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金色的利爪中握着一颗还留着鲜血,脉络还搏动着的紫色心脏。“被最亲近的人背叛,是什么滋味,我可爱的龙王。”金色龙爪的主人用戏谑但庄严的不可侵犯的声音说着。“你想保护的人,却反过来掀翻了你。这种心情我倒是比你先体验到了。”
“你的能量与我同源,你不死,我也会回来的,他们会记得他们的王。”被掏走心脏的龙虚弱着诉说,虬结的肌肉上洒落着灼热的龙血,“人是健忘的,他们只会记住胜利者想他们知道的历史,所以,谁会记得你?”
“安心去吧,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人会继续被我统治下去。”金色利爪的主人低垂看着虚弱不堪半跪在象征庄严的大理石上的龙王,虔诚地仿佛是带着千军万马只为朝圣一般。然而事实上,千军万马此时正在与神的戊卫们拼尽最后一滴血。
塔下传来熙熙攘攘地拼杀声夹杂着嚎叫与怒吼。“听呀,这令人愉悦的声音,我本就不该耗损那么大的精力去跟人类较劲,没想到他们的生命力是如此顽强,真令我感到诧异,或者说我是不是可以自豪?”神略有玩味的自言自语,“但是””神的声音反转着“他们变坏了!他们本与世间的其他平起平坐,但是他们却反过来以为自己高高在上,他们奴役了牛,为他们耕种粮食,他们顺服了狼,为他们看家,他们甚至圈养了猪,只为了食用!他们应该被毁灭,我亲爱的龙王!”
吐出一口鲜血,流在健美的胸膛上顺着肌肉下流,龙王挣扎地抬起头,抑制着来自胸腔的痛苦,骄傲地仰头与正在做这场战斗胜利感言的胜利者对视“不。不,这不是你要毁灭他们的原因,要不然你不会让睚眦去人间,辅导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没有服从你的统治,你就想毁灭他们,对吧,占有欲在你身上是那么的致命。”
神有点诧异于他正面对着的微笑;“对,你猜的不错。”他认可地点着头“毕竟,我不是一个善于管理的神,但是,我却很擅长创造与毁灭。”
“所以,去睡吧,等你醒来,也许就能理解我的苦心了。”神总结道。
声音响起,打破了存在一瞬间的静谧,它不带一丝情感地说着。“不,你会陪我一同沉睡”
神金色的瞳孔忽的紧缩起来。
耀眼的白光突然从垂死的旧龙王身上暴起,巨大的能量将金色龙爪灼烧成液体,而龙爪的主人沉静的看着这个拼死一击的龙王,“我始终是低估了你的能力。”随着利爪有力的攥紧,躺在铺满鲜血大理石地上的龙王最终死不瞑目。而金色龙王也被耀眼的能量波冲击深埋在地下。这场旷古绝今的战斗以一个神级灵谕——星坠的发动为落幕,后人给这个灵谕起名时,记载到一位参与到那场将神从王位上拉下的圣战的龙裔武士。
时至那时,已经步入蹒跚之年,满身皱纹上的伤痕本来象征着对一切都毫无畏惧的他,回忆到记忆中那一生中本应该最精彩的一幕时,被握在手中的茶杯里泛起的涟漪暴露了他发自内心的恐惧,他坐在椅子上双目平视着但没有焦点,诉说道:那天,最后的一场在神域开战,我们与神的近戊军相遇于通天塔之下,王与神决战在高耸的巨塔上,王最终将神的心脏捏爆,而神将王从天上如星星陨落般击落。故得名星坠。而王与神的战争被所见之人记录在一本被后人成为圣经的书上,被当作神话流传——它的尾巴拖拉着天上星辰的三分之一,摔在地上。在天上就有了争战。米迦勒同他的使者与龙争战。龙也同它的使者去争战。明亮之星,早晨之子啊,你何竟从天坠落?你这攻败列国的何竟被砍倒在地上?你心里曾说:我要升到天上;我要高举我的宝座在神众星以上;我要坐在聚会的山上,在北方的极处。我要升到高云之上;我要与至上者同等。然而,你必坠落阴间,到坑中极深之处。”
而龙族简史上是这样记载到:被赋予了龙王(西方为耶和华)十分之七能力的大儿子囚牛(西方称为路西法)带着自己的六位兄弟与自己的父亲开战,鼓动了三分之一龙族的军队去攻打神域,被龙王携手凤凰(加百列)击败,并将其封印到地底深处,而神因为受伤过度,沉睡在了神域之中。但是龙族中的王不会死去,因为他们与这个星球息息相关,只有穷尽一个王的能力才能击杀另一个王。被封印的王会随着自己血脉的传承,复苏在自己的后代中,有可能是龙,也可能是带有龙血的人类——龙裔。
一
