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来,你看到了什么?”
九泽川听着安离云的声音紧闭双眼,不断用那第三只眼感知着体内,从一片黑暗到一片光明,这是他前所未有的体验。
待到他渐渐适应光芒,就像一个待在阴屋子里的人突然开门,阳光洒进后会有段时间睁不开眼,但这很快过去,随之映入眼帘的就是屋外的景色。
安离云看到九泽川已经逐步进入了状态,随即问道:“怎么样?有没看到你的灵窍,它们如十二方水井一般。”
九泽川点点头,他确实看到了十二方水井,我是说灵窍,这些水…灵窍中有的发出冲天光辉,有点暗淡无光,应该就是通与未通的区别。
九泽川数了一数,发现爆发冲天光辉的水井共有九个,这应该就是说明他先天灵窍同其九,勉强达到了白染书院招生水准。
见到九泽川用手势比了个九,安离云替他高兴的笑了笑说道:“九兄,先天通九窍已是天才之资。”
九泽川点头回应,“眼睛”却在体内胡乱扫视着,他突然发现离这十二灵窍很远的地方有一巨大的枯坑,他原来还以为这是某种奇特的地貌,但想起自己这是在看体内后才猛然回觉。
不过也是那巨大的枯坑实在太过巨大,导致九泽川没有第一时间注意它,它就像一片枯干的海洋,边界浩瀚无垠。
“这是什么?”
九泽川很疑惑眼前的事物,这枯海其实不能算完全干涸,其中存在着水,虽然说只有微不足道的一点点,那水其实也并不像水,倒更像一旁灵窍里喷涌而出的灵气。
“这难道是……”九泽川思绪万千,突然想起自己全身天元气在来莽冉大陆后被尽数锁于丹田中,本来这天元气本应该待在气海雪山中的。
眼前的巨坑自不用再多想,应该就是他干涸的气海,现在显然被灵气鸠占鹊巢。
这也怪不得他修炼至今没有丝毫进展,原来不是灵气未入体,而是灵气入体后皆被吸纳到这无垠气海,化为沧海一粟,自然不甚起眼,甚至引起不了他的察觉。
九泽川只是稍微想了想,便决定暂时不把这个“第十三灵窍”告诉任何人,一来是他无法解释其来历,二来就算他摆出南漠修的身份恐怕也没人信,三来鬼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变态大修灵人觊觎这个,南漠大修夺人天赋的事也屡屡发生,只是九泽川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担心这个问题。
修炼的问题他也能自己解决了,有了这内视之法,他吸纳灵气时只将灵气引到十二灵窍那便可,这庞大的气海,有功夫再填补吧。
想到这里九泽川脱出内视,睁开双眼,看见桌上已经摆满了饭菜,三人正等着他未动碗筷。
“饭好了怎么不叫我?”
南宫彦白了他一眼微嗔道:“倒是叫了你半天,你却像个木头似的。”
安离云微笑着解释道:“九兄,内视之法,若是太过专注,外界五感皆会被隔绝的。”
九泽川听后汗颜,看来以后这内视危机时刻绝对不能用,不然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但不管怎么说这内视之法确实解决了九泽川当前的修炼问题,这还得多亏了安氏兄妹。
“安兄还有小安姑娘,多谢了。”九泽川说道。
安离云摆摆手说道:“举手之劳而已,九兄本就悟性极高,就算没有在下与舍妹的引导,相信也很快会摸出这个法门。”
安绮也是认同地点点头。
九泽川尚有自知之明,他若是自己去摸索这什么内视,就算成功了也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马月。不过既然安离云已经这么说了,他也不再口头道谢,这恩情本就放在心中就好。
桌上的饭菜散发着迷人的香味,今天应该是因为有客人的缘故,菜式也是颇为丰富。
南宫彦的厨艺显然瞬间就征服了那位早就饿极了的小姑娘,她咽下一个小肉丸后,露出一脸满足的笑容说道:“姐姐你做的菜真好吃。”
平日里听到九泽川这么说,南宫彦对之已经习以为常了,但现在这赞美却是来自另一个人,给人的感受自然不同。南宫彦微笑着伸手轻拍了拍小姑娘的头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儿。”
小姑娘乖巧地点点头,她吃得很快,但快的同时吃相又很优雅,嘴角甚至不会粘上一点油痕,比起那边九泽川狼吞虎咽的样子好看很多。
而一旁的安离云吃饭也同样优雅,一直细嚼慢咽。
再观之九泽川,南宫彦未免有些看不下去了,平常倒还好,但今天有客人一桌共餐,像他那般邋遢吃相也未免太不注重自己的形象,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极差的。
想到这里,南宫彦便戳着九泽川的肩膀说道:“你看看你,再看看人家,就能不能好好学学。”
听到彦姐的数落,九泽川对此付诸一笑,在他们南漠哪会讲这般饭桌规矩,但他转即又想到南漠那些游历四方的学士们经常念叨着的“入乡随俗”,若是站在别人的观点去看,自己可能是有些失态了。
想通后,九泽川抬头一看,正好看到安离云正默默地夹这菜,随即模仿他的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却弄得不甚相像,别扭的模样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南宫彦看九泽川那滑稽模样,无奈地摇头笑道:“算了吧,看来你是学不过来的。”
安离云也微笑着点点头说道:“九兄,大道万千,人各有异,其实不必一味随众他人,讲究自然为最好。”
可九泽川却是个执拗的性子,就算学安离云学不像,他也不准备再继续狼吞虎咽,维持本性,当即脑袋一转又学起了一旁小姑娘的吃相。
只见安绮那小姑娘不断地伸出筷子,将菜夹到小嘴里,之后便闭上嘴巴,轻而快速地嚼着,但她咽食物的速度很慢,并趁着咽下的同时,手中筷子已经夹着另一片菜叶放到嘴里,如此循环往复。
看了半天,九泽川终于学了个八分形似,但却没有抓住其中精髓,弄得自己满嘴油污。
南宫彦见状递来了手帕说道:“你快擦擦,这像什么样子。”
九泽川伸手接过手帕随意往嘴上抹了一下就把它扔在桌上,然后继续盯着安绮,想弄清自己究竟有什么细节没注意到。可是还没等他看明白,小姑娘偶然注意到这边,顿时害羞的满脸通红偏过头去。
安离云见状笑道:“绮儿,你再帮帮九兄如何?”
安绮放下碗筷,闭上眼睛,咬着嘴唇低下头,犹豫一会儿后站起身来快步走到九泽川身边,对他耳语了一番。
九泽川当即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对着小姑娘连声道谢。
看到九泽川之后的吃相竟然真的有所改观,南宫彦不免疑惑小姑娘对他究竟说了些什么,只是当南宫彦问起时,九泽川一脸神秘的笑了笑说道:“不可说,不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