闹一夜。
“现在是晚祝福时间,你看我自己定的规矩我都给忘了。”鱼皮一拍脑门说道,“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自己先搬一趟回去吧,你们可不能好的都往自己家搬,给家里出不了劳动力的也留点好的。”
“鱼皮哥,哪能呢?我们都会以鱼皮哥做榜样,有饭大家一起吃,有鱼大家一起分。”说话的是鱼皮最得力的兄弟海龟。
大家都跳下船,先紧着船里鱼最少的大网往岸上拖。
“海龟,你这次表现的最好,那条最好的金枪鱼就归你啦。”鱼皮用力拍了一下海龟的肩膀说道。
“谢谢首领,大家加把劲,回去吃鱼去喽。”海龟大笑一声,卖力地拉了一把渔网。
金色的阳光下,一根黄色的竹竿在大家面前一闪,直接插进了海龟的脖子。海龟脸上还洋溢着笑容,僵了一下倒在沙滩上。随着海龟的倒下,又有十多把鱼叉从沙滩上的椰子树上射了下来。那些都是射鲸鱼的鱼叉,锋利无比。原本卖力拉着渔网的鱼皮和兄弟们顿时被叉了个手忙脚乱,瞬间倒下一半。
“怎么回事,大家找地方隐蔽。”鱼皮一看不对,吼了一声后窜向旁边的一棵椰树。剩下的一半赶紧跟随鱼皮找地方躲藏。
还没下船的一看这阵势,赶紧把渔船翻过来躲在船下面。
又是一轮叉子,躲在树下的鱼皮身边只有两个人了。
“别躲在树下了,往渔船方向跑。”鱼皮已经看清了鱼叉来自椰树,又吼了一声后拉着身边两个人往渔船跑去。
黄鱼紧跟在鱼皮后面,一支鱼叉不偏不斜扎中了黄鱼的脚后跟,黄鱼一个踉跄摔倒在地。
“跑,别管我。”鱼皮对旁边的船钉吼道,说着折回身一把背起黄鱼。
“首领,你快把我放下来,背着我谁都跑不了。”背上的黄鱼喊道。
船钉一马当先,一个翻身躲到了船下面。
“闭嘴,我能带你们出来,就要带你们回去。”鱼皮对背上的黄鱼吼道。
连续几只鱼叉落在鱼皮的后面,鱼皮躲闪着奔向渔船。
“首领,左边又有鱼叉过来了。”船钉从渔船下面探出脑袋,对鱼皮喊道。
“你先过去。”鱼皮右半边身子下蹲,把黄鱼像沙袋一样扔了出去,“你们给我接着。”
黄鱼的右脚磕到了船沿,惨呼一声摔倒在渔船后面,大家赶紧七手八脚把黄鱼扶起来躲在渔船下。
扔完黄鱼,鱼皮在地上一个打滚,将飞过来的鱼叉抓在手中,指着树上投掷鱼叉的地方吼道:“别像缩头乌龟一样放冷叉,有本事和鱼皮大爷较量一下。”
从树后面闪出石头和提裤逊,他们两个也拿着鱼叉,旁边站着十几个人。
“鱼皮,你就放弃抵抗吧,你们被包围了。”石头冷声说道。
“放屁,石头,你海水还没有泡够么?”鱼皮把鱼叉立在身旁,威风凛凛如同天神下凡。
“上面的人盯好了渔船后面的人,我们要活捉鱼皮。”提裤逊两手提叉当先冲了出来,一叉叉向鱼皮的胸口。
“提裤龟儿子,你长能耐了。”鱼皮用脚踢了一下戳在地上的鱼叉下沿,右手举叉一下挑开了提裤逊的冲刺。
“一起上,提裤逊一个人不是对手。”石头一声命令,十几个人扇形包向鱼皮。
“首领,我们来帮你。”躲在渔船后面的人刚露个头,四五把鱼叉就扎在了渔船上。
“大哥,快回来,他们人多,你吃亏。”船下面的鱼皮手下只能继续躲在渔船下面。
“就这些杂碎,你鱼皮大哥还不怕。”鱼皮躲闪开左右两侧的两把鱼叉,不退反进冲入了人群。身往下蹲一个横扫,顿时三五个人就摔倒在地。鱼皮举起鱼叉,对着扫翻在地的石子就是一叉。叉子直接穿透了石子的小腹,石子被鱼叉扎在地上。
石头揉身而上,右肩下沉想要撞鱼皮。鱼皮早看在眼里,一个转身将石头抱住,举起来砸向左手边,石头把左边的三个人都给撞翻了。
包围圈倒了大半,鱼皮捡起地上石子的叉子,一脚踏在石子的受伤处,喊道:“还有谁敢上来。”
鱼皮不愧为岛上第一勇士,三两下就把十几个人全镇住了。
“今天不把鱼皮放倒,大家谁都没有好下场。”提裤逊吼了一声,再次一叉叉向鱼皮。其他人本来有些胆怯,看到提裤逊这么勇猛,也都向鱼皮举起了鱼叉。
“提裤龟儿子,你算半个英雄。”鱼皮怒笑了一声,侧身避过两边的鱼叉,挥手打开了提裤逊的鱼叉,右脚一蹬,整个人撞向提裤逊。
提裤逊失了准头,中门大开,连人带叉直接被鱼皮撞飞了出去,吐了一口鲜血以后摔倒在地,半天爬不起来,怕是肋骨断了几根。
鱼皮靠着撞飞提裤逊,刚离开包围圈,石头爬起来紧跟在后,瞬间又把鱼皮围在了中间。
鱼皮哈哈大笑一声:“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你们这帮龟孙,为我丰收归来中暗箭的兄弟们报仇。”说着一把鱼叉在鱼皮的手里上下翻飞,十几个人近身不得。
石头暗暗有些心焦,本想着十几个人对鱼皮一个稳操胜券,没想到刚上来就折了两个人,提裤逊作为神之守护都被鱼皮打得失去了战斗力。
正犹豫是不是让树上的人下来,围着的人中又有两个被鱼皮挑翻。
“大家先退后,鱼皮这小子越打越精神,我们吃亏。”海边从附近的棕榈树上跳了下来,随后矿工也跳了下来。
石头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停手退到一边,身边的人也停下了进攻,大家一字排开正对着鱼皮。
“孬种,上啊,他很快就没力气了。”提裤逊手扶着胸口说道。
“你还有力气说话。”鱼皮一竿子抽在提裤逊的脸上,提裤逊的脸上出现一条巨大的红色杠子,翻过身去昏了过去。随后回过身来,对着面前的人一指道:“继续,别孬种。”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随后转向海边。
“退后。”海边又喊了一声,“把鱼皮他们困死在这海滩上,我们就守在树上,不让他们上岸就好,他们上来就在树上用鱼叉招呼。”
石头看了一眼地上的提裤逊和另外几个人,慢慢退到海边和矿工身边。
“其他能动的都给我滚,提裤逊这小子我得留下。”鱼皮骂了一声,把提裤逊背在肩上走向渔船。
水下阴沉着脸从石头后面走出来和大家汇合,我默默地跟在后面,嘴已经松了开来,现在封住我的嘴已经没有意义了。
“大家在这里守着,我看鱼皮能撑多久。”水下对石头和另外一些人说道,同时又吩咐海边,“你们看着荆二,我要让他看看鱼皮是怎么死的。”
我站在树下听见了鱼皮那边的哭声,那些被猎鲸叉射中的兄弟死地太惨了,尤其是海龟,还没反应过来就断了气。
天色完全暗了下来,渔船上亮起了篝火,鱼皮他们对着篝火默默祷告,告慰死去的亡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