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香菇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就像连珠炮一样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我就奇怪了,你是怎么敢招惹胡麻子那帮人的?那可是一群无赖、流氓、恶霸、最是心狠手辣的了!”
森洁坐在了小香菇的身边,吐了口气道:
“这事说来话长了!”
森洁把白天糊弄瘦干鬼众人和瘦胖方三兄弟,晚上遇到胡麻子众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小香菇。
“今天演了这场切肉的戏,也没能镇住场子,还是我做事太嫩啊!”森洁郁闷的叹了口气,为今天的事情感到很遗憾。
小香菇为刚刚森洁的演说时而听得哈哈大笑,时而气的义愤填膺,最后听到小男孩被胡麻子打断了腿,更是怒火中烧,捏紧拳头气呼呼的挥舞着:
“哼!胡麻子那个恶霸,简直是恶贯满盈!其实不是你做事太嫩,而是胡麻子确实难缠,如果没有他,你铁定能震慑住那群乞丐!”
小香菇说着,拍了拍森洁的大腿:
“你知道胡麻子那个混蛋做了多少坏事吗?他经常会从人贩子那里,或者不知从哪里偷来一些小孩儿,或者是骗来一些离家出走的青少年,轻则打断他们的手脚,重则割掉舌头和四肢,让他们变成重度聋哑人、四肢残疾人,分派到城市的各处乞讨,讨的少了就得挨打挨饿,被折磨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扔掉!那些被他控制的人备受他的折磨和摧残啊!”
森洁听得目瞪口呆,吃惊的问道:
“难道就没人过问他的事情吗?警察都不管?”
于小香撇了撇嘴,白了森洁一眼,一脸看白痴的眼神说道:
“这个社会不就是这么残酷吗?谁会管我们这些生活在社会最底层的人的死活呢?”
小香菇说罢,顿了顿又道:
“你今天没有遭到胡麻子的毒手,已经够走运的了,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森洁摇了摇头,一脸的迷茫。
“肯定是因为胡麻子听说了你白天的壮举,对你有点忌惮,这才会弄个孩子在你面前演戏来试探你的底细,要是放在以前,他才不会和你啰嗦这么多,直接就抄家伙废了你,你还能手脚齐全的和我坐在这里聊天?不过最终发现你没什么背景,自然就会对你下手了!”
森洁听后,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三观,以前一直以为的光明的、美好的世界,在华振均和胡麻子的高大的、黑暗的形象下,开始一寸一寸的坍塌了!
森洁默默地看了小香菇一眼,这个孩子,一脸的稚嫩,看似14岁左右的年纪,却显得这么老成。若不是经历过什么巨大的苦难,怎么会离开父母的怀抱,一个人深更半夜的在这漆黑的巷子里呆着?这样笑颜如花的年纪,不是本该在父母怀里撒着娇的吗?
很想了解她,帮助她,但是又担心触及她的痛处。
森洁在心里仔细推敲了一下语言,才小心翼翼的问道:
“那你…….你没受到过什么伤害吧?你的家人…….”
小香菇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沉默了一下,才抬起头,仰望着夜空,轻轻地叹息了一声道:
“我没有家人,他们在我心里,早就死了……”
小香菇陷入了回忆,谈论起当年的事情,一脸的云淡风轻,好像说的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并未看出脸上的伤痛:
“隐约记得小时候,我家姐妹众多,我好像是排行老六,我爸重男轻女,经常打骂我们姐妹几人,为了再生个儿子,我那狠心的爸在我大概5、6岁的年纪,就把我卖给了胡麻子……”
“从此以后,我就牢牢的被胡麻子控制在了手心。”
“因为我年纪小,又懂事的早,很乖巧听话,就没有像其他的乞丐那样被胡麻子打断手脚。”
“我和小乞丐们一起,每天都在闹市中乞讨,如果讨不到规定的数值,必会遭到胡麻子的毒打。”
“若是打死了,就会随便找个地方扔掉,或者埋掉,我就亲眼见过他是怎么处理那些死尸的。”
“我也挨过很多次打,最狠的一次,就是去年,打得双腿差点残废,小腿肚子上的肉都被打掉一大块,露出森森白骨。”
“胡麻子以为我已经死了,就把我扔到了树林子里。”
“结果我躺了七天七夜,竟然活了过来。”
“一些经常和我一起乞讨的小乞丐们,偷偷给我送吃的,我就是这样的挺了过来。”
“也是因为这一次,我才逃出了胡麻子的魔掌。”
“所以胡麻子根本不知道,我还活着。”
小香菇淡淡的回忆着往昔,边说,边掀起了裤腿给森洁看。
只见到,小香菇的腿肚子上,一个碗口大的伤疤,爬满了蜈蚣般的疤痕,丑陋的触目惊心!
森洁听完,久久都未说话…….
本以为,自己的过往,已经不堪回首,可是和小香菇比起来,那又算得了什么?
良久,才轻轻地叹息道:
“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如果你不嫌弃,我可以做你的姐姐啊,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可以互相照顾啊!”
小香菇扑闪扑闪着明亮的大眼睛,脸上现出了惊喜的神色:
“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做我的姐姐吗?”
森洁微笑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小香菇开心的跳了起来,脸上终于露出了童真的笑容:
“噢!我有姐姐啦,哈哈哈哈,我太开心了,姐姐!”
“哎~!”
“姐姐,姐姐~!”
“哎~哎~!”
二人笑着,闹着,在这片有点偏僻幽静的胡同里,在这样的黑夜里,响起了两位少女银铃般的笑声,还有远处的狗吠声……
森洁和小香菇回到树屋的时候,天色已经放亮了,阿丑也早已等在了这里。
看到阿丑关切又焦急的神色,就知道,他虽然成功的逃脱了胡麻子的追踪,心里却是非常煎熬的。
当看到森洁一切都好,阿丑终于放下心来。
小香菇一直站在一边,目光呆呆的望着阿丑,一反她叽叽喳喳的火辣辣的常态,忽然变得这么安静。
森洁也意识到了小香菇的反常,瞟了她一眼,竟然从她眼睛里看到了一抹若隐若现的思慕的火苗,心里不禁莞尔。
这孩子,怀春的少女,躁动的青春啊!
等到小香菇和森洁细心的洗浴之后,站在树屋的小厅里,俩人互相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