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风言睁开眼睛,起床看了看手机。
“今天是腊月二十三,送灶王爷。”风言自言自语的说道。
风言慢慢的起来,穿衣,然后慢慢的起床,外面又飘起了雪花,天有些冷,风言不住的裹紧了衣服,生怕自己被冻感冒了。那未化的雪花和刚下的雪花交叠在一起,起先被污染的白色雪花再次被掩盖成为白色,大雪在飘着,迎着呼啸的北风,又伴随着清早的鞭炮声,打破了属于往常村庄的宁静。
“孙子啊,起来啦,”看见风言起床,奶奶说道。
“是的奶奶,被鞭炮声吵醒的。”风言说道。
“每年也就过年的时候庄里有些人气,基本上都是死气沉沉的。”奶奶笑着说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人气吗?”风言低着头,静静地想着。
庄上的人们都开始忙碌起来。伴随着节日的气氛,大家对对于在外的失落,也都渐渐地淡化,大家露出笑颜,迎着这欢聚的节日之中,不再提起昔日那不得意的事情,孩子们的顽皮也不会引起大人们生气,以至于招来一阵呵斥声,新年使得那些印象中严厉的父亲的样貌变得和善,变得不再那么难以靠近,这或许就是新年的魅力。
风言走在集市的路上,看见路上孩子嬉戏打闹,孩子们手中拿着擦炮,小烟花,那些东西,随着孩子们捂着耳朵四处跑开,后面传来一阵阵的鞭炮声。一阵响声过后,一阵白色的烟雾起来,风言摆摆手,驱散开这些白色的雾,然后继续向前走。
这时,陈豪也刚刚起来,看着父母正在忙着准备早饭,他看着窗外,四周仍是被白雪覆盖,四处传来鞭炮声噼噼啪啪的想着,陈豪知道,过了这个时间点后,外面打工的人会陆陆续续的回到家中,陈豪说道:“那么,风言的父母会回到家中吗?会和风言和他的奶奶团聚吗?然后过一个热热闹闹的新年吗?”
风言看着四周,都是孩子和父母在一起,看起来无比的快乐,风言看着这些,内心不禁有些失落。或许风言也想同他们一般,见到自己的父母,和他们一起过一个新年?也许是吧,可是自打风言记事起,父母就很少回来,甚至说是,长年不归,他们一直都在外面务工,然后寄回来红色的钞票,这就是风言对于父母的记忆。
在路上,四周早已再次被雪花掩盖,世界再次成为一片纯白,风言看着纯白的世界,回头一看,那是一个土坟,风言知道,那是他太爷爷和太奶奶的坟墓,他们常年在那里睡着,不再醒来。
那四周的麦地,也每次都会在风言上坟时被踩到,可是每当看见他们抽出麦穗之时,风言又明白了一件事:“有些时候,即使你再被人踩在脚下,甚至自己的脸已经沾上了泥土,弄脏了自己的脸和身上的衣服,但是还是有出头的那天。”
“我的那天,是什么时候呢?”风言看着麦地,自言自语的说道。
风言终于走到了大街上,看着早已经被压坏的路面,风言继续往前走着,直到感到好像脚下踩到了什么东西,停下来一看,却是一个已经被货车压成了和纸一般薄的狗,风言没有过多的停留,一边走一边在脑海中想到:“那么,这条狗的主人会不会感到伤心呢?或许会吧,因为这是他养的狗,也许不会,这是因为这是他养的狗。”
滴滴,后面的车打着喇叭,风言回头一看,那是一辆装满沙子的货车,风言走到一边,目送着那辆沙车在他的身旁呼啸而过,同时再次驶过那已经被压坏的路面,然后发出响声。
“或许,这世界就是如此吧,有着生活的美好,但是也有着生存的难处,人也是自然界的一份子,强者自然受到爱戴和尊敬,至于弱者就要被强者踩在脚下?然后看着强者?不,不是,这样就和动物没有区别。那么,所谓的人,已经从动物之中慢慢的脱离,渐渐的变成高级物种,强者就不再是欺凌弱者,可是为什么还有欺骗?或许那才是生存的意义?”风言越想越是迷糊了,一时间,犯了难。
这时,风言停下了脚步,他瞪大眼睛,看着眼前的身影,面前的正是王婷婉!
她穿着白色的棉袄,仿佛和这白色的雪天合二为一,一时间,风言没有看到,风言心想:“这或许是自己瞎呢?”
王婷婉慢慢的向风言的方向走去,风言的心跳的厉害,脸也开始红了起来,风言期待着什么?是那么一句话?还是一个拥抱,还是那么一句破同朋友的问候?
然而这些都没有,王婷婉郑重的对着风言说道:“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我很高兴。”
风言内心的希望之火直接被浇灭,高兴的表情挂在脸上,一瞬间他不知道该作出什么样的表情,因为这一出话,风言彻底的愣住了,那盆水直接浇灭了他心头的火焰,同时也使得他的内心被着寒冬慢慢的侵蚀,慢慢的变的寒冷起来。
终于,风言作出了回应,脸上挂着那初见的笑容,说道:“是吗,恭喜了,你快乐就好!”
这句话有着多少的无奈和悲伤,风言在自己的脑海中幻想了无数种见面时的场景,无数种面对她的时候该说道的话,然而终究是无法抵挡住那么一句话,那句话,深深的伤害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的心。
“是吗?”王婷婉看着风言,风言的表情僵硬,脸上做着比那哭还难看的笑。
风言点点头,说道:“看来我只是自作多情罢了,你在我心里无可替代,可是我在你心里却是可有可无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呢?这依然无法说明我已经不再喜欢你,但是我会尽力的忘掉你,可能多年后还会想起你的影子。”
说完,风言摆摆手,走了,只留着王婷婉一人看着风言的背影,她对着风言的背影,有些伤心的说道:“其实我曾经多次对你暗示过了,可是呢,你都没能行动啊!而此时面前有一个一直对着你面前嘘寒问暖的人,你会怎样呢?”
两人同时往着相反的地方走着,说出一句相同的话:“大概会和他在一起吧。”
风言回到家,奶奶看着风言的样子,对着风言说道:“你的爸妈,几年不会回来过年了。”
风言低下头,失落的说道:“我知道,一直都知道,他们很忙的。”
奶奶看着风言失落的表情,说道:“他们忙啊,也是为了你,为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