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TA娘的别告诉我什么也没有发生过!”
燕赤霞接连吃了几口菜,这才对着圆觉和尚开口问话。还时不时拿眼睛瞟着对方,督促着他快点回话,惹得圆觉和尚很是不满。
“他娘的,你尽顾着自个吃喝,饿死鬼投胎一样。偏让洒家说话,我也好几天没有像样的吃过了!”
圆觉和尚见燕赤霞如此神色,嘴里埋汰着对方,生怕他把满桌酒菜吃完似的。就是不愿意说出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其中原委。
圆觉和尚愤愤不平,但是燕赤霞却是没有在意,心里晓得他的脾气。嘴里并没有多说什么,不断的喝酒吃菜,只是在这期间,拿眼又瞟了对方一眼,督促着圆觉和尚回话。
圆觉和尚见此,只能将筷子里夹着的菜食快速塞进嘴里,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这才停了吃喝,嘴里说道:“还能怎么回事,不就是洒家救了你!”
圆觉和尚这完这句话后,见燕赤霞神情似乎有些低落,于是故意出言打趣道:“都元帅刚刚说要帮你,为你求情。只得三四天就有人要对你下手,是不是很意外呢!”
燕赤霞本来心中不快,看见圆觉和尚还来特意的挤兑他,更是气得两眼直瞪,嘴里恨恨的说道:“刚刚满怀希望的等着洗冤平反,就送来了断头饭。你说是不是很意外?”
燕赤霞把筷子往桌案上一拍,嘴里恨恨说道:“差点没把老子吓死!”
燕赤霞对圆觉和和尚简单潦草的话语很是不满意。于是在往嘴里又填了几块肉片,囫囵吞枣的咽下之后,再次开口催促道:“说详细点,到底怎么回事。不要遮遮掩掩的,让人好不痛快!”
“详细个屁!”
圆觉和尚听燕赤霞不停的追问,心里火大,当下脱口说道:“洒家也就是听到有人要对你下手,这才临时起意把你捞了出来。”
“想来是你昔日的仇家,见你落难,迫不及待的想置你于死地。”
圆觉和尚虽然只是寥寥几句,但燕赤霞听到他的这番说辞却是没有出言反对,想了想后才转而开口问道:“都元帅可有消息传来,是不是已经到了大都?”
圆觉和尚吃的正欢,闻言后更是头都没抬,只是摇着头的回道:“没有。江西民变,都元帅被拖在抚州平叛。”
“原来如此!”
燕赤霞恍然大悟,于是接着说道:“所以你见事不可为,而我又命在旦夕之中。就偷梁换柱的把燕某从牢房里救了出来?”
“嗯!”
圆觉和尚从大都而来的刑部差遣人员眼皮底下,做出如此得意之事,心里也颇有几分自得,忙不迭的点头应腔。
圆觉和尚得意洋洋,正欲自夸一番,却是看到燕赤霞神情不定,脸色有些阴沉。略作沉吟之后,他开口对着燕赤霞问道:“你是不是在怨我?”
“怨你?”
燕赤霞听得圆觉和尚的话语后却是神情一愣,禁不住的得重复着他的话语,想着他问话语中的意思。
燕赤霞略作思考之后,摇头说道:“没有。大师冒此奇险,救我性命。如此大恩没齿难忘,燕某感激还来不及,哪能有怨!”
“我只是有些想不通罢了。”
圆觉和尚听到燕赤霞这样说,连连点头。嘴里说道:“你能这样想,倒也不枉洒家费尽心机把你救出来。”
“先后落差如此巨大,你想不通也是在所难免。”
圆觉和尚越说越是感慨,意兴阑珊,嘴里感叹连连。
“唉……”
听着圆觉和尚这样语气感慨、长吁短叹,燕赤霞更是心有同感,忙不迭的点头附和。手把着酒杯,仰头望着窗外天空。嘴里喃喃自语道:“想我自小家贫、父亲早逝,就靠着母亲织布供我求学。为求改变,一心苦读。这才在年过廿十就高中进士!”
