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整个早晨的对话都在慕晓、欧如因、玉炘恒之间展开，羽钧则沉默地做自己的事情，和其他人一早上无话。
玉炘恒的海报已经画好——或者说他根本就是拿了一张成品，配了几个字充当海报，而唱歌的事情却迟迟未有着落。慕晓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毕竟还要将两个人的音频合在一起，挺不容易的。如果要避开后期制作，就只能约录音室，难度也不小。
可是看在羽钧莫名其妙的情绪上，谁也不敢碰这个雷区，谁也不敢提唱歌的事。
“欧如因啊，”在去吃午饭的途中，慕晓趁着只有她与欧如因两个人，先探探口风，“你应该会唱《东风破》的对吧？”
“会是会，唱得好不好又是一回事。”欧如因如实说道，“反正有两个人一起唱。”
“我觉得情况不太乐观，羽钧为什么反应那么大？他平常不也喜欢哼歌什么的，怎么就特别讨厌录歌呢？”慕晓实在是想不通，“万一，我是说万一，羽钧真不愿意唱，你一个人唱行不行？”
欧如因显然被吓到：“不要吧组长？”慕晓也有些为难：“其实他若是能唱，固然是好。但是学校里只有录音室可以录音，你们两个录完音频可能还要合成，后期制作量怕是有点大。而且，我们可能还没有人会做。”
“如果一个人就可以直接手机录吗？”欧如因问。“杂音不大其实应该可以。”慕晓说，“试试效果吧。”“那好吧。”欧如因还是比较明白轻重的。
回到教室，羽钧同学仍然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那本满是蝴蝶的书。慕晓都有点不适应这种气氛了，决定打破这种沉静，“羽钧。”
羽钧诧异地抬起头，没有想到慕晓会叫他。
“歌暂时不用你唱了，你会做视频吧？”
“也许会。”羽钧点头，懵懂的表情应该是没想到慕晓这么快就做了让步。
“那欧如因一个人唱，唱完你做视频，把歌词和照片配上吧。”
“哦……”羽钧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等等，不用我唱了？那真是太好了！”慕晓和欧如因，看着羽钧从沉默到惊讶再到欢欣雀跃，感觉十分精彩。但羽钧为什么那么讨厌录歌，一直都是个谜。
“做视频的话难道要录像？”玉炘恒凑过来插了一句话。
这句话倒是提醒了三人。“不然用照片好了，简单。”欧如因赶忙回答，当然是为了避免组长提出“那你录音的时候顺便录像吧”这样的要求。“也行，那干脆拍一下我们讨论的照片好了。”
“摄像机我倒是有带。”羽钧最近迷上了摄像，在教室里都要摆弄摄像机，很多同学都不能幸免地被拍成了表情包。在第十组的其他人，更是随时随地防着羽钧。这不，作为同桌的欧如因在中午看书、午睡的照片就被羽钧抓拍了好几张。
“那要不今天下午就去拍几张好了，反正就摆拍嘛。”慕晓决定，“放学就去。”
“组长，你先坐这里，假装写歌词！”羽钧指着自助图书馆前的椅子，嚷嚷道。慕晓坐过去，拿着打印的歌词稿，假装很认真地修改，任由羽钧和玉炘恒“咔擦咔擦”地拍照。“好了，欧如因和我也过去，玉炘恒来拍。”羽钧把摄像机交给玉炘恒。欧如因坐在慕晓旁边，羽钧则站在一边，还伸出手指指着歌词稿，仿佛真的在认真讨论一般。
“行了行了，你拍，我过去。”玉炘恒把摄像机扔回给羽钧。“喂小心点，我的摄像机可珍贵了好吧？”羽钧心疼地抱紧自己的宝贝摄像机，“快去快去。”玉炘恒蹲在慕晓和欧如因前面，睁大眼睛倒着看稿子。欧如因看起来严肃认真，实则早就被男生们夸张的演技逗乐，不过一直憋着笑罢了。慕晓也觉得好笑，只得一直低着头盯着稿子。
“够了够了，组长，可以走了吧？”羽钧晃了晃摄像机，三人围上去。“好几张啦！”慕晓和欧如因由于正脸不对着镜头，还勉强能看。而羽钧，虽然盯着歌词，却满脸的无可奈何。“哈哈哈，”玉炘恒率先笑了起来。“笑什么笑，找打是吧，啊？”羽钧示威性地挥了挥摄像机。
“不敢不敢，您的宝贝摄像机可别砸了啊，”玉炘恒话音未落，已经一溜烟跑上了教室，身后跟着的是气急败坏的羽钧。
“哎，你们这么晚了在这里干什么？”路过的夏初，好奇地看着剩下的欧如因和慕晓。“我们组拍照片呢，做视频用。”慕晓随口答道。
夏初狐疑地打量二人：“你们组？人呢？”“呃……跑了，”欧如因无奈地扶了扶眼镜，“在你来的前十秒。”
“哦！那我先走啦，”夏初挥了挥手，往食堂那边走了。
“组长，你给我的deadline是什么时间？”上楼梯的过程中，欧如因问慕晓。“呃，三天？”
“组长你用得着那么赶吗？离期末还有大半个学期！”
“那，五天咯。”
“改了跟没改一样。”
“算了你尽快吧，羽钧还要做视频呢。”
就是这句话，让慕晓拿到录音时，已经期中考结束了。慕晓戴着耳机，听着好不容易催来的欧如因了录音，逐渐皱起了眉头。欧如因发来的三个录音，每个她都听了好几遍，但还是有个地方——
“欧如因同学，你为什么把‘仍’字后边的歌词全吞了？是不是不够气唱了？”
过了好久，QQ对话窗口才发来这样的一句话。
“原曲唱的时候就没有后面几个字呀。”
还有这回事？慕晓赶紧打开QQ音乐，找到原曲。
“荒烟蔓草的年头就连分手都(很沉默)，谁在用琵琶弹奏一曲东风破……”中国风的悠扬音乐自耳机中蔓延出来，钻进慕晓的耳朵，然而慕晓却无心欣赏，只抓着三分四十三秒的乐句不放——当“都”字后面直接接上了“谁”时，慕晓明显听见自己松了一口气。
只是，为什么周杰伦把音吞得那么自然，欧如因那边，却像是戛然而止一般，很是……突兀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