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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梦与真实

到达山顶后仍然是一条小路,沿着小路走了没多久就达到了山顶居民区。车行驶过一段小坡,来到了山顶的一个广场上,司若尘在这里把车停下了,由于此时已经是傍晚,两人决定先找一个地方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去寻找林泽。

随便找了一家民宿住下,老板娘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胖胖的,笑起来很和蔼。

陈城他们的房间在5楼,能从窗户看到云中湖,月光下湖面波光粼粼,宁静而优美。司同学很早就睡了,而陈城却睡不着,自从来到了山顶之后,他总感觉有一种朦胧的熟悉感笼罩着自己,像是在什么时候来过。可再仔细去想时却又发现这应该是自己第一次过来。

在床上翻来覆去好久直至深夜,陈城都没能入睡,也许是被陈城侧身的动静给弄醒,或者是根本就没有睡着,司同学突然开口道:“睡不着?”

“嗯,总感觉自己来过这,像是有什么事被遗忘在这里一样,很重要,却一点也想不起来”

“有些事情如果找不到答案就忘了吧,人总是会被各种情绪困扰,执着并不是一个好的习惯”

“也许吧”

说完那句话后司同学就又陷入了沉默,也许是睡着了,而陈城也在迷迷糊糊中进入了梦乡,在梦里他梦见了一片紫色的薰衣草花海,以及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美丽身影。

第二天一早陈城就被司同学给叫醒了,拖着还有些疲倦的身体,陈城起床洗漱,然后下楼去吃早餐。

在小桌上陈城和老板娘聊起了天,问她三天前有没有见过一个跟他差不年纪的男孩,本来只是随口一问,却得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老板娘表示在三天前她在门口和邻居坐着嗑瓜子的时候,见到一个身穿搜救服的年青人从门口路过,由于道路的封锁所以这段时间上山的人基本没有,加上这个人穿着搜救服所以老板娘就一直还记得,最后从老板娘的口中得知,那个应该是林泽的人往景区深处走了,因为这里是景区入口,是只有一条路,往回走是下山,往前走是景区深处。

吃完饭后两人立马收拾好东西,在老板娘那里租了一顶帐篷后出发,沿着山路去找人,在封锁了山路之后,景区里已经见不到一个人了,所以两人一路走,一路拿着准备好的喇叭播放录好的语音。

“林泽,林泽,你在吗,在的话回应我一下”

“林泽,林泽,你在吗,在的话回应我一下”

“林泽,林泽,你在吗,在的话回应我一下”

喇叭的声音在山间回荡,惊起了林间的鸟儿无数,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两人一无所获,在山顶的风力发电机下坐着吃了几块饼干,休息了一会儿之后,继续出发,路过一线天峡谷,走过山间栈道,在临近傍晚时看到前方隐约有一个山谷,越靠近那种熟悉感就越强烈,心脏开始加速跳动,呼吸变得急促,脑海中突然开始出现一些画面,一闪而逝,陈城用力地想要抓住,却始终无法触及。

终于快走进山谷了,陈城突然停下了脚步幽幽的说道:

“我来过”

司同学听到后没有回应,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脚步,然后继续向前走去。

走进这片山谷后发现这里竟然遭到了破坏,而且从痕迹上来看也没过去多久,周围的山体都遭到了明显是人为的破坏,只是不知道究竟动用的什么设备才能让这里一片狼藉,在落石堆围住的地方有一口深潭,在看到这口深潭时,陈城只觉得有什么东西要从脑海深处浮现出来,而对于这几天心中积压的怀疑,很快就能抓住答案。

在深潭边停留了好久,陈城依然没有抓住那个脑海里的光点,无奈只好继续向前,山路弯弯曲曲,此时已经到达傍晚,本来按照计划这个时候应该就近找个地方搭帐篷休息的,可司同学突然说再往前走走。

陈城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问,于是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大约半个小时后,天已经快黑了,太阳在地平线上已经只剩最后一点光芒,出现在面的是一片花海,准确的说是一片残破的花海。

脑海中像是有个奇点爆炸开来,涌出无数画面,夏夜的星空,远处城市的灿烂灯火,繁盛的薰衣草花海,白色连衣裙的少女,还有那句告白。

那不是梦。

…………

熊家艺停下了脚步,她听到了那个笨蛋在喊她的名字,很大声,很用力,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转过身,想听他说出那句话,那个笨蛋轻轻的开口,声音很轻,像是小心翼翼害怕说错,她没听清却读懂了那句告白,她开心的笑了起来,想对那个男孩说声“我也是”,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突然失去了力气,意识也开始陷入模糊,恍惚间只觉得身处一个火炉而自己正在一点点消融。

陈城大声喊住了熊家艺,然后开口告白,但与此同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巨大的爆鸣声瞬间填满了耳朵,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陈城目眦尽裂,前方熊家艺的胸腔突然浸满鲜血,然后倒在了地上,在陈城想要冲过去时,一块巨大的残骸冒着火光砸在了前方,大火瞬间燃起,形成了一道冲天火幕,火势不断蔓延,惊人的热浪把陈城不断逼退。

他麻木的后退,望着火海中的那个女孩被一点点的吞噬,泪水早已布满脸颊,恐惧却让他没有勇气向前,只能在火海边缘无助的悲伤。

又是一声巨响,却是重物坠地的声音,陈城转过头去,看见了一个造型类似于金字塔的东西坠落在不远处,砸出了一个深坑。这一瞬间陈城有些懵逼,天上突然掉下来一块残骸,然后又掉下来一个不明飞行物,这让刚刚遭受巨大痛苦的陈城有些反应不过来。