“嗯”
圆觉和尚对燕赤霞出身来历很清楚,听他这样说,也是心有同感,连连应声,点头说道:“家境贫寒、少年扬名!”
燕赤霞听到圆觉和尚如此说道,并没有如以往一般谦逊几句,反而点头认同了对方的话语,嘴里继续说道:“燕某中得进士之后,授官关东年余,结了婚方才三两个月,就征调到贺州平乱。”
圆觉和尚虽在然慢慢吃着,但却是一直在用心的听燕赤霞讲话,闻得他如此说道之后,又是连连点头,附和着燕赤霞的话语,出言道:“身不由己!”
燕赤霞听的话语得到圆觉和尚的认同之后,心里更是愤愤不平,嘴里脱口。
道:“然而沙场无垠,生死只有天定。苍天佑我苦男儿,蒙得都元帅看中,假以贺州州判事。远离沙场后又四处树敌,仇人无数!”
圆觉和尚还是边吃边点头,附和道:“世道艰难!”
“多少明枪暗箭躲过,这才留得这条性命归来。得恩主保荐,燕某才有了濮州这份差遣。”
“十余年的苦读、十几年的出生入死,数十载的拼搏才有了今日的身份、地位和荣耀。”
圆觉和尚又是点头,出言道:“来之不易!”
燕赤霞心里伤感,说话间语气沧桑、呛然。而圆觉和尚也是一路言语相随,只要燕赤霞说上一句,圆觉和尚就附和一句,惹的燕赤霞更是伤心、言语语悲伤,两眼通红,目眶中更是隐隐有些泪光。
燕赤霞越想越是不痛快,心里很是伤心。举起手中杯一饮而尽,嘴里说道:“然而就在数月之间就化如流水,变成虚无!”
“数十年所得,转眼即无。我怎能不怨!”
燕赤霞嘴里越说,心里越是气愤。忍不住的高举双手,对着窗外的蓝天。气极之下把酒杯顺着窗户砸了出去,向着天空高声叫喊。
“苍天,你瞎了眼啊!”
圆觉和尚坐在桌案前不断吃喝,见燕赤霞高喊过后,坐在凳子上不动,生着闷气也没有说话。
等过了许久,见燕赤霞心情平静了些,圆觉和尚这才拿起酒壶给对方斟酒。嘴里劝道:“事过境迁,过去之事就如昨日黄花一样,一去不复返。看开些便是!”
“毕竟你还留得性命!”
圆觉和尚说到这里,不由得把手中筷子放下,嘴里无限感慨的说道:“想我不也是年近四十,才想着从军挣得一份家业。只是天不遂人愿,到头来只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我们都得看开点!”
燕赤霞听到圆觉和尚出言宽慰他,嘴里并没有急着说些什么。只是端着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然后才出言道谢。
“谢谢大师!”
燕赤霞意兴索然,情绪低落的对着圆觉和尚说道:“谢谢大师一直对我关照有加,如同对待晚辈一样一直关照我。这次更是……”
“谢个屁!”
圆觉和尚闻得燕赤霞开口道谢,却是气得两眼一瞪,嘴里愤愤说道:“洒家光棍一个,大半辈子没有人看中,更没看中他人。只是对你好些,关照了你几回,你谢什么?”
“可是……”
“可是什么?”
圆觉和尚见燕赤霞脸有惑色,又意志消沉。他的心里也是难过,于是开口说道:“想当年,洒家快至中年还耐不住寂寞,只想着凭着一身技艺出人头地。”
“在贺州见你虽是年少轻狂,但侠胆义正,又是进士出身。想着你往后总能有些出息,就想交好一二。以便宦途不济时你能搭把手,扶我一把。”
“我也没有别的本事,只有些许武艺能传授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