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桧瑭面无表情,只当没听见杰夫的嘲讽。
在他决裁生涯中,北盟其实一直是神州的隐形盟友,共同对抗西帝。
但萧远入世之后,局面却反了过来,变成北盟和西帝结盟,引领世界对抗神州。
其实针对全球的文化入侵,商业入侵然后垄断,生活方式引领等,他们早就在暗底下做了很久了,只是第一次同盟会议,才正式出现在纸面上,不过是大力砸钱加快了进程。
庆桧瑭觉得杰夫的嘲讽无比可笑!
你特么一心想阴死神州,却又觉得我的手段残忍酷辣。
再说,你杰夫本是神州盟友,反过来对付神州,不也是背信弃义对付自家人?
此时在我面前装大义给谁看?老子玩这出的时候你连学徒都算不上!
简直是既当了星子还想立贞洁牌坊。
或许这就是同类相看两厌吧……
他望向唐蜀,开口道:“可这计划虽然可行,但不是没有可能变成一厢情愿的泡影。萧远和秦伯衣都提及过诸天万界,我无法得知我们世界之外的诸天文明,到底是我们的平行宇宙,还是零态空间独立化衍,如我们一样的子世界,所以也无从断定他们是否还遵循和我们一样的人类烙印,无法得知他们的科技和我们是否有交叉重叠。倘若我们封锁专利,他们引入天外文明,一切都将变成无用功。”
庆桧瑭开始谈条件。
不但谈条件,还从态度上否定了杰夫,间接表明了跟唐蜀混的决心,这算是份投名状。
庆桧瑭早就想好这份投名状了。
毕竟诸国虽然结成同盟,但都是为神州所迫,盟约长短不知不说,还各怀鬼胎。
票决计策前也是百思万想,深怕坑神州的同时,也把自己搭进去了。
尤其是西帝和北盟,从来针锋相对,都是大帝之姿,谁特么愿意屈服谁哪怕半分来着?
在座三百多位首脑,不也是被西帝北盟瓜分成两大阵营?
可论综合实力,西帝毕竟还是当世最强,小弟终究还是要比北盟多些的。
而且,相对于还在乎民族大义的杰夫,庆桧瑭更愿意和唐蜀交流,这个头脑简单的真小人相对好骗一些。
只要搞定了唐蜀,基本上在座的诸位就搞定了大半了。
天道之下,庆桧瑭不衡量实力,他只要投票权。
而人数就是天道法条的票权。
北盟纵然不如西帝国,但在个人气宇上,杰夫甩了唐蜀十条街,如此当世第一帝,竟然被庆桧瑭如此无视,叫他如何不恼,冷声揭穿庆桧瑭道:
“提出一个看似可行的策略筹码,又瞬间反质疑这个策略的可行性,你庆桧瑭不是在议事出谋,反倒是待价而沽,先要好处来了?你们这群人,如今被全世界八十亿民众唾弃,若不是我们资助,你们连温饱都难,不思回报,反倒想先分利,其心可诛!真当以为离了你,我们就对付不了萧远?小人!”
杰夫气极而笑,“容我猜一猜,你是想要地,要钱,要粮,要带着这一亿弃子,从我们手中套块地盘,然后借天道之力,裂土封疆,自己做帝王?”
杰夫这句话,不是说给唐蜀听的。
大人物公众场合的一言一行,总是意有所指。
他是在告诉自己的小弟马仔,庆桧瑭这个人提的任何条件都不能答应,任何权谋都不能尽信。
同时也在暗暗提点唐蜀的小弟们,庆桧瑭是个有野心的豺狼,他在提条件,如果唐蜀答应了庆桧瑭,这块地这些钱粮资助,轮不到西帝国来出,最终都会落到你们身上,好好考虑考虑,别神州还没弄垮,自己先割地上贡。
庆桧瑭垂眉阖眼,如同老僧入定,你骂任你骂,老子充耳不闻。心中却暗暗惊诧于杰夫的眼光狠辣,猜中了他心中所想。同时也不免暗暗担忧,唐蜀这老小子被杰夫影响,拒绝自己的条件。
可论到利益,唐蜀就会从皇权小白化身商业大鳄,从利益角度剖析问题,他精明着呢!
唐蜀细细思量得失,庆桧瑭虽然无耻,但也提醒了自己一个问题,门缝里观大象,终究不如屋内看得透彻,庆桧瑭是神州曾经的决裁者,三人之下十八亿人之上,神州弊端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对付神州还得用他,至于利益割让,轮不到西帝国来出,只需要运作运作,就能让小弟们贡献出来,还可以削弱小弟们的实力,增强帝国统治权,甚至可以先给庆桧瑭画个大饼。
既然与神州亲如兄弟的圣都国和如今把神州当靠山的石油六国不来同盟会员,就没必要存在了,弄神州连他们一起弄,事后从这七国中随便画块地盘给他庆桧瑭就行。
而且,你庆桧瑭想利用海外天道之力铸就帝王金身,我也可以利用天道之力,利用经济制裁军事制裁,把你的地盘弄成我的殖民地,把你弄成我的鹰犬,你这种很辣歹毒的小人,覆灭神州之后用来对付北盟,想必很刺激!
唐蜀想清脉络,开口道:“你是对抗神州的急先锋,这是在座诸公都认同的,钱粮自然不会亏待你。但是诚如北帝所说,诸国领土完整是至高神圣的荣耀,我唐蜀添为盟主,不能厚此薄彼。况且,你是神州正统,韩雨政权覆灭之时,整个神州都是你的,又何必舍近求远?”
庆桧瑭惶恐至极,当然是装出来的,凄悲叹息道:
“神州待我如弃棋,我对那片土地,早已心如死灰再无眷念,此生多停留一刻都觉是他乡流浪儿,庆桧瑭所求不过是如我一样的一亿弃子有个栖身之地,能容得下我们五尺人身直起腰过日子就行。
我也不愿诸君牺牲自身利益,分地与我,如今海湾民众尽入神州修行,海湾以南公海之中,众多无主岛屿,只求几座能安置我们的荒凉小岛就行,庆桧瑭必将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做好这个覆灭神州的急先锋。”
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唐蜀在心底冷冷重哼一声,微眯着眼道:“如此也好,只是不知庆先生,可还有应对神州的良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