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地方?”洛佩尼搓着下巴上的沙子,有些不确定地问。
“看起来是个神殿。”诺德用手指临摹着门上的纹路,“这些花纹,好像在哪里见过!”
“进去看看。”洛佩尼说。
当然要进去看看!
诺德贴在门缝上往里看了一眼,里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那股明显的波动却一浪高过一浪地朝他脑海袭来。
他用力推门,可是门纹丝不动。
“打不开。”他回头看向洛佩尼。
“我来!”
洛佩尼走上前,抬起脚用尽全力踹在门上,大门发出一声巨响,就连外墙边的沙子都被震得往下滑了滑。
可大门只是微微摇动一下,就又恢复了原状。
洛佩尼皱紧眉头,猜想门是不是从里面锁上了。
“刷”地一下,他拔出长剑,雪亮的剑光给炽热沉闷的空气带来一丝凉意。
这是诺德第一次见到洛佩尼拔剑。
恩……很酷!
想不到接下来还有更酷的事。
洛佩尼一剑就劈开了厚重的大门,两扇大门碎成四块,“轰隆隆”地落在地上。
真是令人刮目相看!
这是一名相当厉害的剑士,就这一下,比诺德之前见过的所有剑士都要厉害,包括萤石圣殿的剑士训练师。
他的夸赞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房子里面漆黑一片,可借着强烈的阳光,门口的景象还是能看得清清楚楚。
大门并没有从里面上锁,而是门边躺着的两个人把门给挡住了。
是两个死人,穿着魔法师衣服的死人。
他们的长袍上浸染着鲜血,血已经变成了褐色,看样子死去有几天了。在这样干燥的沙漠环境里,要不是被人发现,他们早晚会变成干尸。
他们的致命伤几乎一模一样,每个人的脖子上都留有一个吓人的窟窿,像是被什么野兽咬断了喉咙。
原来大门上的纹路跟他们长袍上的花纹一模一样,难怪如此熟悉。
这里原来是魔法师协会的地盘!
诺德和洛佩尼对视了一眼,又不约而同地看向门内略显晦暗的甬道,本能地感到危险。
洛佩尼从来不惧怕危险,他站起来,捏紧手里的长剑。
诺德也站起来,黑暗里的魔法波动比之前更加强烈,像是它的主人感觉到有入侵者,正在某处阴暗的角落虎视眈眈地望着他们。
他急于见到这里面蛰伏着的东西,那是他对魔法的向往。之前在魔法之城没能学到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在魔法即将灭亡的今天,任何机会都不能再错过!
他需要魔法,因为父亲的领地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那个索求无度的阿卡洛国王,已经渐渐把黑手伸向富饶和平的埃德拉,这也是他放弃优渥生活来到魔法之城求学的原因。
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占据财富却没有能力守护,财富就会变成原罪。
魔法波动像是一阵接一阵的战鼓,震撼着他的内心,让他忍不住踏入神殿中。
经过一小段曲折的通道,光线在折射过两个转弯后变得微弱无比。
两个人适应了好半天,好不容易才勉强看出周围的轮廓,前面是一个不小的大厅,大厅正中似乎有一个圆形祭坛,上面有团白色的东西,看不清楚是什么。
“有火把吗?”洛佩尼问。
“没有。”诺德回答。
“你的魔法呢?”
“时灵时不灵。”
“……”
诺德走到祭坛前,按照之前自己在书籍上看到的图谱,摸索起祭坛的构造,他的手在祭坛台阶旁的护栏上一点一点滑动,终于摸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一个小小的凹槽,上面是熟悉的魔法师协会的标记。
诺德的手刚一接触到那三角形的标记,周围突然“轰”地一声,墙壁上的火炬自动被引燃,整个大厅变得异常明亮。
祭坛中央的火盆也燃烧起来,是蓝色的魔法火焰!
洛佩尼惊呆了,不仅仅是因为这巧妙的机关,更是因为整个大厅里的狼藉。
由于魔法之城的爆炸,整个房子斜着下沉到沙子里,地上的石砖有不少被挤碎,黄沙从缝隙里灌进大厅,铺了一地。直到现在还有沙子在不断涌进来,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祭坛中央摆放着上古魔法创造者迈拉第的雕像,此刻已经彻底倒塌,雕像上布满了爪子的刮痕。大厅周围的墙壁上也一样,像是有一只被困在笼子里的野兽,横冲直撞想要脱困留下的痕迹。
看着这些爪痕,再联想到门口的两具魔法师的尸体上的伤口,难道这神殿中隐藏着一头猛兽吗?
诺德开始紧张起来,还好他身边还有一名优秀的剑士。
他们小心地巡视着周围,什么也没有。大厅里安静得可怕,只有沙子流淌的声音和火苗不时发出的“噼啪”声。
诺德感觉头发被撩动了一下,一丝若有似无的凉风抚过他的面颊。
探头看去,入口的对面连接着一条甬道,略显狭窄,不知道通向哪里。
诺德隐隐约约有种预感,他要找的秘密就在甬道尽头。
这条冗长而狭窄的通道上和外面的大厅一样,就连天花板上都是野兽肆虐过的痕迹。甬道尽头是一道石门,大门脱落翻倒在一旁,连接着的内室一览无余。
内室比外面的大厅更大,里面空荡荡的什么也没有。
“这里什么也没有,你是不是找错地方了?”洛佩尼一下子松懈下来。
“别放松。”诺德仍然保持警惕,“不会有错,你没看到外面的尸体吗?”
“就算有东西,也是野兽,它和魔法无关,恐怕早就离开了。”
“离开?唯一的出口是封住的,它怎么离开?”诺德思索了一下,“再说,看刚才那两位魔法师的死状,根本就是想要从神殿里逃出去,却打不开门被杀死在门口的。”
洛佩尼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他自言自语道:“打不开门?”
“对,门明明没有上锁不是吗?普通的野兽怎么能让他们打不开门?”
“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是……”洛佩尼苦恼地挠了挠头,一头银色的碎发被他挠得乱蓬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