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头痒痒的,好像是猫主子又跳到了床上,蹭着刘一格取暖。
“球球,别闹了。”刘一格别过头,翻过身继续睡去。
酥痒的感觉停顿片刻后在耳侧蔓延,带着一股温热的鼻息轻抚到脸颊。
有人!刘一格瞬间惊醒,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人踹下床去,厉声喝道:“谁?”
一个黑色的身影重重的摔到地上,发出噗通的闷哼声。
“夫人莫要惊慌,是未时。”黑暗中传来低沉的男声,不急不缓,温润朗朗。
未时?未时!刘一格想起莹儿说的话来。
“主子,老夫人可疼你了!赶在您二十岁生日前,一口气迎了五位公子进门。”莹儿捂嘴偷笑,“这五位公子真真是我们都城里最拔尖的青年了,若论起样貌、才略、身世真真是个顶个的好。未家的未时公子相貌堂堂、风度翩翩……”
想起来已婚设定的刘一格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姐姐,发生什么事了?”门口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位少年破门而入,莹儿也跟了进来。
“姐姐不用怕。”少年冲到了床边,将刘一格护在身后。“是哪个小贼敢闯我庞府?”
“恪少爷,误会误会!”莹儿站到少年身边,指着不远处的一个身影解释道,“哪有什么贼人!是未时公子不小心摔下……了一跤罢了。”
顺着莹儿手指的方向,刘一格抬眼见到朦胧烛光里一道模糊的身影,青色的长衫有些褶皱,黑色的长发披在身后,略显狼狈,半张脸隐在暗处,另半张脸在烛光的照耀下明明灭灭,看不真切。
“哎呀,原来是姐夫。”少年不好意思的耸了耸肩,“是我的错,是我的错!”拱手认错。
“今夜本是由我侍寝。”未时立在一旁,淡淡说道:“想来夫人刚刚苏醒,还要休息几日,是我过于急切了。”
“对呀,姐夫。”少年站直了身子,“为了让姐姐好好休息,今天下午奶奶都不准我来探望。所以,今夜公子还是先回吧。”
恍然间,似有几道目光聚集到刘一格身上。但此时刘一格已然被“侍寝”二字震得头脑不清,只木然的点了点头,哼出一声“好”字。
“未时告退。”未时眼里闪过一丝失望,拱手离开。
望见未时迈出了门槛,少年迅速回转身来将刘一格的双手抓在掌心。“姐姐,你可终于醒了!”
“嗯?”刘一格被突然凑近的脸吓了一跳,抽离的思绪渐渐回归,眼神聚焦到眼前的少年。剑眉入鬓,自有一股英气,恰到好处的烘托着少年的清朗,清澈明亮的眼睛直直的盯过来。
“姐姐昏迷的这些天,恪儿可担心了,只是奶奶一直不让我来看你,怕我吵着你。”
“恪儿,谢谢你来看我。”心底流过一丝暖意,刘一格向后靠了靠,想抽回双手,却被眼前人抓得紧紧的,一时竟没有成功。“我撞到了头,以前的事有些记不清了。”看着眼前少年清亮的眼神里凝起了担忧,刘一格赶紧安慰道,“我现在已无大碍,除了有些事记不大清之外,能吃能喝能睡,恪儿不用担心。”
“不行不行!”眼前的少年手上使的劲越发大了,急急说道,“姐姐这次受了惊吓,都怪恪儿没有保护好姐姐,今晚上就让恪儿陪在姐姐身边,让恪儿好好照顾姐姐。”
面对少年的祈求,刘一格有些为难。
“恪少爷,这可不合规矩。”正想着怎么拒绝的时候,莹儿不着声色的站到了床头,从庞恪手里夺过了刘一格的双手,放到被褥里。“晚上天气凉,主子可别感冒了。”
整理了一下被褥,莹儿站定了身子,温柔却又坚定的说道,“恪少爷,您如今已经十七岁了,主子也已经成婚,虽说咱都城、咱庞府不是什么顽固迂腐之地,但也是知礼仪懂规矩的。如今夜已深,恪少爷留在这里怕是不太合适,还是请回吧。”
听了莹儿的话,庞恪眼睛里的光黯淡了几分。“你说得对,我们都已经长大了,是不太合适,那我也走了就是。”
“请你好好照顾姐姐!”庞恪疾步离开,身影隐匿在黑夜里。少年来得风风火火,走得也是干干脆脆。
刘一格和莹儿相视一笑。“谢谢你,莹儿。”
“这恪少爷虽然不是您的亲弟弟,也不怎么受老夫人的宠爱,但对您还是很好的。”莹儿掖了掖被脚,“今晚上这么折腾一下,可别感冒了,您好好休息,明儿早上莹儿再来服侍您。”
莹儿轻轻的将房门带上,烛光远去,只留房外屋檐下的灯笼明明灭灭。
此时的刘一格却是怎么也睡不着了,回想起睡梦中脸颊耳畔的温热,回想起烛光里忽明忽暗的脸部轮廓,回想起低沉的嗓音……
天呐!刘一格从床上坐起,揪住了被褥,上天终于听到我这单身汪的虔诚祈祷么?派了一个帅哥来解救我啦?
想象着那名叫未时的公子的模样,刘一格脸颊发烫,安静的夜里听得到心脏噗通噗通的跳动。
不对不对!莹儿说迎了五位公子进门,五位!啊!这是什么情况?刘一格把被子蒙住头,重新躺到被褥里。
福兮祸兮,福祸相倚,不能够掉以轻心,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除了未时,不知道另外四位公子长什么样子?
侍寝,难道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