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豆将仅有的一点内力聚于双臂,双手交叉紧握铁棍,口中念个心诀踏前一步,青龙探海一棍挺出,直取对方下三路。
小元受伤最轻,此刻也掂起掌中三十余斤的铁棒,往下一点,翻身跃起,一棒当头敲下。
那蒙面人冷笑道:“两个娃娃,直如此不爱惜性命。”躲也不躲双臂一震,一拳直接打在小豆棍上。
砰地一声,打飞小豆手中短棍,棍头重重的弹向小豆肩膀,震的小豆登时喷出一口鲜血,当场右臂已断。
但是小豆身形却未停留,忍住剧痛左手持棍,神速一个转身抡起铁棍,自下而上挑向那人胸口。
此刻小元铁棒也将敲到那人头上,那人击飞小豆手中棍,左手伸手就抓小元铁棒,不过他低估了着少年的棍势。
一抓之下只觉手中炙热难当,此时小豆第二棍已经撩到胸前。
蒙面人心中一惊,本以为这俩少年内力平平不过四品武夫,随手便可放倒。
不料那清瘦少年招式如此惊奇,而且明明右臂已断,竟然没有退走,反而又攻来一招。
而那黑壮少年那一棍力道之大更是让他心惊,这俩少年所使的绝不是什么普通武夫的把式。
蒙面人本家就是棍法名家,但此刻观此二人武功,却发现虽然二人拿的都是铁棍,但却有些不似棍法。
当时来不及多想,右手硬抓小豆棒尖,双手使上了八成真力,将二人招式打乱,反手一抡,要将二人抡开。
可他没想到的是,两个少年虽然被他抡的飞起,却无一人松开握棒之手。
他心中一怒,知道不能再耽搁,那方夜夜和韩天龙未必能阻挡那二人多久。
此刻自己伤虽不是太重,但是真气消耗过大,一旦过来一个人王境的高手,那今日这番苦战就算是白费工夫了。
此时也顾不上立取二人性命,既然抓的这么紧,那正好,双手一松,将二人带着铁棍甩向两边墙上,自己往前一步,一掌向地下那个少年额顶拍去。
眼看一掌就要拍到那少年额顶,他不自主的露出一丝笑意。
这些人虽然跟他无仇无怨,但是那人的命令却是无论如何不能违背的。
心中虽有些不忍,但比起家族师门,你却是非死不可了。手中力道增加,定要当场击杀此人。
然而千钧一发之际,他却感到背后一股强烈气息,后脑一阵灼热感。
他心中大惊,虽然可以拼死击杀少年,但是背后劲风冲着后脑而来,一旦被打中后脑,搞不好小命都要交待了。
当下毫不犹豫立刻收掌,双足较力向前飞掠,空中一个转身,只见一根铁棒穿透他右腿。
并且瞬间插入刚才自己所站之地,并且劲力强劲无双,铁棍直插入地,连棍尾都看不到。
而铁棍正是刚才那清瘦少年飞掷过来,不过那少年此刻已是面色发金,七窍流血。
似乎用尽全身所有力气一般,再他抬头看他的时候已经倒在了地下。
他愣了一下神,心中后怕不已,不过也让他难以理解。
那少年明明只有四品境界,哪里来的这股强悍至极的真气掷出如此霸道的一棍?
他右腿被那少年铁棍直接穿透,一落地身形已经难以站稳??
而让他更为绝望的事才刚刚到来,因为他已经发现一道飞剑,从背后袭来。
那道气剑带来的气势让他根本就无力闪躲,更何况此时他已重伤在身。
当他发现自己已经被一道白光穿胸而过之时,不禁一声怒吼。
不过喊出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哀嚎,此刻他心中神思已灭,全身真气涣散,已是走火入魔之境。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不知从何而来的一道飞剑为何会如此的霸道,而且那边是自己人啊?为何自己人会要杀他?
但他知道自己已经完了,这道气剑已经瞬间斩灭他神思。
此时已是督脉全爆,十二真经全部已绝,即便能苟延残喘,偷得残命,自己一身的修为也已尽废。
此刻他心中大悔,悔不当初借用那个魔头的力量夺取家主之位,悔不该害了自己的亲哥哥。
而且他惊恐的想起自己的亲哥哥,也就是被他抢走家主之位的棍王黄酒,就是被那个魔头一指弹断全身经脉,废掉全身武功,神思尽失堪堪成为一个废人。
想到那魔头,明明全身经脉已经寸断,还是忍不住全身颤抖一下。
想到这里,他眼中竟流下两道血泪,朝西方双膝跪倒。
忍剧痛抄起身边一柄断刀,长啸一声:“爹爹,我对不起黄家。”
然后艰难转身看着三殿下,用尽全身力气,一刀刺向赵定安。
正在此时,地下那已经昏倒在地的三殿下已经醒来,看到那人满面的鲜血手持战刀。
情急之下拽下身上玉佩用尽全力掷出,正打在那人手臂上。
刚才还强悍无敌的那蒙面人却似废人一般,再也无力提起断刀,身子像是被抽了筋一般,软软的倒在地上。
三殿下全力抛出玉佩之后,胸前血肉模糊的伤口又产生一股剧痛。
他眼前逐渐模糊,只看到两道黑影朝他们飞掠而来,但他再也支撑不住,又再次昏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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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外,云龙湖畔,望向王府方向,玉真人苦笑着摇了摇头,口中喃喃自语,好似在念经一般。
随后并拢二指,指向那依旧怒目而视的李长信,叱道:“贫道出家之前性情暴躁,惹下泼天官司,幸得师祖不弃,收入门下,并幸得恩师打磨贫道脾性,贫道才得以修身改命,日后才可修得这份天道。
然而你爹却急功近利,不惜以伤害同门的手段来求得武神真经,师祖给过你爹三次机会。
只是他不肯悔改,才将他逐出师门。但是你爹变本加厉,硬要借仙人之气抢夺那洛阳王的家传之密。
之后若非三师弟及时出手逐走你爹,你爹必然要死在那洛龙王剑下。”
李长信呵呵一声冷笑:“如今你赢了,你说什么都是对的,只是我爹如何做事,又岂是你这老杂毛可以妄加评断。再说我又有何罪?不过是追随家父而已,就被那鹰犬如此羞辱。”
玉真人苦笑道:“三师弟将你关入天牢十年,都未能消磨你的恨意,不过你可知道,若不是他将你锁在京城,你怕是早已死在那长生关外。”
李长信冷冷道:“正如你所说,人之生死自有天数,既然我命该绝,那你们强行替我改命难道也是顺应天道么?
诸多借口,不过是强词夺理,今日你不过是占了上风罢了,休要再言说教。
如今你杀人也要借我神意,是不是日后说起,这人就不算你杀了么?”
老道士眼神空洞,若有所思,挥手散去周边神意,撤走阵法。
缓缓道:“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还望诸位好自为之罢。莫要待得天威震动,方知悔改,再如那黄凌云一般,悔之晚矣。”