王青时躺在秋天石头独有的冰凉上,靠近河边的徐风吹在脸上有种清醒的感觉。
“青时,你在这么?开饭了,快回家吃饭,要不然你爸还吵你。”温柔的声音在上空拂过,如果没有看到声音主人的话,估计有不少人都认为是男孩的姐姐甚至是女友。然而实际上,近看却是是一位身着深褐色连衣裙的三十出头的女人如杨柳般站在土岗上,身段婀娜端庄,小草依偎在她的脚边,清风吹过,没被发箍圈住的几缕发梢抚摸在白暂如玉的俊俏的脸上。
美好的独处时光总是度过的这么快,就好像刚刚躺下一般,伴随着一阵风吹过,就将太阳吹走似的。“知道了,你先去吧,吴妈,别等我了。”独属于刚刚十三四岁未变音少年的男高音在秋天瑟廖的湖畔边响起。
“能不等你就好了,你爸那样,要是等急了,还少不了说你。”被称为吴妈的女人自己在心里嘀咕道。“那我回去了,你快点。”
回音在远处又传播回来。
王青时,武朝中州三把手正三品刺史王五洲的儿子,那么为什么他爹叫五洲,因为当时他爷爷是从三品游击,他爷爷觉着他爹应该比他爷爷自己更上一层楼,应该是州巡抚,而且中州在州排名上是第五,所以就起名王五州。。。虽然当时给他爹起名时,他家亲戚都很震惊于其不拘小节的草率吧,但是始终人家确实是干得不错,也是正三品了,也算是对得起他爷爷“更上一层楼”的政治规划了。大家也就对这嘻嘻哈哈就过去了。直到后来他爹有了他这个儿子了,又要名字了。据吴妈回忆道,当时在大厅,毕竟是这一代的长子长孙,一大家子都围绕在这个被他妈妈抱在怀中的襁褓旁边,他爷爷清了清嗓又要开口了
“我都想好了,要不叫六——”
“王青时吧,嗯!就这样了,父亲,这种事情我感觉还是由我来好”,他爹正襟危坐,直视着对面的空气,以扶大厦之将倾,挽狂澜之既倒的气势,一举挽回来了那个日后万人敬慕,与皇室日月同天的人在名字上的尊严。他爷爷咳了咳,倒也没反驳,毕竟是武将出身,在这方面自知是少了些发言权。
“青时”二字取自张先《千秋岁》中,”雨轻风色暴,梅子青时节”两句,正统大学士的起名水平略见一斑。虽然,由王青时上学的同伴提供的王青时上学时的线索来看,他倒是很对得起“色暴”这两个字……,但是毕竟是游击的,刺史的大孙子,大儿子,根正苗红,充其量算是个风流雅韵。对此,王青时感到很烦,但又很无奈,毕竟是人家女孩主动往身上倒贴(虽然人家身份配得上让这些女孩正贴),但是家教甚严的王青时,大男子主义般地始终认为女孩子家的清白大过自己的清白,于是便承下了这个名号,每天放学回家都默默承受着一同回家的莺歌燕舞。而且如果不是州学府的校长也就是中州一把手时任巡抚的宋耀国大人亲自出面谴责那些想破了脑袋都想把女儿调进跟王青时一班的不良风气,可能此时他已经被迫在家自学了..虽然他家有这个资金跟精力完成这个大学前教育,但是,深经官场的王五洲深刻地明白,同学的能力,跟自己能力一样甚至是超过自己的那些同学的人脉能量是有多么惊人。想了想,还是让他留在了学校之中。
“父亲”王青时站在门外台阶上微微欠身道“我回来了”,“怎么这么晚才来?坐在桌子正主之位的男人正襟危坐,脸色严肃地斥责道”大家都在等你,以后干什么事情都各方面考虑一下”,王青时欠身更深,“进来吧”男人皱了下眉毛,然后面色稍稍缓和。王青时抬腿进入了饭桌,撩了下校服的后摆坐在了漆红的檀木凳子上。桌上还是那么些平均下来不算铺张的食物,贵有粉丝鱼翅,火腿鲜笋汤,普通家常的也有,孜然羊肉,红烧排骨,酒酿丸子什么的。倒不是他王青时口刁或者是有什么名贵子弟中吃到一样饭菜就没胃口的毛病,他今天确实是没得胃口,他也不太清楚,想想可能跟今天程烟又没跟他搭话有关吧。“怎么了青时,生你爹闷气来?”一位脸庞温润如珠高鼻梁漆黑眼眸的妇人关切地问着,虽然只擦了薄粉,但可以说是一位令人肃然起敬的女人,只因她的美丽。“怎么可能,父亲教育我,是对我好,父亲对我给予很大的期望才会这样责备我。我应该感激”,王青时认真地说到。“行了吧,把你这奉承阿谀的脑子用在学业上,我敢保证你能拿个状元”,王五洲吹着一碗冒着热气的海鲜疙瘩汤说,“嗯哼,哈哈,青时这么聪明可是仿着我,倒是这生来就会打的官腔还不随你们王家”,美人翻了下白眼,摇头晃脑的说道。王青时他母亲其实平常脑子到没这么快,毕竟美人吗,不需要这么多脑子,要不然就成了妖精了让自己丈夫不放心,自己还束手束脚的,她孙王氏-孙岚可不干这赔本买卖。