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师傅,我们为什么要下山,下山之后就不能吃到仝伯做的斋菜了,也不能监督师弟们练功了。”
说话的便是玄武山武玄观里,新一代人中辈分最高,年纪最小的小道童,小道童道号小心。
前方缓步行走的老道士,一身素衣道袍,头戴莲花观,也是那武玄观里辈分与资历都靠前的老人。
武玄观从不过问江湖事,不与王朝更替兴衰为己任,更不让门下弟子在江湖抛头露面,一直都是充满了神秘感。
老道士笑眯眯的说道:“有些事呢!你不做他不做,那么谁去做,我修道之人,虽然修的是清静无为,可是我们既然身在这大千世界又怎能不闻不问。”
“菜不能少吃,包子也不能少吃,否则就会饿肚子,你会饿肚子,师傅也会饿肚子,山下的人也会饿肚子,可是有些人却希望看到别人饿肚子。”
“师傅山下的人,是不是和我们一样,每天都有包子吃,那又怎么会饿肚子。”
“师傅你是不是肚子饿了,你要是饿了,小心这里有包子,”说着便从包袱里拿出早上出门时,小师弟塞给自己的大包子。
老道士看着道童小心说道:“师傅不饿,包子留给你好不好。”
小道童欢快的点着头说好。
“师傅、师傅小心走不动了。”
老道士回过头来,看着站在原地的小道童,老道士笑着说道:“累了就休息,不过天黑了,我们赶不到小镇,便要在这山上过夜。”
小道童举目四望说道:“师傅,你说树林里会不会有老虎、豺狼,我听四师弟他们说了,老虎和豺狼很凶残的,师傅我又不累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天黑之前赶到小镇可好。”
老道士说道:“豺狼老虎是很凶残,可是山下的猎人会用刀剑扑捉豺狼,老虎,猎人是不是比豺狼老虎更凶残。”
小心听着师傅的话语,也是一脸愁容,心里仔细的思考着师傅的话语。
老道士看着小心紧皱的眉头,又笑着缓缓的说道:“心怀善意便是善,不为自己私利欺压他人,或是以强权武力欺压他人也是善,善分大善小善,勿以善小而不为,勿以恶小而为之。”
小心说道:“是师傅,”小心心中也是对大善与小善,充满的疑惑,可是又觉得自己,还是先将师傅刚才说的话记牢了,在来问师傅,于是便心中默默回想师傅刚刚说的话。
老道士看着眉头稍有舒展的小道童,心中也是一阵欢喜随即说道:“小心累不累呀!师傅背你好不好。”
小道童说道:“不用、不用,师傅说了,不能为了自己私利欺压他人,小心能走的动。”
老道士又是会心一笑说道:“小心,师傅背你,是因为你是师傅的徒弟,师傅背徒弟不是欺压,是自愿。”
小心笑道:“师傅小心是不是很笨呢!每次师傅说过的话,小心都啊要记好久。”
“不笨、不笨,小心不笨是大智慧。”
“师傅不许说谎话,小心不是什么大智慧,就是笨师弟们都这样说。”
老道士背起小道童,小道童背着桃木剑,一起漫步老道士随即说道:“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功名忘不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金银忘不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娇妻忘不了,世人都说神仙好,唯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有,孝顺儿孙谁见了。”
趴在老道士背上的小道童说道:“师傅放心小心会好好孝顺师傅的。”
并州儒士,温家老宅,满头华发的老人,院中来回踱步。
一步两步非常缓慢,老人双手附后,一席长袍。
桌上的黑白子也是布满棋盘,虽说立春过后,天气逐渐回暖,可是不见太阳依旧有些阴冷。
除夕将至,温家的下人纷纷忙碌起来,披红挂彩好不热闹,温老爷子却是不管不问,一切交由管家打理自,己乐的清闲。
如今自己的儿子在朝为官,自己辞官多年,虽说京城那边,说话的人多些,可是自己还是喜欢出生的并州城。
西北虽然苦寒,却也是养育自己多年的故土,老人不顾儿子的反对,依然回到了并州城。
自己的嫡长孙,也是喜欢并州城,所以与自己一待便是五年,有的时候不忍,这小子陪在自己身边,希望他多出去走走看看,所谓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可是还是放心不下。
温文老远的看见了自己的爷爷,便转身要逃,只是听见身后一声咳嗽,只见温文笑着转身说道:“爷爷这里风大咱还是回屋吧。”
老人炯炯有神的目光,看了眼温文。
温文不由的低下了头老人说道:“你与人动手的豪气哪去了,明知是青城派,敢问你那里来的勇气,你小子也是长出息了,读的是圣贤书,却要做侠士,没被人揍的牙齿掉落一地。”
“爷爷看您说的,你的孙儿在不济,也不会丢了咱温家的脸不是,你老就放宽了心,以后啊孙儿就记住了,知道这世间武人的厉害,也不会争强好胜。”
“你小子吃过苦头就会明白,以后遇事多与人讲道理,若是实在讲不通,大点声讲也行嘛!别让公理毁在读书人手中就好。”
“爷爷教训的是孙儿明白了。”
“你这小子,多久没给你父亲去信了,你今日的举动,想必你父亲很快便会得知,在京为官不易啊!你爹为人太过耿直,老夫也是不放心。”
“爷爷我会去信与父亲讲明缘由,爷爷放心孙儿知道父亲不易,我大威国忠贞的臣子都不易,只希望皇帝没老糊涂。”
“你这小子切不可胡言乱语,近几日传出消息,李家小子,突然转性,金家也是多行不义,可惜了。”
“如今金丫头当家,爷爷知道你的心思,只是有些事,需要三思而后行。”
“李家为我大威国,鞠躬尽瘁,虽说有拥兵自重之闲,你我身在这并州城内,也是看在眼里。”
“却也绝不是朝中之人,口中所说不分是非黑白,日后见到李家的小子,多与其为善,他也是为了大威国,为了边军,也是藏拙多年,不错不错。”
老人自说自话温文思绪却已飘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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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练刀,只重快刀,只求出刀便杀人,刀刀置人于死地,与美丽的外表,有了鲜明的对比。
灵动的眸子,让人心生怜意,已是香汗淋漓的金岳瑶,依旧不畏疲惫的挥舞着神图,将神图也是舞的生花刀锋凌厉。
不知何时赶来的温文,端坐一旁,心中波涛起伏,表面却无半点波动,看着满脸疲惫的金岳瑶,也是心疼不已。
曾经吹弹可破的肌肤,如今也是黑了些许。
温文盯着金岳瑶,心里却在想着什么样的人,才能让她如此难忘,恨便也是一种牵挂。
金岳瑶明白温文的心思,只是自己的心中,从来都是将他当做朋友。
五年前温文来到并州,相识五年,不见、也不会牵肠挂肚,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缘分。
温文坐在湖边,看着湖里的锦鲤,原本平静的内心也是随着锦鲤起起伏伏。
如今金府也已经恢复如常,看着新请来的下人,各自忙碌。
温文觉得自己还真是不明白,李翎羽李大公子以前的哪些事迹,和现在的所作所为。
金府一役之后,便不见了踪迹,温温随手洒下鱼食,只见湖里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