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后
米国
一抹娇小的身影穿过灯光灰黄的街道,带着口罩的她仅露出了一双清冷的眼睛,她穿着雪白宽松的羊羔毛毛衣,衬的她的皮肤雪白,与黑色的裤子相互映衬着,而身上披着一件黑色风衣让她与黑暗几乎融为一体。
顾怡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走进便利店,挑了几样一周所需的食材和生活必需品。葱白细嫩的小手拿着手机,正要付钱。不想,一个黑影突然冲了出来,扯过她的钱包就想跑。顾怡秀气的眉毛微微一挑,把东西放在一旁,转身追了上去。
虽然这种事在这个国家偶尔发生,她也只在新闻上看过。没想到这次那么幸运.....还真有不要命的来抢劫她。
那个黑影似乎跑不动,一瘸一拐跑了几下便减了速。左右看了看,发现有个小巷子,便惦着脚尖,紧贴着墙,躲了起来。
顾怡不屑的看了那身影,“快速”的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就这点本事也敢出来抢劫?
她不紧不慢踩着马丁靴的朝着那个小巷子走去,哒哒哒的脚步声在某处停了下来。身影猛的一转,一个旋转回旋踢扫在黑影的身上。
黑影吃痛的倒在地上,他没想到这个女娃还有点本事。
“东西,交出来。”一声清冷好听的女声响起,顾怡看着他。黑影带着黑色口罩的脸闻言,抬目,对上她清冷的眸子,“姑娘,你会汉语?”他一脸诧异,紧接的说“东西我可以还你,但你能不能给我点钱....”。闻言,顾怡扫了他一眼。黑衣人羞愧的低下了头。
一个大男人问一个小女娃要钱,真的是把他的尊严都赌上了。要不是..发生了那些事..他怎么也不可能轮到这种地步。
怕顾怡不同意,慌乱中,他还正想跪下来,却发现脚不听使唤,他转头看着那趴在地上的腿。却后知后觉自己脚残疾了。本来充满希望的眼神突然暗淡了下来,手一松,钱包顺着力道划落了下来,颓然的蹲在地上,不再说话。
“你脚废了,手还在。为何出来抢劫?”顾怡从地上捡起自己的钱包,定定的看着他的动作,出声。
黑衣人听到这些话,眼里闪过一丝无奈“这是我第一次出来抢劫,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如....如果你不想给我钱,就当...就当我借你的..”语气慢慢软软了下来,底气逐渐不足。
他也不知道以后能不能还的上...
“为什么没办法?”顾怡一下抓住重点。
“这事说来话长....”他仅露出来的眼睛睫毛狠狠的颤抖了下。
“你说。”
黑衣人没想到在异国他乡这么久,第一次有人愿意听他的故事,而这一年来,他真是有苦说不出。
语言不通,朋友不识,他就像找到了倾诉口,滔滔不绝的道“我叫夏野。我本来自中国,生活在一个虽然偏远但安宁的小镇上。我们家向来注重日子的安稳,不喜不与旁人结仇。那天,我下班回家,发现家里异常的安静,我觉得不对劲,我冲进房间,看到我爸妈倒在血泊里,我爸身上挨了十几刀,双手紧紧抱住我妈,我突然想起了我妹妹,我边跑边想,希望她能夺过一劫。我冲出去上楼推开了我妹妹的房间,我看到她倒在钢琴椅上,血流了一地。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啊,我冲过去把她抱了起来,发现她没了呼吸。我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冲出了一群黑衣人拿着武器就往我身上挥,我后来醒来的时候躺在一个简陋的房间里,有一个妇人救了我。我问她我的爸爸妈妈妹妹怎么样了,她告诉我,我很幸运,我活下来了,还有我的母亲被爸爸保护的母亲也活了下来。我也同时明白了,我的妹妹和爸爸永远的离开了我。我恨,我想报仇。但是那个妇人告诉我,我的妹妹和爸爸她已经安葬好。那些人没想到我们还能活着被救,还在不停的想要寻找我们。她给了我两张机票和一张支票,连夜把我们送出了国,并嘱咐我别再回去。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母亲终于醒了,但听到噩耗后,本来已经恢复差不多的身体突然一病不起,至今卧病在床。而我个没有身份证明,找工作常常被限制,只能靠卖苦力的工作维持家用。半年前,一群当地的混混注意到我们,天天拿着枪威胁我们交钱给他,我不从,他对着我的脚开了一枪,我当时就倒地不起。但我没钱,我只能拖着疼痛的腿回家自己简单的敷药。然后就成现在这个模样了....他们让我今天必须拿钱给他们,不然就虐待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