突然一个人形生物一下从深坑跃起,落地时地面都有些震颤,他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金属甲胄里,右手手持一把巨大的阔剑,身高至少有三米,他一步一步朝着陈城走过来,每一步都带来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他走的不快但每一步都迈的很大,终于他停在了陈城身前,黑色的甲胄在月光下泛出森冷的光。

恐惧像潮水一样袭来。

原来人在面对极度恐惧时真的什么也做不了,身体因为剧烈的颤抖而无法行动,更可怕的是头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被拖入深渊。

他缓缓地举起了阔剑,像屠夫对着牲畜举起屠刀,冰冷,残忍,却又毫不在意。

巨剑的破风声在耳边响起,陈城呆呆看着它落下,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待死亡的降临。

一阵金属交接的声音响起,然后耳边传来风声,等到陈城再张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被人架着奔跑,转过头看到那个恐怖的黑色身影没有追过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看着他们走远。

在逃到黑甲巨人看不到的地方后,两人还是没有停下,这时候陈城才有时间观察这位救命恩人。

万万没想到,在这种绝望的情况下,居然遇到了一位熟人,司若尘。

司同学注意到了陈城的震惊,于是开口说道:

“我知道你现在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我,但眼下并不是好的时机,等我们都活下来我会跟你说清楚的”

“自己能走了吗”

“嗯”

于是司同学放下了陈城的胳膊,两个人继续向前跑。

继续跑了大约半小时,陈城两人来到了白天经过的山谷,只是此时的山谷已经面目全非,一架比刚才更大的金字塔形飞行器落在山谷中央,一具泛着幽蓝色战甲的巨人正与一条巨蟒扭打在一起,巨人的巨剑已经不在手中,而巨蟒则紧紧的缠绕着巨人,甚至能听到金属扭曲变形的声音,巨人的挣扎越来越弱,眼看就要败亡,这时巨人的甲胄上突然闪烁起了诡异的红光,司若尘见状赶紧拉住陈城,示意他快逃,而与此同时巨人身上的红光也闪烁的越来越快,就像马上就要爆炸的样子,司若尘和陈城没有往山谷外面跑,因为已经来不及了,两人快步跑到了谭边,二话不说深吸一口气就要跳进去,这时蓝甲巨人身上的红光闪烁的频率已经快到了极点,突然轰的一声巨响,陈城陷入了昏迷,坠入谭水中。

后面的事情就是醒来发现自己在医院了。

“其实当时你醒来的时候,是准备给你做记忆删除的”一直没有说话的司同学突然开口道。

“但是后来发现你失忆了,所以就没有必要在做了”司同学接着说道。

“现在知道真相后,很痛苦也很疑惑,是吧,有什么问题尽管问我,我会把知道的全告诉你,按照规定这些事是没法跟你说的,但我毕竟答应过你”

“你当时是没想过我会活下来所以才那么说的,是吧”陈城开口问了第一个问题。

“是的,因为普通人在这种灾难里存活率几乎为0”司同学回答的相当坦然。

“那是什么?机器人?还是变形金刚?或者是外星战士?”

“姑且算是外星战士吧,其实我也不是太了解,我只知道,他们是敌人”

“那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些的”

“曾经有个男人,他一直在与他们战斗,我从他的日记里知道的”

“那个男人是谁?”

“我的父亲”

“你那天怎么也在那儿,别说你是去旅游的”

“我不是来旅游的,我家在这这里有一栋别墅,每年夏天我都来这里避暑”

对话进行到这里的时候陈城已经有些不想再问下去了,万恶的资本家。

没等陈城在开口问,司同学就开口说道:

“其实你应该猜到了一点,对这么多人进行记忆删除肯定是我一个人办不到的,这件事情背后是一个组织,我们称他为共同体或UCM,全称是United Community of Human Freedom and Destiny,翻译过来是人类自由与命运联合共同体,而我由于特殊原因很早与这个组织有过接触”

“那你是他们的负责人吗?我是指给他们做记忆删除的那群人”

“实际上我有对他们的指挥权却并不是他们的负责人,由于某些原因我与他们有过接触,而他们对我比较感兴趣,希望我加入他们,所以给了我这部分权利,当然由于我还没有加入他们,所以对于某些关键信息我也不是很了解”

“事情发生后对所有的当事人都进行记忆删除吗?,不会对身体造成危害吗?”

“危害是有一些的,但并不是很严重,事实上大部分人都只是目睹了少部分真相,记忆删除之后再加上一些诱导基本就没什么问题,而有极少数人在之后会在想起来,但是在与当事的人求证后,往往会把它当成是某天晚上做过的梦”

“那我呢,我现在想起来了,会被拉去做记忆删除吗”陈城突然反应过来,问道。

“原本会的”

“什么意思”

“像你这种情况之前也出现过,事实上在每次事故发生一个月后,那些被删除记忆的幸存者都会受到监视,视事情严重程度,短则一个月,长则一年甚至更长,但其实还有另外一个选项”

“加入他们?”

“是的”

“你有三天的时间思考,在这思考的三天我会与你一起,防止你对外泄露真相,虽然就算你说了也不会有什么人相信”

“我加入”

“嗯?你不再想想吗,这可是影响你一生的决定”

“我决定了,我要加入”陈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我讨厌那个软弱又无能为力的自己”

说完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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