“我看你脑子也就对付我和梳妆的时候用上了,平时家里大大小小的事要不是吴妈盯着,家里早乱了套了”,男人从碗与脸的空间中撇着女人,“嘻嘻,我这不是要照顾王青时吗~”,女人用眼睛好像都在笑的月牙看着男人说。“反正我是没见过你这个母亲什时候照顾着他,当然也不可否认,平时你逛街的时候,还是会抽空买一两件给他的。”男人不知道是夸奖还是揶揄亦或者是揶揄加夸奖。“真得嘛?”女人翻了纤细的手腕伏在脸上,袖口下滑,露出一大截撑在桌子上的洁白的小臂,“诶呀,青时以后可是要孝顺呀,看看母亲给你做得牺牲,我自己都觉着感动。”男人被这简直无耻的道德绑架狠狠地震撼了下,头一撇发出了无奈的鼻音。“额,两位先吃,我吃饱先回屋里去了”在两位家长斗嘴期间,胡吃海塞的吃了些粥的王青时说,他也倒省了些规矩,“去吧去吧,别是在湖边吹了风感冒了,快去歇息吧”,女人,又转了头看着他说“对了,别忘了写作业”,想到天天要照顾王青时的母亲此时特意叮嘱道。“平时倒也没见你这样说过”男人眼看着已经放在桌子上的碗,平静的说到。“你!”女人怄气般的用筷子夹起了一块排骨,填进了嘴里。
看见王青时走后,她母亲又看着王五洲说:青时,今天这是怎么了,看起来呆头呆脑的,平日里虽然闷闷的,但也是有精神。“这可能也是随的你吧”男人挑了下眉毛说到,“你有完没完了,我在严肃地跟你说话弄!”女人看起来严肃了,但是男人只是觉着他妻子像是一只气鼓鼓的猫一样,“好吧,怎么了,男人就应该是这么,沉稳,倒是没了其他官宦子弟的张扬跋扈,看来我的教育还是蛮成功的。”男人的心情得意了起来,“你可没教育过他。”女人又揶揄道,毕竟他俩十几年的婚姻,就是靠着这旁人看起来是在说相声的斗嘴中延续着乐趣的。“诶,说起来男人,你什么时候寻思,给青时说一门亲事呀,我都巴不得想跟我亲家母还有我的未来儿媳妇一起去逛街,游玩去了,哈哈哈”,女人被自己脑海中的情景所打动,激动地把手在自己的胸前摇摆。此时女人的日常暴露无遗。“嗯..这个,我确实没时间抽出来空去料理这个,毕竟现在,世道不是他爷爷那个时候了”,“怎么了?要出事了吗?”女人小心翼翼的探问着,“我在如今的社会中嗅到了一种变革的味道,现在下层官员们贪污腐败成了风,上层的那些朝廷政要又忙着结党营私,派系争斗,要不是他爷爷现在在京城,还有跟他同一时期的老武将们在支撑着,我看我也不得独善其身”男人搓了搓自己已经愁成川字的眉心,叹了口气“而且现在民生缭乱,你在州府可能察觉不到,现在底层百姓的生活很是苦难呀,商人囤货奇居,物价飞涨,各地检察史被贿赂的有,被上级勒令不得查下去的有,说到底还是官商勾结,损害了民脂民膏”。“那你跟皇帝说说嘛,反腐败,反了他不就行了,查了就抓,该杀的都杀了,下面那些商人不就不敢这样了吗”女人的思维永远是这么直路。男人微微叹了口气“说的是这样,但是执行起来,不知道有多少皇亲国戚在背后阻挠,而且西方洋人已经结成了西盟来对抗东方的武朝,虽说也可能是忌惮女王的伊凡帝国,但毕竟值得警惕,大陆东北三国的金州虽然表面上称臣纳贡,实际上谁也不知道完颜东宁怎么想的,他又在扩充军队了,瀛国倒是跟我们好得很,是个值得信任的盟友,朝鲜夹在他俩之间,倒是跟我们没有直接的利益冲突。而且北方,我就不说了,他北狄的草原王巴图’巴尔斯(结实的虎)一直想的不就是南下坐在京州的皇位上吗。”男人脸色肃穆着,“现在一定不能内乱,反腐要讲究时机,现在反腐就要亡了国了。”说到最后王五洲深深地叹了口气。“哦哦,那好吧,那我还是继续逛我的街吧,我也注意点安全,听你说的世道这么不太平。”女人的话着实缓和了王五洲的神情,“你可一点都不像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傻,”男人看了女人一眼。男人嘴角上扬地眼看着桌面,手却宠溺地抚摸着女人光滑的手。回神过来“至于说亲一事,问问他自己是怎么想的吧,要是有喜欢的姑娘,倒也是省了咱俩的事情了,只要不是他想要那武朝的公主。好了,收了碗筷吧。咱俩去花园走走吧,想陪你说些话了”。旁边的佣人半坐行礼“是,大人”。厚实而又儒雅的男人将身着丝绸轻纱披着绸缎坎肩,美丽华贵的女人的手臂挽起,穿过了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